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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能让你到他屋里去啊。这我可办不到。”
“我也不会允许您这么做。我只想站在大门里面等他回来。”
查理士犹豫了一下,眼睛又溜了两眼哈洛克手中的识别证。
“哦——这个么……好吧。我本来是想请你到我屋里去坐坐的,可是我和我的室友,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忙着准备中考,所以……”
“不必不必,真谢谢您的好意,我不能……”
对面那间屋子的房门后,这附又冒出一个比查理士块头还要高大的年轻小伙子,身上只穿了汗衫和内裤,手里还拎了本教科书,架了副眼镜。
“嘿,兄弟,干嘛呀?!”
“没事儿。有个人要找兔宝宝。”
“又来了一个啊?别管他了,快来吧,时间不够了。你是军师、智囊,你再不来帮我啃书,我明天中考就完了。”
“怎么?你室友也是足球队的啊?”
“不是。他是摔跤队的。他不当校队,早退出了。好啦——别叫啦——老子马上就来啦——”
摔跤手听完,才退回屋内。
“真谢谢您了。”
“哪里哪里。你——我是信得过的。兔宝宝快回来了,那么,就请您在这儿等吧?”
“谢谢,谢谢。”
足球校队20号,开始转身准备离去。
“你晓得吧,我早就知道会有象你这种人来找他的。就象你。”
“怎么说?”
“我也说不上来……那些人常来找他。都差不多是在半夜;访客看起来,又不象是教育界的人,你懂我意思吧?”
有机会能多问一些最好,有利无弊,哈洛克心想。既然年轻人已经主动的打开了话匣子。
“不过我们最关心的,还是那名女子,不瞒您说。我们希望那名女子已经到了。您见过我说的这名女子吗?是金发的,身高大约五尺五寸,可能来的时候,穿了件风衣,戴了顶帽子。昨天?要不,就今天?”
“是昨天晚上,”年轻人说。“我没看到,是老马那个摔跤手看见的。娘儿们漂亮得很,可是好象有点紧张;她按错了门铃,按到4档B室住的老家伙温伯格——把他搞得神魂颓倒的,还以为走了桃花运了呢?”
“她到了可就好了,我们这下就放心了。昨晚什么时间?”
“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时间,我想大概吧。后来温伯格通知我们去开门;我那时正在打电话,是老马那小子去开的。”
“真是感谢。”
才不过二十四时以前的事。掮客在楼上。她已经近在咫尺了——他感觉得到,闻得到,嗅得到了!
“对了,我想顺便提一下,就是您提供我们的资料十分宝贵,谨代表国务院在此向您致谢。”
“哎呀,老哥,别来这套官样文章吧。我又没见过你这个人,哈瓦拉奇先生。也许贵机构会接到我打过去查你身分的电话,这样我才会相信你老哥说的全是真的。”
“随时请便。真的。谢了。”
“你等吧。”大块头学生说完,就走回那扇半开的房门,进去了。
等房门才—关上,哈洛克三步一跨的就走到楼下大厅的中央,找到通往楼上的电梯。他不打算搭电锑上去,免得惊动那两名哥大校队队员。
哈洛克在巴黎买的那双高级皮面的皮鞋,鞋底却是硬橡胶的,跨起楼来又稳又无声;他很快的朝楼上爬,轻手轻脚的闪上去,三步一跨、无声无息的绕道每层楼的转角窜上去,半分钟之内,就抵达了四楼。
四楼A室,是在走道尽头处,那儿刚好临衔。
他站了一会儿,把呼吸调匀,然后才走过去,按下门旁边的门铃。他听到门后传出隐约由远而近的细碎脚步声。
“谁啊?”
“韩德曼博士吗?”
“请问是哪位?”腔调是德国犹太人的那种声音。
“我是由法国外交部来的,有消息给您知照。能否谈一下?”
“谁?”回答之前,只略微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急促。“你搞错了吧?我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呢!我并不认识什么……你说的——法国外交部?”
“既然这样的话,我看只好先打电话通知那位普莎夫人,告诉她,我找错人了。请她以后把署名‘韩德曼先生’的人,从资料中删除了。”
“等下等下,我刚才一时会不过意来,人老了,记忆力总是差……”
哈洛克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到门后,接着又听到两三把锁打开的声音,紧跟着门就一开,韩德曼那对眼睛已经瞪着他看了,然后,他头微微向内一撇,意思是要哈洛克进去。
怎么搞的?为什么他老是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虽然满头银发,一脸学者气质,可是他眼镜框后的那对眼睛……那对眼睛里的神情却并不是……
他没把握,他抓不准到底是什么。
“请进,先生,”韩德曼等哈洛克走进屋子之后,马上把门一关。“我时常尔跑西跑,到处旅行,人认识得太多,所以一时记不起来了。不过,的确,我在法国外交部里,有几个认识的朋友,还有索波涅大学里也有许多教授朋友。”
难道是因为他讲话的腔调太铿锵的缘故?
他听过这种声音吗?
还是他摆头的动作?
他挺然直立的站相?
他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可是为什么却仍然透出一股僵硬的味道呢?
不对,并不是他身上某一地方,或者是某一种神态,而是内部加起来之后,所带给他的笼统感觉……
“我们有个共同的朋友。你晓得她的名字:普莎。外交部四局的。她应该今天曾跟您联络过才对,说我要带话过来。”
“啊,也许是有,但是我办公室那些来函或电话,全是由我秘书先处理的,我一时还……您是……贵姓?”
“哈洛克。”
“噢——对了,哈瓦拉奇先生。请进里面坐吧。以前我在柏林也认识一位名字跟您很相象的朋友呢,他叫斐德烈·赫柏尼屈。很接近吧,是不是?”
“是很象,我想。”
难道是他走路的样子?
他每一步跨出去的步伐很谨慎,跟他刚才从街上走道时的步伐,完全一个德行。那种龙行虎步的王者之态,只适合中古时期那种穿长袍的宫廷大臣或教会长老,才会有的架势哪!
他忍不住就问道,“我们以前是否曾经见过?有没有?”
“我们?”掮客双眉顿时向上一挑,把眼镜扶正,打量哈洛克。“我可记不起曾在哪儿见过你。也许你是我曾教过的一个大班学生的一员吧,可是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许你记得我,我却难记得你了。唉,老啰……年纪一大,记忆就开始差啰——”
“那就算了,不必去费这方面的神,教授。”
很久以前?多少年以前?
“您是说——您没接到普莎夫人的电话?”
“是没有啊……坐坐,光坐下……我根本不晓得这件事。每天电话多得不得了,一时真是不容易记起来。年纪越大,越不中用——”
“对啊,你是这么说过的。”哈洛克打断他,脚步一停,放眼打量房间。
整间屋子四壁全是书架,到处都是书,老家具——旧沙发椅、旧灯罩的台灯、有椅垫的矮脚凳——非常简朴,学术气氛相当浓。
“珍娜·卡拉丝!”哈洛克突然提高嗓门吐了一句话。
“什么事?”韩德曼楞楞的问,“又有人找我啊?看样子得找我秘书问一下了。她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我知道珍娜·卡拉丝昨天晚上才来找过你!”
“昨天晚上有三……不,有四个人来找过我,都是我的的学生。名字我这里都还留着呢,是来问我他们硕士论文的事,你瞧。”韩德曼边说边往堆了一大堆书和纸的桌子走过去。
“少再装迷糊吧!”哈洛克大吼,“你帮她转出去的!而我要找到她!普莎的口信就是这个!”
“哎……哎呀呀……找我的留话可真是多,”老头子仍然哼哼唧唧的卖乖装傻。“你看——这不……每天都是一大堆留言……唉,叫我怎么去应付啊……”
“听我说!普莎假如不信我的话,她不会把你的大名告诉我的!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们对她做过一件很可怕的事——对我们两个——可是她并不了解这个真相!”
“这个论文题目是‘阿利厄斯宗教会议的影响’,”韩韩德曼仍然在念桌上的那份论文。“是第五世纪时的一个宗教会议……不太容易……这论文可不好写……”
他可以决定什么也不告诉我。
“混帐王八蛋!你到底把她转送到哪里去啦?!少他妈的跟我装!念什么鬼经!别再演戏了好不好?!我必须——你别……逼我——”
“什么?”韩德曼这才抬头,从眼镜框上方瞟了一眼哈洛克。然后朝左边走了两步,把那份论文摆回桌边。
原来如此,就是这个表情。
一刹那之间,他突然整个看清楚了。
眼镜框后的那种眼神,优雅风度后面的那股僵硬……走路的姿态,并不是什么穿了长袍的教会长老,或者是中古时期的男爵……而是一个穿了制服的人,才会有的架势和神态。一个穿了黑色军团的人!德国纳粹的黑衫队!
哈洛克只见跟前闪出雷电交加的景象。他整个的心灵跟将就要爆炸了……
过去与现在,现在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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