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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知道这位贵妇人今天有甚火烧心的事,竟是这般着急地赶路。于是,全好奇地看着。秦会林此时在离她家不远的胡同口上站着,看到这般情景,直在心里叫苦。为了避免人们对他的注意,他不得不赶快钻到小巷里去。冯玉花来到家门前,一边喘气擦汗,一边掏出钥匙来开门。门镇都是暗锁式的,她进了门,随之一带,又将那门锁上了。
贾大亮见夫人满头大汗地奔进来,以为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急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冯玉花傻头一愣:“没,没有呀。我还以为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
贾大亮松了一口气:“那你风风火火地跑回来干什么?”
“是,是路局长打电话叫我回来开门的。”冯玉花说。
“是路明叫你回来开门的?”
“嗯。”
贾大亮忽然想到那会的门铃声和电话声,一下子明白了。他好像有先见之明,马上问:“你是不是进来以后又把门给锁上了?”
“嗯”“你真是废物一个!快去把门开了,上你的班去。”贾大亮很生气地训他的女人说。
冯玉花受了累,又挨了训,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虽然还没有想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毕竟是个脑筋正常的人。她知道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凡这些事,贾大亮从来不让她知道,她也不愿意知道。她越来越感到,钱越多,越富,心里越不舒坦。回想他们刚结婚那阵子,住的是土坯房,。炕上就一个被子,穷得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可她的心劲从春到冬是那样大,没有一天不哼着歌儿。冯玉花一想到这,眼泪便刷刷地流淌了下来。她走到大门跟前,下意地控制住自己,擦干了眼泪,随后把门开开。
这一回,她知道怎么做了。她把那暗锁的舌头拧回去,把那个疙瘩拨下来,卡住那舌头,不让它再出来。然后轻轻地迈出门坎,又轻轻把门合拢关上。临离开,她注意朝四下里看看,没有看出任何迹象来。这一回,她也像有所悟似的,没有从原路经大街口机关,而是绕着小胡同走的。
秦会林在冯玉花出来之前,已经又去推过一次门了。他见门又锁上了,十分恼火,但又不便在门口停留,只好暂走过去,再等一等。冯玉花出来的时候,他躲在那里注意看到了,门关得很轻,肯定这口没有锁。所以,在冯玉花走远以后,他瞅准无人走动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了门跟前。就在他伸手要推门的当儿,那门已经开了。原来贾大亮早在门后等着。
“有情况?”走到屋里,不等坐下,贾大亮就着急地问。
“可不有情况,真是急死人了!我跑来敲门敲不开,回去打电话你也不接……”
“不要说这些了!快说有什么情况。”贾大亮打断秦会林说。
秦会林只好憋住怨气,书归正传说:“是这样,下午栗宝山和张言堂到民政局去了。他们到民政局以后,除了不让局领导跟着,自个到科室随便找人谈话以外,特别三番五次地问局里的干部有什么意见。”
“他们说了些什么?”贾大亮迫不及待地问。
“他们倒是什么也没有说。”秦会林回答。
“那……?”贾大亮听了,不明白他说的情况是什么。
秦会林说:“重要的情况在下面。栗宝山见民政局的干部不说任何意见,就启发他们,给他们撑腰壮胆说,不要怕这怕那,不要怕人报复穿小鞋,有什么意见、看法只管提,只管讲出来,他这个当书记的一定给做主。还说,坏人臭不了,好人香不成,祸根不除,城里难宁,全县什么也弄不好。”
“还说什么?”贾大亮一字一句地听完后,又问。
“主要是这些,别的……没有给我说。”秦会林摇摇脑袋。
贾大亮一边在嘴里重复着栗宝山所说的那几句话,一边在心里盘算分析。他想出结果以后,问秦会林说:“你认为栗宝山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秦会林早有分析,这时见贾大亮问他,立刻说:“我认为从栗宝山说的这些话来分析,他可能要向她动手。”
“不是可能,是一定。”贾大亮十分肯定地说,“这个情况太重要了。如果没有这个情况,我们还在猜他这两天活动的目的,现在完全清楚了,他这两天在县直单位活动的目的就在于寻求支持,好对她下手。”
“可他并没有寻求到支持。所以我认为只是一种可能,不能完全肯定。”秦会林紧跟着他说。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他除了这样干,又能怎样干呢?在这之前,我一直想他可能怎样对我们动手?想来想去想不出来,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把柄能够落在他的手里,既然这样,他拿她开刀就是完全可以肯定了。再从他下来的时候带秘书,跟秘书住在一起等等情况来分析,说明他在这方面的决心特别大,从她身上开刀,是完全符合他的思维的。”贾大亮据理分析说。
“嗯,还是大亮县长分析得对。”秦会林佩服地说。
这里需要作一点交待,在太城县,人们都称呼贾大亮为大亮县长,没有人敢叫他贾县长,因为他的县长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不能是假的。开始,是他们圈里的人这样称呼的,而且去掉了那个副字,称他大亮县长。后来,别的人也就这样叫了。时间一长,就没有人再敢叫他贾县长了。当然,更没有人再敢叫他贾副县长。
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贾大亮,这时候自鸣得意地说:“我敢肯定已经号准了他的脉搏。”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秦会林问。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下面就需要研究这个问题了。”贾大亮沉思着说。
电话吱呀一声响了。
贾大亮拿起电话不吭声,等着听对方的声音。“我是九龙。”金九龙自报家门后,贾大亮才说:“知道了,你说吧。”金九龙说:“他们从民政局回来了。秦会林……”贾大亮突然觉得电话上说这些不妥,他打断金九龙说:“不要说了,你早一点过来,见面再说吧。”金九龙答应说:“好,我一能脱身就过去。”
过了会儿,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招待所所长万富民打来的。他告诉贾大亮说,刚刚得到信息,地区农业局副局长王春明天上午要来。贾大亮听完后只哼了声,就把电话挂上了。
说话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贾大亮等着金九龙和路明一起研究火烧眉毛的对策,但等了很长时间他们总也不来,使他十分火气:
“怎么搞的?再给他们打电话。”他向秦会林下命令说。
秦会林还没有拨通电话,金九龙推门进来了。
“再拨路明。”贾大亮继续向秦会林下命令。秦会林拨通路明家的电话以后,听路明女人赵玉贤在电话里说:“不知路明他上什么地方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正在找呢。”
“搞他妈的什么鬼,到什么地方去,也不打个招呼。”贾大亮很生气地说。随后又对他老婆冯玉花说:“你到大门后面去等路明,他来了以后,就把门锁死。”他老婆只好听命。
实际上,他是把老婆支出去,不让他听见他们商量什么。
这时候,路明和老婆赵玉贤正在家里犯着大难。在路明去不去贾大亮家的问题上,两口子发生了尖锐的意见分歧。
路明认为必须去,赵玉贤则认为绝对不能去。她把路明拦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贾大亮那边几次来电话,她都抢先接,说路明还没有回家里来,之所以这样,需要交待一下原因。
路明和赵玉贤都是太城县普通人家的子女,一九八八年两个人一起从地区财经学校毕业后,回到太城,安排在县财政局工作。开始两个人很本份,每天只知埋头工作,人们对他们的看法都很好。后来,先是赵玉贤不太满足了。她看见人家的丈夫升官发财,坐小汽车,住大套房子,夫荣妻贵的,觉得自己的丈夫人又聪明又能干,为什么不努力努力,也求个一官半职呢?她把这想法对路明说了。路明说,你当靠聪明能干就能当上官了。要说聪明能干,全县不要说,光咱们局里聪明能干的大学生就有十几个,挨也挨不上我。现在当官需要有靠山,我们两个人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不是地老大,就是小工人,小职员,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怎敢奢望当官呢?赵玉贤说,没有靠山可以找靠山嘛,事在人为,应当树立雄心壮志。她同时提出来,应该跟贾大亮套近乎。因为贾大亮掌实权,又讲哥儿们义气,凡是跟他近的,都得到了提拔和实惠。路明说,他没有那个本事,他也做不出来。赵玉贤说,她可以先跟贾大亮的老婆冯玉花接近,等把冯玉花维下了,再慢慢接近贾大亮。她说干就干,果然不长时间就跟冯玉花混熟了。于是,一有机会就到贾家去。有一回,正好贾大亮在家,她便被贾大亮认识了。在这以前,虽说都住在一个县城里,虽说贾大亮惯于时时处处在女人里寻找猎物,但赵玉贤一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这天,当赵玉贤来到他家,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由眼里放电,心里燃起一团不大不小的淫火。因为一来,赵玉贤尽管不是惹人注目的美人,但确也有几分姿色。她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无论脸庞,眉眼,嘴巴,还是身腰,足手,都给人以精致的美感。这种美感只有在近处才能发现。二来,贾大亮对女人的原则,从来都是好的多吃几口,差的吃一口也开心。既然是赵玉贤自己送上门来,他哪有不起淫念的道理。他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向赵玉贤伸出一只手去。赵玉贤受宠若惊地赶忙走上去跟他握手,她的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不肯放开。直到她红了脸,用劲地往回拍,冯玉花在一旁使劲地咳嗽时,他才想起似地歉意一笑,放开了她的手。为了不引起老婆的怀疑,他推说机关有事,没有限赵玉贤说什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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