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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说过,哈洛克看到了我们希望他看到的戏了吗?”总统问他。
“他可能比我们想象他所能看到的,看到了更多的细节,远比马肯齐原先设计的剧本还要多的情节。”
“可是马肯齐不是也在那里吗?”中将反驳,“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马肯齐当时所站的位置,距离哈洛克大约有七十码,而且他站的位置,并不能把海滩尽收眼底,角度很有限。何况,当时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去观察哈洛克的反应,对海滩上他所安排的三人剧的观察,反而是次要的工作。再加上他早先已经与那三个人彩排过好几遍,可能没有兴趣再去仔细观察现场的演出了。按照剧本的要求,发生的事情,必须尽量贴近海边靠水的地方;子弹应朝海水中射;然后金发女人故做中弹状,倒向沙滩打滚,一直滚进海水之中,假装被浪卷走,船会等在附近,马上可以拉她上船。按当时的距离——哈洛克到海滩舞台的距离,以及夜色的黑暗——每件事都可以让哈洛克以为是真有其事的。”
“让他虽然可以看见经过,却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布鲁斯大使注解道。
“对的,”贝弗同意。“可是,问题就出在哈洛克的目击报告上。他所见到的事,远比马肯齐的剧本,和马肯齐所携带回来的那些证物,以及他的口头报告,还要更令我相信。而且,还有,我们也曾用化学药剂施加在哈洛克身上,让他重复叙述过一遍当时他目击的情形,跟他原先提出的报告毫无出入。他描述的实况是——子弹打进沙滩,那个女的不是朝海中跑,而是朝海岸内侧的土路逃,有两个男的在后面不断开枪追杀她。‘两个’人追杀她。”
“不是本来就雇了两个人吗?”中将被弄得有点迷糊。“这又有什么不对劲了?”
“按照剧本的规定:一个男的必须等在距离海岸外二十五尺远的摩托快艇上,让引擎不要熄火。第二个男的才必须追上岸,把女的赶进海水中,同时开枪,打‘死’她之后,顺手捞起她的尸体,往深水拖,然后再将‘尸体’丢上船。以这种‘距离’、‘黑暗’,再加上海岸上有限的月光——才是马肯齐原先所设计出来,要给哈洛克看的戏。哈洛克并不晓得这都是‘假的’;可是他却说追杀的时候,有强烈的探照灯光——可能是大型的手电筒所射出来的光线——女人是从海岸外朝内陆跑——子弹的确一颗颗都打进了女人的颈部、头部和脊椎,在强烈探照灯的照射下,他亲眼看到那个女的被打得血肉横飞。呛洛克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场‘戏’;他是眼睁睁的看到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活活被射杀。”
“我的天哪——!”老将军大喊一声倒回椅背。
“难道马肯齐根本没有提到这些吗?”大使问。
“我不认为他没有看到这些。他只告诉我:‘我雇来的人,演得太逼真了。’他躲在山坡上,观察哈洛克,观察了好几个钟头。一直到天快亮以前才离开;他不敢冒着被哈洛克发现的危险,滞留不去。”
布鲁斯大使听到这里,不由得右手一抬,摸着下巴。“这么说——这个我们要找的人,这个把‘布拉瓦海岸事件’弄假成真的人,这个史登给予‘暖昧’代人对哈洛克下达‘无可救药,迳予格杀’的人——乃是隐迹于国务院中的一名苏联奸细啰……”
“是的。”助卿肯定他的说法。
“而他也跟我们一样,急如星火的想找到‘巴希法’。”总统做结论。
“是的,先生。”
“而且,假如我没听漏的话,”布鲁斯很快的又接口道,“这里面还有一桩非常大的出入。他虽然挖到这么惊人的情报,可是却没有按照正常的作业手续,通知莫斯科国安会,因为假如他真的这么做的话,我们早该知道了。老天爷慈悲,否则我们晓得的时候,大势早已经再难挽回了!”
“不但他闷声不响,大使先生,他还故意把苏联国安会的领导干部之一,引入了歧途。”贝弗说完,才伸了拿走一张文件,飘过桌面,传给满头银发的老政治家看。“我把这份资料保留到最后,才让两位过目,并不是想收到震撼你们两位的效果,而是认为在所有细节没有完全研究讨论分析清楚以前,就先把这份文件提出来的话,两位可能会无法连贯得上。坦白讲,我一直到现在还不太有把握,认为我自已是真的弄通了。这是一封以苏联国安会‘国外行动局’局长罗斯托夫,从莫斯科直接拍发过来的电报。”
“从苏联惰报局发来的电报?”布鲁斯一听大惊,连忙抓起那张纸。
“完全跟大多数人所相信的不一样,”贝弗又说,“据罗斯托夫电文上所陈述的语句来看,苏联国安会与‘布拉瓦海岸事件’根本无关,他盼望我们能够了解这个事实。而且从罗马贝勒上校的报告中,我们也可以应证出一件事:罗斯托夫到雅典去找哈洛克时,本来大可以将他绑架到苏联去的,可是罗斯托夫并未这么做。”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个的?”老政治家问。
“二十四小时之前,”总统说,“我们一直在研究、在推敲它,想搞懂。明显的,对方并不要求我们复电。”
“念一念,老布。”中将催他。
“致:美国国务院,秘密行动局局长史——”布鲁斯突然抬头望贝弗。“史登不是早在三天前就被害了吗?难道罗斯托夫还不晓得这件事?”
“这个间谍是不会把任何可能引起苏联怀疑的情报送回去的,这样就表示苏联国安会,与史登的死亡有所牵连,因为国安会不会考虑‘铲除史登’的建议的。罗斯托夫发电报给史登,就表示他不晓得史登已经出事死了——还有其他的几个人。”
“只有米勒博士的死讯,我们发布过。”总统说,“因为他死在医院,晓得的人太多,我们包不住;全医院上下的人都晓得了,传得很快。至于史登和道森两个人的事,我们封锁得很好。他们的家人,目前我们已经安排他们搬往科罗拉多州的一个保防住宅区了。”
“念吧。”中将又催。
布鲁斯将电文放到阅读灯下。慢慢一字字、一句句的读了出来:
“布拉瓦海岸所杀叛逆非敞会人员。
贵国置于雅典旅馆之诱饵亦谢绝。
敞国对贵局滥杀无辜恶行极不耻。
如敝会有此叛逆必早已自行铲除。
谨此重申布拉瓦叛逆非敞会人员。
贵局此次荒诞行动概与敝会无涉。
苏联国安会 罗斯托夫”
老政治家念完之后,相当吃惊恢。“天哪……”他喃喃自语。
“从字面上讲,他是说国安会并没有牵涉进这件事。”中将说。
“对,”贝弗说着转向总统。“他隐射的意思,是指克里姆林宫牵涉这件事。”
“可是他避而不谈,却暗中警告我们。说他自己也不晓得个中情节,也不晓得另外那方面的人是谁。既然连他身为国安会的领导阶层都不晓得的话,那就表示那些人他是控制不了的。”布鲁斯在旁接口。
“因为他们乃是一群身分持殊,根本无法沟通的人?”总统问。
“而且完全是独立作业的。”布鲁斯说。
“这里面涉及权力斗争的事。”总统转望贝弗。“我们的各个情报部门中,有无类似这种的情形存在?”
“只有小摩擦而已。老人下台,新官上任三把火,难免会引起原单位的老人抱怨的。”
“那对方的三军将领之间呢?”中将问道。
“一半主战,一半主和。”
“而只要‘巴希法’能将他们这些主战的人结合起来,”老政治家说,“他们所有的手指,都会抢着去按核子飞弹的发射钮了。”
“可是罗斯托夫并不晓得有‘巴希法’这个人存在,”贝弗反驳说。“他根本毫无概念——”
“然而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布鲁斯打断他。“他认为布拉瓦海岸事件是我们国务院与莫斯科某一部分人的杰作。他想追查出这些人到底是谁,却查不出来,所以他晓得事态严重。要不然他不会亲自到雅典去找哈洛克,明明占优势,却不绑架他。因为他晓得哈洛克与安东尼·麦锡的关系非同时小可,异于一般。而他也怀疑哈洛克或麦锡,与苏联那一批神秘分子有勾结,可是到底是哈洛克他呢?还是麦锡?还是两个人都涉及到这个秘密集团?为了什么?几个月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过:麦锡到底干了什么?而哈洛克的立场又如何?我们就是想搞懂这些,才设计了布拉瓦海岸事件的。”
“然后‘巴希法’就突然冒出来找我们了,那些我们所做的各种尝试,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总统打岔说。“我们不但要找‘巴希比’,还必须找寻另外一个人。而苏联的两名潜伏分子却冷眼旁观,暗中把我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而一名潜伏的苏联奸细,竟然可以把莫斯科的一种久已不用的密码挖出来,交给麦锡,让他们用到布拉瓦海岸事件上……老天,我们非得把他赶紧挖出来,让他不能再潜伏下去!如果让他先找到‘巴希法’,他和那群莫斯科的疯子,就会有足够的本钱,来予取予求的对我国敲诈了。”
“您既然晓得他在哪里,”中将说,“那就快点把他追查出来啊!他显然是国务院中的人。而且是高阶层人士,不但能接触大使馆的秘密通讯网,而且还能接近麦锡。我现在才想通这完全是麦锡跟他搞的鬼,陷害了珍娜·卡拉丝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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