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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这种密码应该是买不到的。”
“为什么买不到?”将军反驳,“有什么是花钱买不到的?!”
“可是并不能买到这种密码。因为你绝不会花钱去买一种随时会变,随时可能出岔,而根本无法预知改变时间的密码。”
“你到底想讲什么?”
“我是指某个在莫斯科的人必须提供那种密码的事!”贝弗声音也不知不觉提高起来。“凭这点推测,我们也许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更接近‘巴希法’?”
“你的理论根据在哪里,助理国务卿先生?”布鲁斯下半身凑近桌面质问贝弗。
“有某个人也跟我们一样,急着想找到‘巴希法’——他急的理由,和我们一样。不管他是谁,他也在华盛顿——他也许是我们天天见面的人,可是我们却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替莫斯科工作的人,他现在与我们之间的的差别,就在于他寻找‘巴希法’的时间,远比我们要来得早。我们直到最后才晓得有关‘巴希法’存在的事实。那也正表示出,在苏联的莫斯科,也有某个人晓得。”贝弗说到这里,略略停了一下。“所以也就因此,使得我国目前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在华府,有个潜伏的奸细,他可以把美苏两国的均势打破——把我们在全球的优势彻底毁掉——简言之,就是把我们的‘国力’毁掉——假如他先找到‘巴希法’的话,这种悲剧就在所难免。而且他真的也许会比我们先找到,因为,他晓得‘巴希法’是谁,而我们却还不晓得。”
第十八章
白宫秘密会议正在进行中的时候,一名身穿深色大衣,头戴阔边帽的男子,从他那辆单门二色相间的小跑车中跨出来时,差点踩到他脚下的一滩雨水。漆黑的夜色中,到处只听见一片倾盆大雨的声音,不断发自跑车的车顶、引擎盖,和挡风玻璃,然后流到地上,再流向波多马克河的河岸。他伸手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包金打火机打火,火头才一亮起,他就盖上了打火机盖,重新装回口袋;戴了皮手套的右手,插进口袋中后,一直没再抽出来。他沿着停车场边的栏杆走了几步,望了望湿漉漉的树林,以及被雨水泡成了一滩烂泥的河岸,然后一直望下去,望进漆黑一片的河面。他抬起头,遥望大河对岸;华盛顿的灯光,闪烁在大雨之中。等他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某个人踩着地上的雨水向他走近的声响时,他才转过身来。
有个人从黑暗中走上来。他身上披了件军用迷彩野战雨帆布,头上戴了顶阔边皮帽。他的脸孔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一脸凶相,下巴留了大把胡子,两眼之间的距离很宽。他显出曾喝过酒的醺醺然状,咧嘴一笑之际,嘴巴开得相当宽。
“嘿——怎么样,哈哈!”穿着披风帆布雨衣的人喊道。“轰!砰!咚……锵铛!就跟他奶奶娃娃车碰到坦克车一样!当啷一声!你他妈的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过瘾的场面哩!”
“干得真不赖!”穿大衣的人说。
“那他妈的还用说!老子半路上突然把开山机驶到路中间,就听到‘砰!’一声大响!嘿——我他妈的看不清楚你哩!是你吧不是?!”
“是我,可是老实讲,你让我很失望。”
“什么!我不是干得很漂亮吗?”
“你又喝酒了。我以为你答应过我不喝酒之后,就滴酒不沾的。”
“哎呀!我也不过找了几个娘儿们灌了两杯琴酒而已,淡得就跟开水一样……怎能算得上是喝他妈的酒嘛!我发誓我没喝‘酒’,先生。”
“你溜了嘴没有?”
“老天,怎么会!”
“你怎么闪到这儿来的?”
“照你吩咐的啊。连换了三辆公共汽车……最后几里路,用脚走来的啊。”
“从大马路上面?”
“从马路旁边的斜坡下面,就跟当年在越南打仗一样。”
“好。我让你休个假去散散心。”
“嘿,少校……抱歉,我忘了……先生。”
“你想问什么?”
“老子把他们连人带车撞得稀巴烂,怎么报纸上什么也没登呢?我是说,后来车子不是轰的一声爆炸了吗?至少会烧上好几个钟头呢!几里外都看得见。怎么报纸没登呢?”
“因为车中的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士官长。他们只是两个出卖国家,背叛你我这种忠贞爱国好国民的那种败类。他们死有余辜。”
“喔?好极了,那我可又干了桩功德无量的好事。我猜我该走了,对吧?回医院去。”
“你不必去了。”穿大衣的平民,被对方称之为“少校”的人,把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从口袋慢慢抽出来,藉着黑暗,掩去了他手中的武器。他开了一枪。
对面那个人,脑袋马上就被打开花了,跟着就往地上一倒,帆布披风刚好翻起来遮住他鲜血淋漓的脑袋。
平民打扮的人向前跨上两步,举起手枪,擦了擦大衣。他单膝跟着一弯,跪下来,把死人右手的手指一根根的扳开,将手枪放进死者的手里,再把手指一根根扳合拢,用力握了两下,捏紧那只僵硬的手。
二色相间的小跑车,奔驰在马里兰州乡间公路的弯道上,当车子一个急转弯时,车灯照亮浸淫在一片凄风苦雨之中的乡野。
穿大衣戴帽子的那个人,一看到他要找的目标之后,马上就把车速减慢,关掉大灯,让车子滑着停下来。靠路肩栏杆边,停放了—辆白色的救护车,车身两侧喷了“贝斯达海军医院/紧急救护小组/第十四号救护车”的字迹。
小跑车滑到救护车旁煞车停住后,他又象上次那样,掏出打火机亮了一下,旁边那辆救护车的驾驶座车门,立刻就打了开来,跨下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了医院发的雨衣,雨衣并未扣拢,可以看到年轻人里面穿了件医院的白制服。
轿车中的人一按他身侧的电动钮,他右侧的车窗就滑下去。“进来!”他放声大喊。“免得你淋湿了!”
年轻人低头钻进轿车,把车门砰然关上,用右手抹了一把脸。他是个拉丁美洲人,黑发、黑眼、褐皮肤。
“你欠我一大笔钱,妈妈,”拉丁人说。“你该给我一大笔,妈妈。”
“我会给你的,虽然我觉得你替我办这件事,只是还我一个人情。”
“怎么说?妈妈少校!”
“上士,你本来在越南要被军方枪毙的,要不然,现在也可能还在军人监狱服刑,每天搬石头呢,怎么?难道你忘啦?”
“可是这不能一概而论,老子替你宰了那个医生!你该给我酬劳!何况当年那件事情要不是我替你跑腿,也不会出事啦!”
“那么我再问你,那次你溜到军医卡车上去偷吗啡,被两个宪兵当场逮到的时候,要不是我刚好在,你会有什么下场?”
“说得好听,妈妈,难道老子运气真的每次都会那么背?!是你叫我去偷卡车上的吗啡的,就是你搞的鬼——才害得我差点没被枪毙掉——就是你害的,少校!”
“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现在还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贩毒勾当?我这几年还是一直在盯着你没放过。你再怎么偷偷摸摸,也逃不出我这对法眼。你替我办事,是还债!”
“嘿嘿,少校,别以我不晓得你的近况。老子上次在电视上,刚好瞧到你从‘联合国’坐了辆大轿车离开。那可是你吧,没错吧?”
“怎么会是我。”
“少来!老子这对眼睛——是白长在我脸上的啊?!会不认识你妈妈少校!你他妈的这些年混得一定很有来头!不但要给我钱,哼,而且还得付一大票才打发得了我!”
“老天,你好像很认真嘛!”
“少啰嗦!钱——拿来就行!”
“可以。先把枪还给我,”穿大衣的人说。“那把枪是我交给你办事用的,该先还给我。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从那把枪,被警方查出来是你干的。”
医院男护士伸手掏进雨衣口袋,拿出一把袖珍型的小手枪;与刚才穿大衣的人,在波多马克河畔用过的手枪一模一样。
“里面没子弹,”拉丁人说着就把小手枪摊在掌心。“拿去!”
“递过来给我。”
“自己来拿!老天爷,这里面黑得跟地狱一样,老子什么也看不见!哎呀!痛死我了!搞什么鬼……?”
穿大衣的人在伸手去抓枪时,不小心刮了对方一下。“抱歉,是我的戒指刮到你了。”
“算了,妈妈。钱。把他妈的钞票给我啊?!”
“好——给你就给你。”那人把枪放回大衣口袋后,顺手掏出打火机一亮,只见两人中间的椅垫上,放了一叠用橡皮筋扎好的美钞。“在这儿——五千大洋,五十张一百的——不算算吗?”
“算什么?老子晓得你在哪做事,”医院男护士把车门打开。“以后我会常来拜望你的,妈妈。”
他伸脚跨出去,然后用力将车门关上,走向救护车。
开跑车的人马上挪身坐到右边的位子上,将脸贴在窗上朝外望,同时右手拉住门把,准备一看到对方的反应之后,就冲出去。
男护士才走了没两步,突然身体一软,开始摇摇晃晃向前摔跌,两手大张着想去扶住救护车的车身。他头向上仰。凄厉的惨叫,雨水打在他脸上。三秒钟不到,他就倒在路边斜坡的草堆上了。
穿大衣的男子跳出跑车,走到对方倒地的脚跟前,从左口袋掏出一个皮下注射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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