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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娜问。
“由那两份协定就可以看得出来。它们包含了美苏两国双方核子攻击与防卫力量的最尖端资料。”
哈洛克又提笔记了一下。“还有一点很重要,”他说。“巴希法晓得到哪里去找‘暧昧’。等他们一搭上线之后,这名潜伏份子,就跟莫斯科联络上了,也就是这么一来,他才能把不利于我——当初看起来是为了我好的——证据提供出来,供你运用。然后‘暧昧’也赶往布拉瓦海岸,把那天晚上,在海滩的剧本重写了一遍。”他转身望贝弗。“所以你认为他们两个人,并非同一个人,对吧?”
“对,我同意你这种说法。我认为,到海滩去的人,是‘暧昧’,而不是巴希法。而且,我进一步的相信,等‘暧昧’从西班牙赶回华府之后,他才发现他已经找不到巴希法了。他被对方利用完之后,就一脚踢开了,这种情况必然令他十分恐慌。”
“由于他想得到苏联国安会充分合作之故,他显然曾经答应过,要把从巴希法这条线上,所得来的情报,孝敬一些给他们?”哈洛克补充对方言犹未尽的意思,加以证实。
“对,再后来,我们又收到了一封由罗斯托夫拍来,企图表白立场的电报。他在电文中暗示,即使真有这种情况,也不是他们莫斯科国安会能加以控制的。”
“他没说错。我也向总统解释过,非常吻合……从一开始,就非常吻合。跟罗斯托夫当初在雅典所说的,那个组织,虽然是国安会的分支,可是却不受他们的挟制,这个组织乃是由一群豺狼所组成的。”
“渥拿雅·恐特·拉兹维得卡,”珍娜冷静的凑上一句。“VKR——简称‘渥拿雅’。”
“‘暧昧’这个人,并不是国安会中的一名少校或上校,他是VKR中的一员。他潜伏在国务院,是跟VKR,而非KGB国安会联络,而这点,贝弗先生,才真的是糟糕透顶随地方。因为苏联国安会到底还算个懂得章法,比较会按牌理出牌的一个情报组织,它不像渥拿雅那样,完全是胡搞瞎整,青红皂白不分的狂人组织。”
“而在今天这个世界,狂人与核子弹,虽是密不可分的,可是我们却无法同时一齐领教。”
“而假如让VKR和巴希法变了同路人,世界只有毁灭一途。”哈洛克说到这里,因为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不小心就喝了一大口酒下去。他再次拿起笔记。“所以,我们国务院的这名奸细,只要再找到麦锡的同谋——巴希法的话,把这两份密件一搞到手,地球就会炸得四分五裂。现在,麦锡发了疯,被关到普尔岛上之后,巴希法就落了单。而且,自从他再把这条我们称为‘土拨鼠’的间谍、潜伏份子踢开之后,他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孤独了。”
“我饿死了。”珍娜突然说。
“再一两分钟就结束了,”哈洛克撕下一张笔记纸。
“您说过,您曾经查过‘布拉瓦海岸察伊发生时,所有国务院五楼中那七十五名男女在当时前后一星期左右的行踪。”
“我已经又查过一遍了,”贝弗打岔。“第一遍查完的时候,每个人似乎都没有可疑。”
“然而我们却明明晓得那段时期里,是有人不在,”哈洛克说。“他到布拉瓦海岸去了。你查的那些资料都只是烟幕,他明明不在,却让你看不出来,等他办完事回来之后,你根本不觉得他曾经离开过。”
“噢!”贝弗也抬头望哈洛克。“我倒没想过有这种方法。我一直在寻找缺席未到的人。你这种说法相当新奇。”
“对,象我们这种干特工的人,也最擅长这种把戏。不要去找缺席的人;去找那些该在而不在的人,去找他当时应该在某个地方,却明明又不在的那个人。”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去找那些被外放出差的人。”
“对,由这儿开始去找,”哈洛克撕下一张纸。“去找职位越高的人,就越容易发掘出来。别忘了,我们要找的人,乃是在国务院的安全资料上最应该没有问题的人。他越有声望和地位,则他放出去的烟幕,就越有效。别忘了,我再提醒您一个实例,基辛格当年对外宣称他在日本东京访问时,其实本人早都闪到北京去了。”
“有道理,我开始对你过去的成绩,有点了解了,你果然有点门道。”
“那也是我从不断的错误和失败中,所学到的。”他站起来,走到贝弗面前,将他刚才陆续撕下来的那两张纸,交给对方。“这是我列出来所需要的东西。请你过目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好吗?”
“没问题,当然。”贝弗重新坐下。“对了,我该为你刚才那番‘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话,敬你一杯。波旁酒加冰块,请给我一杯。”
“太好了,我本来以为你真的是滴酒不沾的人呢。”
哈洛克乘机又望了一眼珍娜,她也把头轻轻一点。他就将珍娜喝的杯子,从咖啡桌上端起来,去替她和贝弗以及自己倒酒。
贝弗这时看到哈洛克列出来的清单之后,就朝他发问。
“你这里面列出来需要的资料,有几项很让我吃惊,”他皱起眉头看哈洛克。“要麦锡的那些资料,毫无问题——所有的约会纪录、备忘录、旅行行程表等等——可是为什么你还需要那名马肯齐医生的资料呢?背景、财务状况、雇用人员的情形,还有实验室的医生……老实讲,我们当时已经彻底检查过马肯齐的死因,而且的确已经证实过了。”
“我相信。你就出成我想再温习一下这些资料好了。我认识一名叫沙朗的法国医生,外科手术是一流的。可是他就是不能去赌场,一摸到牌就失去自制了;为了这件事,还被关进监牢过两次呢。”
“但这完全是两码子事。仑道夫医生富可敌国,有钱到难以想像。他做医生,只是为了要有个正当的职业而已。”
“然而在他下面替他工作的人,却未必,”哈洛克边说边倒酒。“也许连辆汽车都没有的人,也大有人在。”
贝弗听完,也觉得很有道理。他眼光一落,又看着那两张清单。“这一项我也不太懂。你需要一份国防部‘核子战略评估委员会’的全部委员名单。”
“我听说这个委员会的成员只有十五名,”哈洛克说着,把酒杯端过来。“他们随时在进行假想的核子战,不时换边对阵,以便修改他们的战略。”他把贝弗要的波旁酒递给对方,然后又坐回珍娜旁边;她伸手接过他替她倒的酒,眼睛望着他。
“你认为麦锡利用过他们这些人?”贝弗问。
“我不清楚。他反正一定曾利用过某个人。”
“又何必?麦锡对我国的军事机密还有什么不晓得的?他必须晓得,这样他才能去跟别国谈判。”
“我只是想彻底一点。”
贝弗一听,马上点头表示了解,同时尴尬的笑着说,“有道理。好,照办。”他又低头翻阅清单。“呃——过去十年内,曾经被中央情报局、国务院秘密行动局、军事情报局等单位,列为追查对象的人员名单——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有这种人。这种人至少不下数打。”
“什么人?”
“那些被我们列为必须加以策反,说服他们投奔西方的男男女女,而后来并没有变节投诚的。”
“但假如——他们既然没有过来——”
“莫斯科当局,并不会把那些后来自己想办法逃出去的名单,予以公布的,”哈洛克打断他。“我们却可以用电脑,追查出他们目前的下落。”
贝弗一听,又大点其头,继续看下去。
珍娜这时伸手碰了一下哈洛克的手臂。他望她。她轻声的用捷克语说,“你不提潘民亚契克斯的事吗?”
“不提。”
“什么事?”助理国务卿抬头问他们。
“没事,”哈洛克说,“她肚子饿。”
“我马上就好了——再一分钟。等下我就回华府,请总统签字,准许调出麦锡所有的资料给你过目——包括他精神病的所有记录。”
“为什么你不干脆把我送到贝斯达海军医院,直接去看这些资料呢?”
“记录不在那里,全都在普尔岛的密库里。没有总统的手谕,任何人都不能碰。我会去替你拿来的。我明天一早就飞去。”贝弗说到这里,突然两眼猛的一抬。“这……最后一项……你没搞错吧?!那又能告诉你什么呢?我们什么也没看出来。”
“就当成是我想更了解我自己一点的想法吧!”
“这对你会产生极大的痛苦的!”
“你们到底是指什么?”珍娜忍不住问。
“他想要看一下,他当初在医院,接受十一天药物催眠之下,所吐出来的那些恶梦,那些……可怕的回忆。”贝弗说。
他们两个人,坐在乡间别墅豪华餐厅温柔的烛光下,吃着晚餐。唯一与整间餐厅不太协调的人物,就是那名既能烹调出精美餐点,又是身兼这栋庄园保镖的厨师。因为他即使能烧出世界最鲜类的“威灵顿牛肉”,他的厨房围兜下面,却仍然藏了一管大手枪。不伦不类的怪相,几乎令哈洛克和珍娜有点忍不住想笑。
好不容易,所有的餐点都吃完了,所有的餐具也都收走了,只剩下他们的个人面对一张大餐桌而坐时,他们才发现,彼此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吃过一顿了。
“你很信任贝弗。”他们回到大书房喝着咖啡时,珍娜说。“我知道你信任他。你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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