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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会吧?那怎么办?”魏宝山一听,顿时急了。
马伯通拉着魏宝山回到了杜拉尔·果果的房间,提鼻子闻了闻,然后仔细打量了一阵屋里的摆设,用手翻了翻床上的东西,摇了摇头,咧着嘴冲魏宝山道:“宝山啊,瞅着不像啊!这屋里没有迷魂烟的香味儿。你再瞅瞅,连衣服和鞋都不见了,不像是被掳走的,真要是碰上采花贼,大被一卷就给抱走了,咋还能让她穿上衣服和鞋呢?”
“哦?”魏宝山看了看床下,点了点头:“师叔,说的倒是啊,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己出去的?”
马伯通点了点头,突然眼珠子一瞪,拍了拍脑袋:“宝山啊,别费劲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见魏宝山不解,马伯通用手指了指床上的包裹,让魏宝山好好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魏宝山闻言,用手摸了摸,果然杜拉尔果果的包裹小了一大圈,打开后看了看,那身萨满神衣竟然不见了。
马伯通捻着胡子笑了笑:“这丫头估计是找白天那小子报仇去了!”
“啥?报仇?她怎么报仇?”
“哼!你记不记得当时,那小子被打趴下后,她还特意用手指蘸了蘸血,笑话了人家一顿?”
魏宝山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大悟了:“师叔,你是说,神婆是故意要沾上那小子的血?”
马伯通耸了耸肩,让魏宝山别急,就在这屋里坐等。话说回来,那丫头哪那么容易被掳,神一阵,鬼一阵的,她不惹人就是好的了,谁敢没事招惹她,纯是活得不耐烦了。
爷俩关了灯,坐在屋里小声说着话,就是个死等。
半个时辰后,果然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嗯?”魏宝山和马伯通登时就把身子坐直了,谁也没吱声,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门口。
“吱嘎!”
房门被推开了,一道人影闪身飘了进来,随即用身子把门倚住了。黑暗中,就听到很重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累得够戗。喘了好一阵粗气后,突然屋子里就静了下来,就听到对方有些惊慌地问道:“谁?谁在屋里?”
魏宝山打亮火折子,把桌子上的油灯点亮了。
进来这人果然是杜拉尔·果果,她也没想到屋子里会有人,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魏宝山和马伯通后,顿时大吃一惊,瞪着眼睛看了看魏宝山和马伯通:“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你去哪儿了?”魏宝山直接问道。
“呃?我……我……”杜拉尔·果果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马伯通站起身来,看着一衣萨满衣的杜拉尔·果果道:“丫头,你是不是去找那小子去了?”
杜拉尔·果果见瞒不住了,把头一扬:“是啊,我是找他去了!谁让他说话不客气来着,不收拾收拾他,我气不过!”
马伯通看了一眼魏宝山,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没等魏宝山说话,杜拉尔·果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说道:“先别说这事儿,我刚才发现一件事,有些奇怪!”
“什么事?”
“我本来只是想耍耍那个臭小子,不过等我用摄魂术寻找他时,发现这个人的命魂竟然十分微弱,根本没办法摄到。”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个人要么是将死之人,要么就是个死人。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是死人,可也不像要死的样子啊?”杜拉尔·果果有些疑惑。
“要死之人?不可能!虽说那人驿马位赤红,边地削陷,是个短命鬼,可也不至于死得这么快!”马伯通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一百个不相信。
魏宝山抬头看了看杜拉尔·果果:“神婆子,你知不知道那小伙子在哪儿住?”
杜拉尔·果果突然瞪圆了眼睛,冲着魏宝山扬了扬拳头,魏宝山这才意识到说走嘴了,赶紧改口,杜拉尔·果果这才罢休。告诉魏宝山,那个人就住在前街西头的一处临街大院里,前脸儿好像是间店铺,后院挺大的,天太黑也没怎么看清楚。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清早,魏宝山几个人退了客房,特意到前街转了一圈。
杜拉尔·果果指着路边的一所大宅,告诉魏宝山和马伯通,从昨天发出的气息来看,人就在这所宅院里。
这间大宅,前脸儿是间不大的店铺,后面三进院落,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家。
魏宝山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这所大宅,突然神情变得凝重了起来。看左右没人,伸手抽出背后的八卦金刚伞,撑开后看了看伞顶的磁针,就见磁针一直在剧烈地晃动,无论如何也不归子午线,心里就是一沉。
要说罗盘这东西,的确是有着鬼神莫测的神通,不管是看房宅还是选墓穴,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如果气场正常,磁针是静止归位于南北子午线,不动不遥假如磁针发生偏斜或是震动,那就说明此地的气场有异。古人总结出磁针异常反应的八种变化,称为“奇针八法”,分别为:搪、兑、欺、探、沉、逆、侧、正。
搪,惧也,指针浮而不定,不归中线。断为此地有古板古器等杂物,或是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居之出酒色女子,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兑,突也,针横水面,不归子午,又称浮针,说明有阴气介入。
欺,诈也,针见石而闪去,转而不稳,此是潭溪井池之地。
探,投也,落针而半沉半浮,上不浮面,下不沉底,或一头沉一头浮,地下则有坟冢伏尸。也称为尸针沉水。
沉,没也,指针沉于底。说明有阴气介入,此阴并非恶阴,但多是冤死或非正常死亡者,会使常人感到不适。
逆,不顺也,指针浮而乱动,下有古器,也称针飞不定,出不才之人。
侧,不正也,指针偏东或偏西,不归中线,此地必是神堂古刹,住家不可用也。
正,正也,针收藏中线,大吉,出官贵之人。
眼前情况,磁针转而不停,不归子午,显然此地气场不异。离着宅院尚有几丈距离,就有如此强烈的阴气气场,看来这个宅子里果真有些门道。魏宝山收起金刚伞,低声告诉马伯通和杜拉尔·果果,从磁针的状况来判断,宅内肯定藏有极阴之物,具有如此强烈的阴气气场,十有八九是刚刚才从墓里掏弄出来的。
马伯通眨了眨眼睛:“宝山,照你这么说,没准这就是个贼窝啊!要不然咱们进去打探打探虚实,真要是挖坟盗墓的,说不定还能打听出来点儿有用的线索。”
魏宝山点了点头。
抬头看了看,铺面门脸儿之上的黑匾上写着三个描金大字:故衣行。
杜拉尔·果果皱着眉头念叨了两遍,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生意的,就问马伯通,这是什么生意。
马伯通笑了笑,告诉杜拉尔·果果:“丫头,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这一行如今确实也不多见,属于江湖偏门九行里的下三行,称为‘故衣行’。说白了就是卖旧衣服、二手货的。里面的破袄或是大衣大多是从典当行里趸来的,也有暗地里从大户人家收上来的,甚至也有死人以前穿戴用的,正因为本钱低,所以卖点儿货就有利润。平常的老百姓买不起新的,就到这儿来淘弄几件,有时花不了几个老钱,就能置办一套像样的行头。待一会儿进去后,你俩少说话,多观察,由我套词。”
推门进了屋,屋子里窗户也没打开,黑糊糊的,冷不丁的眼睛一时还没法适应,什么也看不清楚。
所谓行行有道,干这行买卖也有其特定的规矩。之所以把店面开在阴面,屋里弄得黑糊糊的,自然有其中道理。因为这种衣服都是旧的,无论是皮棉单夹纱,难免衣上会有损坏的地方,什么袖子破个洞啦,大襟烧个窟窿啦,后背让虫子咬破啦等等。如果屋子亮,买主在屋里仔细瞧看,根本卖不出去,屋子一黑,稍微大意,也就看不见了,讲好了价钱就直接拿走,回到家,出了毛病,也不能退,故衣行就是旧衣服,也没什么三包承诺,一手钱一手货,相中了就买。
小伙计拿着把鸡毛掸子正打扫灰尘,见有人进来了,赶紧放下鸡毛掸子,唱了个喏:“哟!几位爷,小心着慢回身,来看看要点什么。我们的衣服保准不冤人,不像别的地儿,旧大衣翻个儿,碎呢子拼缝,咱这店里的东西都是正经儿的东西,您就放心得了。”
马伯通撇着嘴,四下看了看,随便指着其中一件绸子大褂,问小伙计怎么卖。
小伙计用眼睛扫了扫这伙人,明显有些眼生,看穿着举止也不像是本地人,眼珠转了转,客气地点了点头,告诉马伯通,三十文钱。
马伯通撇了撇嘴,瞟了小伙计一眼:“我不跟你嚼舌头了,砸砸浆行吗?”
这句话是江湖的切口,调侃儿,也是这故衣行的隐语。“砸浆”的意思是再落落价钱,给便宜点。能懂得这句切口的,肯定也是江湖“老合”,这种人对这故衣行里的道道知之甚详,知道货物都有暗码,也明白大下一、小下一、三三码的折扣,所以一般卖东西的碰到江湖老合,多少都能给个到家价。
小伙计瞥了一眼这伙人,知道这是江湖“老合”,欠了欠身,客客气气地答道:“这位爷您要砸浆可不成,咱们走大账不走小账,本小利薄,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正在这时,里屋出来一个人,长着一脸和善相,冲着小伙计道:“林三,碴了棚儿啦,要摆金吧。”
马伯通一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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