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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空闲的时候,毛公旺开始主动找苏打喝酒,每次都带几个小菜。刘小花和赵小花也在,他们四个人开始成了朋友。
赵小花还是个小姑娘,喝完酒总爱吐吐舌头,她笑嘻嘻地讲:“真痛快。”
毛公旺就说:“小丫头,少喝点,成了女酒鬼,就没有男人要了。”
赵小花就说:“我听蓝月姐姐说,男人没有好东西,我一辈子都不嫁。”
毛公旺也问苏打:“你功夫不错,怎么甘愿到这里来做个仆人。”
苏打就说:“我爱上了这里的一个姑娘。”
毛公旺看着苏打,不怀好意地讲:“是不是叫小花的。”
赵小花就羞红了脸,刘小花说话很少,总是拿起酒杯就干。这时候,她的脚却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兔子的腿。
在密室里,能自由出进的只有刘小花和苏打。
刘小花的暗器毒辣,暴雨梨花针。苏打若躲不开,就会变成大刺猬。
密室狭窄,刀在苏打的手中旋转成圆,如同屏障。刘小花发射了三次,苏打都躲过了。刘小花说:“你成功了。这刀法不错,就是看着有点累。”
苏打说:“这手旋刀的手法是我看到武文杰的手旋剑想到的。我们走吧,去喝酒。”
苏打转过身,欲要走。刘小花在身后,居然又偷袭了一镖。
苏打听到镖声,跳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站到了刘小花的身后。迅速点了她的穴道。
他对小花姐说:“背后偷袭?”
刘小花说:“江湖险恶,无论对什么人都要小心提防。”
苏打解了刘小花的穴道,说:“谢谢姐姐提醒,走,我们去喝酒。”
两个人喝到大醉,赵小花才到,她吐吐舌头说:“迟到了,今天蓝月姐姐招待客人忙得很。”她干脆坐下,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不知道是不是渴了还是嘴馋。三个人又喝到很晚。
赵小花收拾干净屋子,又拿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来。赵小花说:“吃吧,自从做了苏打哥哥的丫头,我总算饱了口福了。”赵小花喜欢吃,却总也吃不胖。
刘小花胃口也很好,三个人就慢慢吃。苏打问了句:“毛兔子怎么没来?”
赵小花人小鬼大,就吃吃地笑:“他肯定去刘姨那了。”
赵小花的话,让苏打又想起了花蓉。
与刁楚楚再斗,苏打小心翼翼,刚进了楼阁,扑面而来的就是密密麻麻的银针。苏打凝聚元气在白玉刀上,刀一挥,银针和那满屋子的刁楚楚就变成了废纸。
苏打再一看,真的刁楚楚居然坐在屋梁上,摇晃着两条小白腿。居高处又有暗器射出,这次苏打又躲开了,而且直接躲到了屋梁上,给刁楚楚点了三处穴道。
刁楚楚只好求饶了:“好了,这次我认输了,解开我的穴道,你走吧。”
苏打笑吟吟地说:“穴道十二个时辰后自解,告辞了。”苏打丢下刁楚楚,下楼去。
刁楚楚在后面大骂:“苏打你个混蛋,王八蛋,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第十楼阁里,有个厨子正在做菜,他切成的肉丝可以做面条。鱼香肉丝面就是他的拿手好菜。
他看到苏打来了,客气地讲:“快,兄弟先坐下,吃碗面,我这一碗面要一两银子呢。”笑面虎许彪的手布满老茧,那碗热面冒着腾腾热气,他竟丝毫不觉得烫。
苏打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便伸手去接。
谁知道许彪等不及了,居然把面泼到苏打脸上去,恨不得喂到苏打嘴巴里。
苏打躲开了面汤,却躲不开许彪的那一把菜刀。
白玉刀和菜刀相碰出火花,笑面虎许彪开始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讲:“那边有木头做的菜刀,还有木头做的横刀,我们换成木头的,免得受伤,毕竟是切磋武艺,受伤就不好了。”
许彪会退一步,他把木横刀扔给苏打,自己拿了木菜刀。微微一笑说:“比武开始。”
苏打与他从白天打到黑夜,从黑夜切磋到清晨。两个人实在累了。许彪就说:“我们先做下,喝口水,吃两碗肉丝面,大睡一觉,再切磋怎么样?”
苏打也是口干舌燥:“好,就依你。”
“吃饭不能没有好酒。这酒要二十两银子呢。”笑面虎笑着递给苏打一坛酒,二十两银子可以让乡下勤俭的一家五口人生活一年。
二人大吃大喝开始呼呼大睡。苏打对笑面虎说:“我睡了觉,你可别偷袭我。”
许彪微微一笑:“放心吧,我累了,先睡了。”
后来苏打就真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整个人被绑成了粽子。不用说,是彪悍的刘小花把他从楼上抗下来的。
苏打叹了口气,懊悔地大喊:“笑面虎果真是笑面虎。”
刘小花正在和赵小花喝酒。刘小花听到苏打醒了,笑着说:“他故意和你拼刀,累得你失去警惕。”
苏打央求刘小花:“小花姐,把着绳子给我松开吧。”
刘小花说:“不想再多绑会了?”
苏打苦笑:“手脚已经麻得没知觉了。”
松开了绳子,苏打麻痹的腿脚刚想站起来,又跌倒了,苏打干脆躺在地上,对赵小花讲:“小花妹妹,来坛酒。”
赵小花递了坛酒给他,笑眯眯地说:“苏打哥哥,你这到底是爱上了谁?一次次地去楼外楼挨揍。”
苏打不语,一口气喝下半坛酒。便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赵小花吐吐舌头继续吃喝。
苏打在茅房碰到了许彪,说:“你个笑面虎,果真是个大骗子。”
许彪微微一笑说:“苏酥楼主说了,谁要是能拦住你,就赏十两金子。我一家老小全靠我一个人养活,自然是能多赚点就多赚点。”
待苏打归来,赵小花已走。刘小花对苏打说:“和他过了几百招,笑面虎的刀法招数你可清楚了?”
苏打点点头,说:“不知道他的刀法是哪门哪派的,密室里的刀法秘籍我看过几本,没有印象。”
刘小花说:“那你就要自己想想破解的招数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打开始阅遍了密室的刀法典籍。每天把玩白玉刀。白玉刀的样式与横刀无疑,通体骨白色的光润叫人爱不释手。
苏打喃喃自问:“若是收集齐余下的舍利子,不知道要过多少年?”
刘小花来到密室,总先敲敲石墙。苏打听到声音,便问:“有什么事?”
“苏酥楼主叫你。”
苏酥穿着薄若蝉翼的衣裙。戴着红布兜儿。暴露的皮肤像最嫩的豆腐,白皙光滑。
苏酥看到苏打,居然拉着苏打的手,娇滴滴地说:“小弟弟,看我这次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有红烧鱼、切成薄片的酱牛肉、蟹黄鲜菇、糖水燕窝、酥姜皮蛋。还有粘口的麦芽糖,蜜枣子,鲜荔枝。再摆上一大坛子好酒。都是苏打爱吃的。
苏打说:“谢谢姐姐了。”
苏酥说:“今天我身体大愈,来我们姐弟庆祝一下。”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苏酥有了兴致,又道:“我原本是个小妖精,遇到了苏震,他就认我做干妹妹。唤我苏酥。后来我们就相爱了。我给你舞刀,你且看好了,这可是苏震当年的风采。”
苏酥舞刀,身姿曼妙,刀技却只有一招。这一招妙在简单有效,杀气中带着优雅,加之苏酥的妖娆,苏打都看醉了。
苏酥指了指苏打的鼻子,娇笑道:“看痴了,呆子。”
苏打红着脸,说:“姐姐的刀法果真厉害。”
那一夜,姐弟喝酒到很晚,两个人都醉了,苏打睡在了苏酥的闺阁。刘小花就在门外守候着。等到更晚,她才进了闺阁,见苏酥卧在床上眯着眼睛,苏打则整个人醉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她抱起苏打想走下楼去。
苏酥居然醒了,她对刘小花说:“花妹,把苏打放到床上去,你快去休息吧。”苏酥看着身旁熟睡的苏打,突然间没了睡意,她想起往事,也是一个夜晚,她和苏震喝醉了酒,两个人就躺到了一张床上,醒来,便做了兄妹。
第二天中午,苏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苏酥的床上。大吃一惊,他慌得坐起来,却看到桌子上摆满了酒菜,苏酥对他微笑:“怎么,睡醒了小弟弟,来陪姐吃饭。”
苏打倒也干脆,又一起吃喝起来。
再与笑面虎相斗,又是临近中秋的时候,苏打只是一招便伤了许彪的手腕,许彪把木菜刀丢到地上,说:“才三个月而已,你的刀法居然精进了不少,我输了。”
“那我告辞了。”苏打走下楼,许彪在后面喊:“小心些,那温君子狡猾得很。”
刘小花早在楼下等候,入口是个石门,有机关开启,苏打走进去,石门再关起。又遇一个石门。刘小花在外面再扳动开关,第二道石门开启,苏打走进去,石门又关起。双重石门里关押的是个枯瘦如柴的小个子,整个黑暗的石室里,小个子的眼睛却像夜空里的两颗星星亮晶晶的。
“在下温君子,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小个子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犹如囚徒。
“我叫苏打。来闯关的。”
温君子将链锁作为武器,苏打的刀撞击了几次链锁,在黑暗中划出几道火花,然后就有一股鲜血溅出。
苏打喊:“温君子,温君子,你没事吧。”
温君子整个人趴在地上,背上有一道长约二尺的伤口,鲜血流淌。
苏打再唤:“温君子?”温君子依旧一动不动。
“我叫来刁楚楚,给他医治。”苏打拍拍手,刘小花听到暗号,便在外面给他开启石门,苏打走出来,刘小花问:“怎么这么快?”
苏打说:“温君子好像受伤了。”
刘小花说:“你这么快就伤了他?”
二人对话间,在那石门距离地面只有寸许的瞬间,一道黑影从里面飞出来。
刘小花说:“不好,他逃出来了。”
苏打看到地上洒落的新鲜血迹,疑惑地说:“石门已经关闭了。”
刘小花再次开启石门,石室里,只剩下断开的连锁。温君子的人已经不见了。
苏打说:“他受了伤,逃不远。”
楼外楼的闯关变成了缉拿逃犯。刘小花说:“温君子是个作恶多端的妖,苏酥把他困在这里二十年了。你今天放了他,必定祸害无穷。”
谁知道苏酥听说了此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依他的性子,早已逃之夭夭了,随他去吧。”
刘小花又说:“那温君子放走了余下七妖,只有那一楼的胡长生未走。”
苏酥吩咐说:“明日让苏打去胡长生那里吧。”
妖有九类,分为九族。图腾以胡柳白黄灰,分指狐狸、蛇、刺猬、黄鼬、老鼠,还有蝎子、蟾蜍、蜈蚣、蜘蛛。
这有着狐狸尾巴的女人便是狐妖一族,多以胡姓,图腾为狐狸,男子少见。
柳为蛇妖,柳家人与常人无异,就是舌头与蛇信子无异。
刺猬一族,白姓,除了手足脸颈与常人无恙外,体毛如针。裸体犹如身披针甲。
妖族刁家,则以黄鼬为图腾,屁股上亦有尾巴。
灰老鼠,是妖族温家图腾,族人身体瘦小,眼睛发亮,夜晚如星。龅牙,喜吃。
蝎子,有蝎子尾巴,善用毒,多为苗人。吴姓。胸前手臂上喜刺青。刺有蓝蝎子的图案。
蟾蜍,薛姓,与凡人的不同之处在于脚如同蛙掌,水性极好,喜居渔船,终年飘泊江湖,打鱼为生。
蜈蚣,苗人,龙姓居多,善养蛊。
图腾蜘蛛,不分男女,皆蓝发,发如丝刃,中原少有,波斯与蒙古部落多有分布,姓氏杂。
在第一层楼里,也有个中年面貌的老妖怪。胡长生。他体内的灵珠已经有了五百年的修为,苏打走进他的楼阁,如同穿越了千年。
房间里摆的青铜鼎煮着鹿肉。紫铜香炉上燃着檀香。他摇晃着手里的青铜爵杯,看着鲜艳如血的葡萄美酒,对苏打说:“你是来闯关的?”
苏打说:“听说你有五百年的修为了。这屋子里的这些青铜器物都是你五百年前用的?”
胡长生笑了笑:“妖的寿命的确长些,也不过二百年而已。妖的灵珠可以遗传,我体内的灵珠只不过是我祖父传给了我父亲,父亲又传给了我。所以到我这里有了五百年的修为。”
苏打说:“我小时候听说过有千年老妖的传说。”
胡长生笑了:“据我所知,还未有过千年修为的妖,那只不过是传说罢了。我躲在这楼阁里不敢出去,就是因为我这五百年的修为。”
苏打问:“我听说过,妖是要渡劫的。”
胡长生说:“无论人、妖,生死有命。这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那么天就会对逆天而行的妖给予劫数,这个劫便是天雷。我一年四季最怕有雨,若是遭了雷击,体内灵珠破碎,我必死无疑。”
苏打说:“怪不得这屋子里密不通风。门窗极小。”
胡长生说:“而且这屋中还有密室,若有风雨,我便躲进密室里。”
苏打说:“日子过得提心吊胆的,却有点不如意。”
胡长生说:“你是肉身舍利,并修行了归元决,这样吧,我送你一百年的修为。”
苏打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肉身舍利?苏酥告诉你的?”
胡长生笑了笑:“我的耳朵很灵,方圆十里之内的声音我能听的一清二楚。今天就领教一下你的归元决。”
胡长生居然主动握住了苏打的手,苏打感觉到有股气势磅礴的元气被他吸入体内,不知过了多久,胡长生便松了手,说:“我这一百年的修为,怎么样?”
苏打现在力量充沛,自己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踩出深陷的脚印。
胡长生笑着说:“可惜这修为不是你的,你用光了这些元气,还要去吸纳别人的。这是肉身舍利的缺点。你可以走了。”
苏打问:“我这就算闯关成功了?”
胡长生说:“要不我请你喝杯酒?”
苏打笑了:“不了,那我走了。”
苏打出了门口便去了楼外楼的庭院,苏酥正在院子里的凉亭等着他,苏打看到有好多人,都是苏酥楼的姐妹们。
苏酥拉起苏打的手,对众姐妹说:“这是苏打,从今起,他是十二楼的少主,你们以后的楼主。”
“见过少主。”众姐妹向苏打行礼,苏打微微一笑。
苏酥又向苏打介绍苏酥楼三位花魁:“这苏酥楼的事务,一般都由花魁处理,刁楚楚你自然认识了。这位是蓝月。这位是凤姑娘。”
后来大家就开始庆祝,苏打喝了很多酒,在欢笑打骂地气氛里,苏打只记得苏酥对他说:“我会安排你到如意楼去,让你去做那里的楼主。”
筵席散了,疲倦乏了人们的兴致,各自回房休息去了。苏酥与刘小花进行了单独聊天。
刘小花问:“你还爱着他?”
苏酥点点头。
刘小花又问:“你爱苏打?还是爱他?他和苏打不一样。”
苏酥说:“我现在只是把亏欠他的还给他,我恐怕命不久已。”
两个人开始陷入沉默。苏酥的眼神里已经安然,刘小花压抑着难过的情绪,夜晚的风吹得心凉。
苏打临行前洗了热水澡,并换上了一件红衣袍,衣袍上绣着金凤。刘小花和赵小花陪同着他一起去了如意楼。
苏打向苏酥告辞。苏酥没有为他送行,她只是伫立在阁楼的窗前,看着苏打的马车远去。温暖的阳光洒下来,暖了她的心。
胡长生也走了,他再也不怕天雷劫。他要去逍遥自在,得有失,舍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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