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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神者之烧香酬愿,亦犹事亲者之甘旨定省,实无大益。若作人不苟,办事不错,百姓赖之,远近服之,则神必鉴之佑之!胜于烧香酬愿多矣。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凡是子女孝顺父母,一定是做人有规矩,办事有条理,亲戚们都依赖他,远近之人都佩服他,父母也因此更爱他,这就是大孝。如果做人没有档次,办事毫无道理,为亲族所唾骂,远近之人都鄙弃他,从而给父母带来了羞辱,这样的人即使常常用美食供奉父母,并常常探视父母,也称不上是孝。敬神的人在那儿烧香罚愿,也与子女常常以美食供奉父母一样,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如果做人一丝不苟,办事有规矩,百姓信赖他,远近的人佩服他,那么神一定会保佑他。这样做比烧香罚愿强多了。
◆原文
吾所望于诸弟者,不在科名之有无,第一则孝悌为瑞,其次则文章不朽。诸弟若果能自立,当务其大者远者,毋徒汲汲于进学也。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解读
我对各位弟弟所期望的,不是你们能否考上科举,而是第一希望你们孝悌,第二希望你们写的文章能够传颂后世。各位弟弟如果真的能够自立,应当追求大而远的目标,而不应该一味盯着学业进步。
◆原文
凡天下官宦之家,多只一代享用便尽,其子、孙始而骄佚,继而流荡,终而沟壑,能庆延一二代者鲜矣。商贾之家,勤俭者能延三四代;耕读之家,谨朴者能延五六代;孝友之家,则可以绵延十代八代。我今赖祖宗之积累,少年早达,深恐其以一身享用殆尽,故教诸弟及儿辈,但愿其为耕读孝友之家,不愿其为仕宦起见。若不能看透此层道理,则虽巍科显宦,终算不得祖父之贤肖,我家之功臣。若能看透此道理,则我钦佩之至。澄弟每以我升官得差,便谓我肖子贤孙,殊不知此非贤肖也。如以为贤肖,则李林甫、卢怀慎辈,何尝不位极人臣,舄奕一时,讵得谓之贤肖哉?予自问学浅识薄,谬膺高位,然所刻刻留心者,此时虽在宦海之中,却时作上岸之计。要令罢官家居之日,己身可以淡泊,妻子可服劳,可对祖父兄弟,可以对宗族乡党,如是而已。
——引自《曾文正公全集》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孝——独孝友则立获吉庆(2)
●解读
世上凡是官宦家庭,往往最多一代人便享用殆尽,其子孙开始时骄奢淫佚,继而放荡不羁,最终走向堕落,能延续一两代都是很少见的。巨商富贾的家庭,能保持勤俭的能延续三四代;农耕读书的家族,谨慎朴实的能延续五六代;孝悌友爱的家族,则能延续十代八代。我现在依赖祖宗积德,少年时就得志,唯恐我一人就把福气享用殆尽,因此教育各位弟弟和子女,希望成为耕田读书、孝悌友爱的家族,而不愿成为仕宦家族。如果不能识透这层道理,即使在科举考试中名列前茅,取得显赫的官位,终究算不上先辈的贤德孝顺的后代,算不上是我家的功臣。如果能识透这层道理,我将异常钦佩。澄弟常常因为我升官,便说我是孝子贤孙,却不知道这并非贤德孝顺。如果以升官为贤德孝顺,那么李林甫、卢怀慎之流,何尝不位列臣子之首,显赫一时,难道可以说他们是孝子贤孙吗?我深知自己学浅才疏,偶得高位,但时刻关注的问题却是现在我虽在仕途宦海之中,时刻作着弃官上岸的打算。希望到了弃官回家的时候,自己可以淡泊名利,妻子儿女可以在家劳动,可以对得起祖父兄弟,对得起家族乡党,仅此而已。
※详解
孝为百行之首,所以曾国藩的家训中,绝对不会少了这一条,他称孝为“家庭之祥瑞”,这确实是不错的,在一个子女不孝的家庭中,是不可能和睦吉祥的。
在中国历史上,流传着许多关于孝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春秋时,陈留有位少年叫孙元觉,从小孝顺父母,聪睿机智,尊敬长辈。可是他父亲却极不孝顺,恨不得孙元觉的爷爷早点过世。
一天,父亲忽然把病弱的祖父装在筐里,要把他扔进深山。元觉跪着请求,父亲不理,推车进山。他将老人扔在地上,转身要走,元觉却拾起筐说:“我要带回家,到你老了,也要用它送你到这里。”
父亲大惊:“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元觉说:“父亲怎样教育儿子,儿子就怎样做。”父亲悔悟了,忙把老人接回家,从此十分孝敬他。
汉文帝时,齐国太仓令(管理粮食仓库的职官)淳于意清政廉明,为人称道。他生有5女,常以无儿为憾。文帝十三年,淳于意因有失职守被处重刑。淳于意在被押解长安前抱怨:只生女儿不生儿子,在遇到大事时实在没有什么好处!他的小女儿淳于缇萦,对其父遭遇不满。于是随父来到长安,给文帝上了一书:“我的父亲淳于意作为齐地太仓令,齐地人民都说他办事公允、廉洁。现在因为犯事而被处重刑,我以为人死不能复生,重刑之下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能再过平常生活,虽然想要改过自新但也没路可走。所以我愿意为父赎罪,身入官府,作为奴婢,使得父亲能有悔过自新的机会。”书达文帝,文帝为其精神所感动,下诏免去刑罚,并下令免去全国肉体之刑。
晋代的李密幼年丧父,母亲何氏改嫁,是祖母刘氏将他抚养成人的。李密对祖母十分孝敬,祖母有病时,他都昼夜守护,亲尝汤药,并利用照顾祖母的空闲时间,刻苦读书。
李密曾在蜀汉做过小官,蜀亡后,因其才能出众被晋武帝任命为太子洗马。他上书晋武帝说:“我自幼是孤儿,是祖母刘氏将我抚养成人的。现在她年老多病,经常卧床不起,离不开我的照顾。可您却叫我做官,我实在是左右为难。好在本朝提倡以孝治天下,对老人十分优待,现在我的祖母已经96岁了,可以说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如果我去做官就无人为她送终。我今年才44岁,报效国家的时间还长,但孝敬祖母的时间却不多了。‘乌鸟私情,愿乞终养。’”晋武帝看了他的上书后,很受感动,答应了他的要求。这样,李密一直等到为祖母送终以后,才外出作官。
作为朝廷官员,常常会碰到忠孝不能两全的尴尬局面,针对这一情况,该如何处置呢?曾国藩是主张孝大于忠的,如他坚决反对墨从戎,即守孝期间参与军事生活。如咸丰元年,当他在京城听说江忠源墨从戎时,他曾振振有词,力加阻止。江忠源字常孺,号岷樵,湖南新宁人,道光十七年举人。道光二十七年曾在家乡办团练,镇压瑶民起义。接着,历任浙江省秀水、丽水知县。大学士赛尚阿至广西围歼太平军之前,在左景桥上书言事,其中有一条提及江忠源善带兵,疏调他至军前效力。曾国藩闻此事,欲行阻止,而赛公已经出发了”。此时江忠源正在家守制,得谕旨,即与其弟江忠浚募乡勇五百人,奔赴在广西的副都统乌兰泰帐下。曾国藩立即写信给正在粤中为大军筹粮饷的友人严正基说:“岷樵读礼山中,谊为乡里御寇,然墨从戎,则非所宜。弟比有书,告其不必远出。君子爱人以德,似应如此。阁下以为然焉否也?”他以“爱人以德”的姿态,动员友人来劝阻江忠源。他还直接给江忠源写信说:“粤西盗贼方炽,足下所居,逼迫烽火,团练防守,未可以已。或有企慕谋勇,招之从军,则苫块之余,不宜轻往。期关大节,计之宜豫。”不久,再次写信给江忠源说:“吾子在忧戚之中,宜托疾以辞,庶上不违君命,下不废丧礼。”又说:“顷闻吾弟被命即行,虽军旅墨衰,自古所有。然国朝惟以施之武弁,而语文员则皆听其尽制,无夺情之召。”他还为江忠源出主意说:“所可幸者,闻尚在乌公幕府,未尝署一官,领一职,犹为无害于义。将来功成之后,凡有保奏议叙,一概辞去,且预将此意禀明乌公转达赛公,再三恳告;如不保叙,则仍效力行间,终始其事;如不允从,则托疾归去。”“若略得奖叙,则似为利而出,大节一亏,终身不得为完人矣。”在曾国藩看来,最好不要墨从戎,去了也只效力不当官,只有这样,才叫忠孝两全。他再次警告说:“君子大节,当为世所取法,未可苟焉也。”
第三部分:居家之道孝——独孝友则立获吉庆(3)
到咸丰二年十月,曾国藩在家守制,犹写信给友人刘蓉说:“岷樵去年墨从戎,国藩曾以书责之,谓其大节已亏。”
但是,曾国藩自己不久即碰上尴尬局面,一是母死,朝廷又命他出来办团练;二是在办团练期间父死。面对这种忠孝无法两全的局面,他采取了一个特殊的姿态:出来为朝廷做事,但不受官职。但是曾国藩的本意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咸丰四年八月十九日,湘军会师之后,曾国藩向咸丰帝上了一个恭谢天恩折,说自己丁忧在籍,墨从戎,“常负疚于神明”,不敢仰邀议叙,仍荷温纶宠锡,惭悚交增。“嗣后湖南一军或者克复城池,再立功绩,无论何项褒荣,何项议叙,微臣概不接受。”
在曾国藩上谢恩折后仅4天,即八月二十三日(10月14日)湘军登上了武昌城头,太平军守城将领黄再兴、石凤魁于先天夜里已带领精壮仓惶逃往武昌下游的田家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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