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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的朝那个人站立的方向走上去,故意从他附近晃过,再笔直的朝前面走,两眼看着前方。等他一走到拐角,他马上一个左转,走入一条挤满登机旅客的大走廊,旅客们正纷纷朝着自己要搭乘飞机的登机门走。他紧跟着又朝右这么一转,闪近一间比较窄的厅廊,这里的人,比刚才那个登机大厅中的人,要少得多,大部分都是各家航空公司的运务员和飞航人员。
再往左转,走廊变长了,还是很窄,人也更少,大部分的人都是穿了白制服或是白衬衫;他已经钻进货运大厦的办公区了。没见到有什么旅客,没有穿西装的,没有提手提箱或者旅行袋的人。
没有公用电话,隔间都是些大玻璃门。最近的几具电话,是在很远很远的尽头处,要打电话的话,必须走到第一个转角,走进主大厅才能打得到。看不见。
他找到男厕所了。门上有块“仅供机场职员专用”的牌子。哈洛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把门一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铺满、贴满瓷砖的大洗手间,对面墙上有两个大通风口,正在嗡嗡的抽风排气,没有窗。左边有一排马桶间,盥洗池和小便池在右边的墙上。第四个小便池前,有个身穿印着“飞航餐饮服务”制服的人员在小便;抽水马桶小格间中,有人正在压抽水马桶,放水的声音传出来,不晓得是哪间。哈洛克也找了个小便池,往前面一站,两腿微微一叉,把手提箱放在尿缸的下方。
另外那个小便的人,身子突然抖了两下,然后摇了摇,身体跟着就向后一扭,“滋”的一声微响,把裤裆拉练拉上了,他瞟了一眼,看到哈洛克身上穿的那套当天早上在巴黎买的高级西服。然后走到盥洗缸前扭开水龙头。
另外那个冲完马桶的人出来了,手也没洗,伸手抓住裤腰带提了提,把门一推,就走出去了;从他夹在衬衫口袋上的塑放以别牌而他是个管货运的运务官。
洗完手的那个人,从墙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擦完之后,就往字纸篓一丢,转身走到门口,一推,走了出去。
哈洛克趁对方的身体才一跨出门框,马上一个箭步跳到门后,伸手抓住刚要关拢的门,只留下这么小小一寸门缝,偷偷朝外打量。
那名盯梢他的人,这时正站在五十尺之外的走廊上,背靠在一间办公室大门的旁边,看着摺了半版的报纸,装出好象是在等人去吃饭的神态,状至悠闲,毫无暴戾之气。可是却唬不了哈洛克的眼睛,那家伙显出一股杀气,很专业化的肃杀之气。
不过,对不起,他哈洛克也不是什么外行,他也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两个人既然那是圈内人士,专业化的特工,那就来比比看吧。目看来,是他这个躲在厕所后面的人,比较占优势;他对厕所已经一目了然,外面的那个人却并不,可是又不敢走开——去打电话吧——因为他怕人一走开,追踪对象就会一溜烟闪掉。
等下去。尽量控制住你自己。
先把假护照毁了再说,免得麻烦。哈洛克把证件撕成碎屑,找了个抽水马桶冲掉。
然后,他用一把削铅笔刀,将贴着外交邮袋封条的手提箱,慢慢将封条纸割开,钻进最后面的那间马桶隔间,把手提箱打开,从衣物下面,拿出了那管西班牙制的“勒马”手枪,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护照,以及其他证件。他的国务院服务证,虽然已经注销,可是紧急时拿出来亮亮相,至少可以唬唬人。
当他躲在马桶间,把所有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之前,厕所里前后只进来过两个人——一起进来的,在小便池前继续斗嘴,吵得要命。
哈洛克将上衣脱掉卷起来,耐着性子开始等下去。他将隔间的门打开一线,同时看了看表。他已经在厕所里耽搁了十五分钟。对方可能要按捺不住了,快了,他心想。
果然。铝合金的厕所大门慢慢朝里推开来了,哈洛克从门缝中先看到了对方的半个肩膀,还有那张报纸的边缘。
这个钉稍他的家伙,果然是个行家;没苯到只会把外套或大衣脱下来,挂在手上掩住手枪——没什么拖泥带水的衣物,可以被对方突袭时抓来撕扯扭绞的累赘——只用一张轻飘飘的报纸,随时可以抖掉,露出报纸下的手枪开火……
这个人是个高手。
只见他闪身往门里一钻,马上用背顶住门,眼睛四下飞快的一扫,打量墙壁、通风孔、左右两边的大小便设备。等看清楚之后,哈洛克就看到他两膝一弯,身子一低,可是显然并不是打算低下身来,去搜查马桶间门下方的那条缝,因为他这时已经转了个身,背对着哈洛克了,可是他的眼睛却仍然前后左右的在到处乱看。
他在干什么?
然后哈洛克才看清楚他在干什么,当他看清对方正在干的勾当之后,马上想到不久以前,在“莫里涅山口”,所曾经遇到过的那名科西嘉杀手;唯有真正的行家才会想到先无后顾之忧。
这个脸色苍白的人正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从机场外面捡来的破木片,把门缝堵牢卡死,然后他才站起来,用脚尖顶住那块木片,伸手扯住门把往里用力拉,门马上就卡得死死的,再无法推得开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厕所里了。
对方转过身来。
哈洛克从最后那间马桶隔间的门缝,仔细打量这个人。他的外表,实在不怎么起眼,毫无凶残之相。大约有五十几岁的样子,一张死板板的灰脸孔上,有着浓浓的眉毛和高高的颧骨,头发很稀。身高不超过五尺八寸,肩膀窄而厚。可是等哈洛克的视线,从对方用报纸遮住的右手,移到那只左手时,他才突然看出来一个特别的地方:那是一只又粗、又大、又壮、又厚的农夫手,显然以前是干过粗活的。
这个人开始从第一间的门下空隙搜查。隔间门下方大约有两寸左右的空隙,他假如想从缝里看清楚每个隔间里,到底有没有躲人,或者是那个他要找的人,有没有缩脚坐在马桶、或是站在马桶上的话,他就必须凑近下方那条门缝,才能看清楚。老小子穿了厚底胶鞋,移动时完全无声无息。等他一个个的搜查完全落空没搜着之下门,他火了,抬头一看还剩下三间,马上把右手盖着的报纸抖掉,露出手中捏的枪——一管苏联特务专用的“拉格兹·搏雅”——然后再弯身下去……
干!
哈洛克将卷好的外套,朝他右边隔壁那间的上方空隙丢过去。
衣服落地的响声令俄国人跳了起来,身子向左转,手枪一抬。
哈洛克那时早已手抓提箱把柄,同时也将小隔间的门朝外一推,把沉重的手提箱砸向对方,人也跟着跃扑向前,双臂前伸,两眼紧盯对方手中握的“格拉兹·搏雅”,左手探爪抓住了它,紧紧一握,朝上方扯扭。俄国人闪身退开时,两只粗手臂架起来想挡住侵袭;哈洛克右臂马上一做勾进对方的左臂弯里,用力一握,朝上方扯扭,使劲拗折,直到对方受不了之下,脸上浮出痛苦的表情,开始朝前跌倒,哈洛克早趁着对方用不上力之际,将那把枪抢在手中,顺着他倒的势子,用枪管狠狠敲他的脑壳。等俄国人挨了一记,开始软下去时,哈洛克早比对方还要快的往地上一蹲,跟着一弹,用他未受伤的那半边肩膀,撞进对方的腰部,撞得他直往另一边墙上的小便池退跌过去。
灰脸人双膝跪地,右手撑住自己,左手臂抱住自己的胸膛,痛得半死的喘气不已,拼命摇着头喊。“不,不……”他几乎噎住了喉咙在哑声喊。“动口不动手!动口不动手!”俄语和英语缠夹不清。
“谈个屁!把门先堵死,然后又掏枪,这叫谈?!”
“先让我站起来,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用俄语讲可不可以?”
“为什么你当初不试试?”
“你闪得太快了……我可以站起来吧?”俄国人撑起来,左手仍捂着胸口,他先撑起一只脚,弯着身问对方答不答应。
“好,起来吧,”哈洛文说着,用俄制手枪比住他。“你本来不是想打个电话的吗?”
“对。想报告已经发现你行踪的消息。你到底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啊?到处风声紧得很。我不知道,也许我不该问。”
“你知道些什么?你是怎么盯上我的?”哈洛克手枪一举,伸出去对准他的头部。“老子劝你最好说实话,反正把你毙在厕所里,老子也没什么损失。”
俄国人瞪着枪管,又望着哈洛克的两眼。“对,你是没什么好损失的,你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的。早知道,该派个年轻的来才对。”
“你凭什么晓得我全坐那班飞机的?”
“我实际上并不晓得。没有人晓得你会朝哪里跑……你在巴黎打伤了一名VKR的干部,他没法可想,只好找我们帮忙——”
“就是国安会驻巴黎工作站?那家挂羊头卖狗肉的进口公司?”
俄国人不理他的打岔。“我们晓得你跟法国政府有关系。军情局、外交部,那些部会里,你都有熟人。如果你想逃出法国,你必须去找他们帮忙。藉‘外交人员’的身分做掩护。所以每一班法航的飞机,我们都盯上了;不管是飞到哪一国去的,伦敦、罗马、波昂、雅典、荷兰、南美各大都市——全都盯。算我倒霉,你竟然会选择逃回美国,而且是纽约,我们并不晓得你会往哪儿跑。你已经被判‘无可救药’的死刑了。”
“我这个死刑新闻,散布得倒满快满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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