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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等一等!”编辑吼了一句。
“再见。”哈洛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好啦,这下子——我们的贝勒上校,美国驻罗马武官——可就要砸掉饭碗了。整个意大利的工作网、情报网、线路、来源、收发站——美国花了好久才辛苦建立起来的秘密情报单位——就此完全泡汤了。而且不管这个黑鬼枪伤有多重,再过个几个钟头,他就要负伤登机飞返华府,去解释红头欧吉维在巴拉丁山上,是如何丢命的了。
既然第一个“泄洪闸门”已经开启。其他的就会一一跟上。
我每天都要让你们损失不小!他说到做到。
“很高兴两位能赶来,”国务院“秘密行动员”局长史登,对两位已经坐到会议桌旁的人这么说道。
光头的那位,是精神病学权威米勒博士,他正在翻着手边的笔记。
那位俨然一副律师模样的人,是国际法学权威道森,他用手支颈,靠在一叠黄色的法律用纸上,两眼茫然的瞪着会议室的白墙。
“我刚从‘华特里德医院’听完贝勒的简报后,才一路赶回来的。都问清楚,也都确定了。我亲自问,亲耳听到。他整个的人已经崩溃——无论情绪方面,或是肉体方面——十足是个支离破碎的军人了。可是他还是撑得住,真不简单。”
“跟当初的报告有没有出入?”律师问。
“没什么多大出入,他当初就报告得很仔细。欧吉维的秘密武器是藏在他的香烟里,用稀释过的‘二苯胺’混合液,透过—个装有‘二氧化碳’的小玻璃管,用力一捏碎,就可以射出这种神经瓦斯了。”
“难怪当初老红拍胸脯说,只要他能接近对方伸手的距离内,就绝对可以把哈洛克逮回来。”
“他差一点就办到了,”史登说着,就踱过会议室,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听贝勒当面亲口叙述当时的情形,远比看报料要生动些。可是贝勒脸上却难免不显出内疚自责和悲痛的神色。”
道森向前凑过去问,“你问过他没有?到底哈洛克当时是怎么发觉欧吉维想使诈的啊?报告中没有提到这点。”
“是没有,因为他并不清楚。好象是一直到最后一刹那,哈洛克才突然领悟出有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就是报告中讲的那样——一团乱——紧跟着,哈洛克已经持枪在手,威风凛凛的站在欧吉维面前了。然后,又是一阵阴错阳差,贝勒决定开枪的时候,竟然看到欧吉维扑向哈洛克,贝勒射出去的子弹刚好打中了欧吉维。这些都与在罗马进行的解剖报告符合。”
“这么一迟疑的当儿,就白白丢掉老红一条命。”道森很不以为然的说。
“那倒不一定,只不过是提早结束了他的生命罢了。”医学博士说,“而且老实讲,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这倒也是,解剖报告上也证明了。”
“听起来——我的这种讲法可能会很冷酷。”律师说。“可是也许正是出问题的地方——是否我们过份高估了欧吉维,才因此失败呢?”
“我不认为,”史登局长反对。“是我们低估了哈洛克。难道不是吗?巴拉丁山事件到现在为止,才不过三天而已,他已经把我们全意大利的工作网整个弄瘫痪掉了。这还不够,他后来又从瑞士拍了个专电给荷兰国会领袖,把中情局在阿姆斯特丹的秘密活动资料全抖了出来。好啦!还有下文呢,今天早上,白宫安全小组的组长,打了个电话给我,他简直可以说又惊又怒。语无伦次。因为他竟然收到一份借用‘一六○○密码机’中所传过来的密电,说什么苏联方面已经栽了个卧底的间谍,安插到我们总统的身边好久了。”
“这一定就是哈洛克上次说过的,他从罗斯托夫上次到雅典去找他谈话中,所套到的情报。”道森说时眼睛望着手中的那叠黄纸。“贝勒曾报告过。”
“可是米勒却不相信。”史登转眼望医学博士。
“根本就是鬼扯!狂想与现实分不清!”精神病学家先迸出两句话。“好吧,就算他的资料全对——把罗马和荷兰的暗桩全给拆了——表示他神智很清楚。可是再怎么说,我也不相信总统身边会有个苏联的卧底奸细,有哪个俄国人能爬得那么高,可以钻到总统身边的小圈子里去混?!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满,这么的肯定,很可能大错就出在这里喔!他所说的总统圈,也包括了国务院——我们这儿,”史登说,“还有国防部五角大厦,老天,还可能包括了中情局!虽然我不敢说绝对有,可是却也不敢说绝对没有。我不是指有没有发生这种事过。对,所有接近总统身边的人,我们全都是随时、随地、每天、每周、每年的不断在加以考核调查,那些聘请来的高级顾问们,我们也从来没有不一个个的仔细查过,免得中间会有几个斯大林的后裔。这是自从一九四七年以来,一直是很秘密的工作。”他顿了顿,眼睛溜向律师面前的那叠黄纸,傻望了半天,才继续很费神的说下去。“哈洛克晓得该按哪些钮,找哪些人,用哪种密码拍发,甚至用最古老的、传统的电码。由于他的情报深具权威性,所以一定会造成惊恐……他到底会胡作非为到什么地步,米勒博士?”
“难讲呢——局长,”精神病学权威摇头唏嘘道。“我说的,也只能算得上是瞎猜。不过有一点我却能肯定,就是——假如我们有任何可能,面对的并不是一名精神错乱的病患,而是的的确确了解真相,看到真相,并且是在提供我们真相的一名正常人的话,那么,我们所需要面对的问题,老实说——我连想都不敢想……”
三个人谈到这里,不由得坠入一片死寂,彼此都在玩味着自己说过的,或是刚刚才听到的这—番话。
最后,道森才开口,“这点我们必须要仔细考虑考虑。”
“老天,即使稍微考虑一下,都会让我眼皮直跳,”史登局长说。“马肯齐所提的目击报告与证物,全部证明是确实的,东西都是她的——衣服碎片;上衣的、裙子的,根本是她穿的。还有血型,A型——是阴性反应。也是她的。”
“而马肯齐三个礼拜之后,突然暴死在在游艇上的事,我们也彻底查过,是自然死亡——心脏动脉栓塞。”米勒博士说。
“而且我还要告诉你——特别再强调一次——马肯齐在中情局的考绩,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毫无瑕疵的。”
“我只能抓准哈洛克他不会做的事。他不会回来的,而且我们也耍不到他,因为他对所有的伎俩全—清二楚——这表示他相当理智一—这点我们不能忽略。只要有任何针对他发动的攻势,只会使他更加厉害的运用他干行动员十六年中,所获得的真才实学,加倍反击我们。他现在之所以如此狠毒,可能是因为他自认为是被人出卖了的关系。”医学博士说。“而假如他确实是有狂想症的话,那他在奔过每一条街上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幻想到有敌人随时冒出来,而变得更加小心了。”
这时,放在会议空中的一只红色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史登立刻一把抓起话筒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偶尔“唔,嗯,好,对,嗯。”的边听边点头。然后他突然说一句。“等一下,不要挂断。”
就把按键按到“保留”,转头看另外两位参加讨论的人士,说道,“是罗马打过来的。他们已经在‘西港’那边找到了一个人,问出了一条船名。很可能是那名女子。要不然就是苏联耍的一记诡计;很可能是。贝勒还是坚持他的论调,而且仍然支持他的说法……原先的命令不变。逮住哈洛克,但并不宰掉他;截至目前为止,他还算不上是‘无可救药’……因为我们还是很希望能籍由他,来证实一下到底总统身边是不是潜伏有苏联奸细。你们看呢?”
另外两个人彼此互望了一眼,才一一点了个头。史登看他们点过头,又说,“可是我们虽然维持原议,却还是必须告诉追捕他的人,如果看情况不对的话,仍然有格杀权。”
“然而只要你这么一讲的话,却等了暗示这些追捕单位,他是个叛徒!他们可能只要一看情况略有不对,马上就把他干掉再说,反正你已经交代过他们,打死的话,也不追究。我不同意,这点我不能支持你!”
局长看着律师,过了一下才皱眉挤眼,非常疲乏的说,“既然我们有这种意见上的分歧,我看——”他平静的,也是很不太情愿的说道。
“看什么?”米勒问。
“只有把这个问题转呈给国务卿麦锡的办公室了。他们反正有办法可以将消息间接传给他的。目前——先由我暂时发出下面的行动指示好了。”
史登将电话筒拿起来,按下那个闪动的键钮。“罗马吗?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我看问题越来越糟糕了。这样好了——先用空中侦察执行盯住那艘货轮,同时派人赶往‘莫里涅山口’去,所有天线电通讯,均需施以保防干扰作业程序。如果等他们抵达那里时,还未接到命令的话,就叫他们每隔十五分钟与你通话一次。你从现在起,专用这只电话联络,别的线不要打进这条线路——只给你专用。我们会尽快与你联络的,也可能是我上面的人。假如不是我的话,他向你表明身分的代号将是……‘暖昧’两个字,你听清楚了吗?‘暖昧’,是的,好——就这样,罗马。”
局长把话筒放回去后,用手掌抹脸。
“你这样安排很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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