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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绪都是一种能量,尤其对孩子来说,一些天生的恐惧,所求不得的愤怒,失望落空的悲伤,都只是一种自然生命能量的流动而已,它会来,就一定会走。」老人叹口气,低声地说:「坏就坏在父母对这些孩子身上自然流动能量的态度。」
接着,他用手指在若菱的前额轻轻地点了一下。
若菱这时候彷佛又进入了催眠狀态,回到四岁那一年,妈妈答应周末要来外婆家接她出去玩,她从一早就守在窗外等候、等候,等到天黑了,妈妈都没有出现。小小的若菱站在窗外,一直哭一直哭。
外婆起初好言相劝:「别哭啦,妈妈可能有事不能来,下次她一定会来的。这样好了,外婆带你去买糖吃。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嘛,不要再哭了,傻孩子,没什么好哭的,哭够了吧!」
若菱却愈哭愈不能停止,最后外婆失去了耐性,狠狠地抽了她两棍子,才吓得若菱停止哭泣。
「你的感觉如何?」老人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国度传来的。「我好伤心!我、我‥‥我被抛弃了!」若菱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字来描述这个经验,「还有被欺骗了!呜‥‥」若菱伤心不已,一直在哭泣。
老人等待若菱的悲伤逐渐平息,又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时若菱又回到小时候另外一个场景,在妈妈住的地方。好不容易妈妈接她来住一天,却逼她早早上床睡觉,妈妈好和男朋友在客厅看电视。
若菱不习惯一个人睡觉,妈妈又不许她开灯,「哪有小孩睡觉要开着灯的!」妈妈一把就关了灯,留下若菱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若菱吓得全身发抖,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再次请求母亲:「妈,我好害怕!」
「怕什么?」妈妈大吼,「都八岁了还怕一个人睡觉?你是怎么被养大的?一点胆子都没有,亏你还是我女儿!」
小小的若菱在黑暗中哭泣,把恐惧深深地压在心底,带着眼泪进入了梦乡。
「好了,回来吧!」老人轻柔地呼唤着若菱。
若菱从深沉的潜意识中逐渐苏醒,恍若隔世。
「所以,这些被否定、压抑的情绪,像你的悲伤和恐惧,就滞留在我们的身体里,」老人又拿着不同颜色的粉笔,在那些身体上的情绪标记周围画上了框框。「像是被籠子锁住一般,卡在我们的身体中。」
「这些能量有一个特别的名称,叫做『痛苦之身』(pain body)。」(注)
若菱看着老人的图,不敢想象自己身上到底堆积了多少像这样痛苦的能量;毕竟,在她从小到大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人给她情绪上的支持和关怀。她有负面情绪的时候,大人不是想要帮助她立刻消除(买糖给你吃哦,别哭了/再买一个给你就是了,别伤心/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别气了),就是否定她的情绪(这有什么好哭/好气/好怕的),要不然就是打压(不准哭,再哭就揍你/不准发脾气,小孩子凭什么生气)。无论采取以上任何一种的策略,她的情绪从来没有被认可、被接受,所以,它们也从来没有离开。
老人看着若菱的心路历程,理解地说:「所以将来你做母亲以后,要记得,给孩子无限的情绪上的支持和认同。」
若菱不解地抬头,「那不是会宠坏小孩吗?而且,我不会有小孩的。」若菱又难过地低下头。
老人笑笑,向她保证:「你会有小孩的,而这个教导我就留给我的助教来教你吧。」停顿了一下,老人继续说:「这个痛苦之身在我们的身体里面,是自成一格的一个能量场,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它以痛苦为食,如果你不喂养它想要的食物的话,它会制造一些事端来产生它所需要的情绪来维生。」
若菱心想,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哦!就是胜肽的需求嘛!」
「没错,它需要各种不同的胜肽来滋养它。」老人同意。「所以,对某种特定胜肽的需求,会造成我们对一些事物的自动反应,就像那部电影所说的,某条特定路线的神经网路就已经架构好了,所以遇到狀况的时候,我们不假思索就会自动做出反应。我们在众多信息、现象、狀态中,过濾出能支持我们、产生我们需要的胜肽的信念和想法,然后深信不疑。」
若菱想:「那我最主要的胜肽需求是什么呢?」
老人定睛看着她:「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注:痛苦之身(Pain body)在《当下的力量》(扬升出版社)这本书中有详细的解说。
第20章
在谷底惊见阳光──情绪的体验
若菱循址去找老人的另外一个学生,就是老人口中的「助教」。
很奇怪,这次老人只给地址,没有电话。若菱到了台北西区的一个比较杂乱的地方,惊讶地发现,她要找的人是个面摊的老板娘。
老板娘正在忙着煮面,若菱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了,生意应该很快就会清淡,于是她坐在旁边等待。
「小姐,吃面吗?」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她。
「嗯,哦‥‥不,我是一个老人‥‥」话还没说完,老板娘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冲过来热切地问:「老人好吗?」
若菱有点被她的冲劲吓到了,不过还是礼貌地说:「他很好,让我问候你。」
「好、好!」老板娘笑开了,拉着若菱就进房间里面,「来坐,来坐!」
「你的面摊‥‥」若菱担心她的生意没人照顾。
「没关系,阿宏啊!」老板娘拉开嗓子叫道:「帮我顾一下!」
屋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看到若菱,有点害羞地点点头,乖巧地走到面摊上去接手。
「你的孩子好乖、好听话哦!」若菱称赞道。
「还不是老人帮忙教的。」老板娘又笑了,露出满口的金牙。
招呼若菱坐定,老板娘还泡了茶,热心地款待着。
「老人告诉我,你有一个很棒的故事!」若菱开口问。
「哪有什么故事,就是生活啦!我以前嫁的那个老公很不好,天天喝酒,喝了酒就打人,我和小孩一起揍。」老板娘说起过去,好像在讲另外一个人。「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会,没有谋生能力,想带着孩子走,又怕养不活他,所以就想带着孩子自殺啦!」
若菱听得心惊胆颤,但是老板娘仍然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后来碰到了老人,他好神哦,他问我,是不是有一个酗酒、而且会打人的老爸,真的耶,我阿爸就是像我老公一样,我从小最怕听到他喝醉酒拖着脚步回家的声音,连我们家的狗都会躲起来哪!」
「老人帮助我看见,我是有一点胡涂地把亲密关系的模式,都想成必须和我爸爸的那款模式一样的啦。以为我生命中的男人和我的关系就是那个样了,所以我才会无意识地找到和我爸爸一样的老公。而且,我小时候很想救我爸爸,可是无能为力,所以长大以后,就会找一个和他一样的男人来去拯救啦!」
老板娘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潜意识里的人生模式说得很透澈。
「然后,他叫我去找一个她的学生,她的遭遇和我一样。不过人家是大学毕业生呢,老公还是大学的教授哦!可是一生气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谁都揍。她告诉我,我们这种从小就受虐待的人,身体都会习惯要一种化学的东西,叫什么‥‥」
「胜肽。」若菱帮腔。
「对啦,胜肽,就像吸毒的人要吗啡一样,很可怕呢!」老板娘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胜肽的这种毒瘾怎么样可以消除呢?」若菱迫不及待地问到重点。
「嗯,那个大学生是说什么去灵修啦,打坐、念经,或是祷告、唱诗歌。可是我又没有宗教信仰,不想搞那些。她又说什么去練瑜伽、身体工作啦,上什么工作坊啦。听起来是很好啦,可是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和钱?我准备要离婚,然后自己一个人养孩子,根本没办法去做那些!」
「那怎么办?」若菱都为她着急。
「老人说,去做那些是很好,很快就会见效啦,但是他教了我一些不花钱就可以达到同样效果的方法,我试了以后,果然对我很有效。」老板娘骄傲地说。
若菱竖直了身体,准备洗耳恭听。
「首先哦,老人要我写下来一段话,每天要念、要写--我看见我在寻求被虐待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
「这是什么意思?」若菱不大懂。
「我也不太清楚耶,老人说,我们会有这样的遭遇,是因为我们需要这样的遭遇而产生的情绪。也就是说,我们的遭遇是配合我们需要的那种情绪而产生的啦。这是我们的一种模式、习性啦。比方说阿你常常有不被爱的感受的话,你就写:我看见我在寻求不被爱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
「看见它、接纳它,然后放下对它的需要?」若菱还是不大懂。
「老人说,这种东西哦,你愈去排斥它,它愈不走啦,而且还会更强呢!所以,看见了以后,就先接纳它,然后告诉自己,我不需要这个情绪啦,我要放下对它的需要。他说这是说给潜意识听的啦!这样就把那个我们意识的5%扩大了啊!」老板娘努力地用她仅有的知识解释着。「所以要天天念、天天写啦!」
「啊!」若菱明白了,「真是妙!」她想。
「老人还教我要宽恕啦,宽恕我那个酒鬼老公。」老板娘说。
「可是怎么能够宽恕呢?」若菱问,「不是说你想宽恕就可以宽恕的呀!」(注)
「老人告诉我,每个人来这个世界上都有不同的功课要学啦,我的前夫只是来帮助我,给我功课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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