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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里昂。麦锡要我来问候你。”
金发男子也已经看到那块钉在树干上的木牌,他只注意到他想看的字——“此路不通”。
这就够了。
他仍然没有把车头的大灯打开,就把他那辆棕色的汽车,顺着那条湿烂的谷道,继续向前驶好几百码,然后尽量把车子贴靠在右侧上,煞车,打入空档,让车子引擎空转着。
然后他就把车灯开亮,由大衣下面抽出一管带有灭音器的大型自动手枪。他晓得那位“无名氏”的命令是什么;他赶到那两辆车的中间,后面的那辆“林肯”,马上就要抵达了。
果然来了!
就在两百码后方的路口处,由公路转下来的地方,他看到有车灯正在转到这条窄路上来。
金发男子马上将车子打进排档,将方向盘左右乱转,车子在窄路上一下左、一下右的乱摇乱晃;一看就明白,驾车的人喝醉了酒,正在玩命。
林肯大轿车小心谨慎的开上来,慢慢贴近,然后向右打,尽量贴着路边驶。
金发男子看出后面的林肯有超车之意,马上就一踩油门加速向前开,仍然继续乱打方向盘。
后面的车子一急,就开始按喇叭警告前车让路。
金发男子等后面的车子开进三十尺之内时,突然又踩油门,向右边摆过去,紧跟着又向左边一扭。
碰撞马上发生了。金发人开的车子,它的散热器隔栏,啃进了林肯的左后车门之后,林肯车就开始打滑,撞上对方的车子,啃进了金发人驾驶座的车门。
“他妈的!狗娘养的杂种!”金发人由打开的车窗朝外毒骂和惨叫,他的头一直前后仰俯着。“哎哟,天哪!我流血了!我的肚子破了!哎呀——好多血!”
林肯轿车的前座车门马上一开,冲出来两个人,当他们才冲到棕色轿车的车头前面时,金发人突然上身探出车窗,连连开了两枪。
弹弹命中要害。很准。
“我该称呼你里昂呢——还是……亚历西?”
卡尔雅钦的那双猩红的老花眼眨了眨。“是麦锡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雷蒙·亚历山大。”
“喔,是他,我们的自传作家。”
卡尔雅钦望着壁炉中的火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份协定……每份文件……都恰好是二十七页。是我自已打出来的……麦锡看了也叹为观止……我从来对钱没有兴趣,他们……你们也应该晓得,对吧?”
“晓得。总统他晓得。”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的,我知道。”
老人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哈洛克。“我老实跟你说吧……除了那份我打算从麦锡办公室——他国务院的办公室——用信封封好,上面写了‘总统亲启’的字样,”寄给总统的那两份原件之外,我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副本……那两份原文,我埋在树林里,通往谷道的一条树径边。我每天下午散步都经过那里,走七十三步,就到了那棵茱萸树前——”
哈洛克一听之下,全身不由得一紧。因为雷蒙·亚历山大说过,他有两份正本存在两个电话另一端的事;它们随时会送往莫斯科和北京。
“难道——你是说——根本没有任何副本留下来?!总共只有一份?”
“根本没有。然而谁又敢说没有呢?除了我晓得没有之外?”
“真的没有吗?”
“没有。”
通往厨房的木门,突然像被爆破了一般的碎裂开来。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门框中闪进屋内,他的手中拿了一把枪。在他前额已经剃光了的头顶上方,有着一个白圈,浮在他青濛濛刮光了的头皮上。
“不准动,哈洛克!”亚瑟·皮尔斯左手一伸,扯住珍娜的手肘,硬生生的将她抓过去,顺手一勾,勒住了她的颈子。
“我数到三,”他对哈洛克说,“数完之前,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武器,用两根手指捏出来,丢到地板上,否则你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脑袋被我轰碎。一,二,三——”
哈洛克特大衣扣子解开,用两根手指捏出那把“勒马”,丢到地板上。
“踢过来!”旅客吼道。
哈洛克听命照做。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到达这里的,可是我告诉你,你进得来,却出不去。”他平静地说。
“喔?真的吗?”皮尔斯将勒住珍娜脖子的左手突然一松,顺手把珍娜往吃惊的俄国老头身前一推。“那我就该告诉你,你那辆林肯,已经被某个不识好歹的痞子摆平了。不是我,可是你——出不去了。”
“可是还有别人晓得我的下落。”
“我怀疑,假如真有的话,外面也不会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嘿嘿,少唬人了吧,你明明是落单了——”
“你?!”卡尔雅钦突然全身发抖的大喊,“竟然是你!”
“很高兴你又能与我们在一起了,亚历西——”
“你不必再去哄他了,那件事已经再也不可能发生了,旅客。”
皮尔斯转望哈洛克,打量着他。“对,我是一名旅客。你是怎么晓得我的?”
“你永远也不可能弄清楚的。说得明白一点,你永远也弄不清,到底我们已经打入潘民亚契克斯行动作业中有多深了——对,一点也不错。‘打入’——渗透’这个名词,你总该懂吧?”
旅客瞪着哈洛克良久。“我屁也不信你一个!”
“没关系。信不信由你。”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刚才已经听见亚历西说过,原本密约埋在屋外的树林里。只要我挖出来之后,还担忧什么?你们美国迟早——最近——立刻——就要变成一堆瓦砾了。我还怕什么?”
“你找不到的。”
“亚历西会带我去的。反正,到最后关头时,他仍然只会选择我们,而不是你们美国。永远不会是你们。他会告诉我的。”
“不要告诉他文件埋在何处!卡尔雅钦,不要告诉他。你晓得这个VKR的人,从布拉瓦海岸行动以来,杀了多少人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当初逼得你走投无路的那群人,是谁吗?这些人只知道一个‘杀’字;杀、杀、杀……你难道看不出这个人也是‘渥拿雅’的一份子吗?你记得贝弗助理国务卿吧?是他杀的。还有罗斯托夫,你记得他吗?”
“我记得他,是的。”
“他是我的敌人,不错。但他却是一个人格高尚的人。他们杀了他。就在几小时之前。他们现在又上台了,回来了,你难道愿意这样吗?”
“谁?!”老人的记忆开始复活。“渥拿雅组织——VKR——那群疯子和狂人?”
“我们不是疯子,我们乃是一群有理想和抱负的人!”皮尔斯抗辩说,“我们才能代表苏联!”
卡尔雅钦瞪着亚瑟·皮尔斯。他慢慢开始摇头,越摇越急,喃喃的说,“不……不……我永远不会是你们这群人中的一个……”
“什么?”
“你们并不能代表俄国!”老头子突然大声急吼,“你们嗜杀如狂……滥杀无辜!你们杀死了我的妻子!杀死了我的好朋友罗斯托夫!你们只是一群畜生!禽兽!”
毫无一点迹象和预兆的刹那之间,卡尔雅钦突然朝皮尔斯扑了过去,用他那瘦弱衰老的身体,撞在“旅客”的身上,他用他那两只鸡爪般的瘦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枪。
“米海,快逃!逃—一!米海!”
一声沉闷的爆炸轰然响起,子弹打进了老人的肚子里。但他却仍然死抓住枪不放。
“快逃……”沙哑的声音,完全是一道命令。
哈洛克猛地一个转身,顺手将珍娜一推,把她往迸裂的厨房门中送出去。他转过身来,准备向皮尔斯扑上去之际,突然身体一凝,很快地望了一眼他面前的情况,他眼中所看到的,促使他在刹那之间做了一个决定。
垂死的卡尔雅钦,虽然仍然拼命抓住那把手枪不放,可是染满了鲜血的枪管,已经变得很滑了,枪在瞬间即将脱出桎梏;刹那之后就会向上一抬对他瞄准,打碎他的脑绕了。
他忽然再把自己一转,冲进厨房,将那扇破裂的门板用力一关,朝里奔了两步,就跟珍娜撞一个满怀。她手里这时已经抓了两把厨房用的尖刀;他伸手接过一把双刃尖刀之后,双双朝厨房后门飞窜。
“朝树林闪!”他奔进停车雨棚时,对珍娜喊。“卡尔雅饮已经撑不住了。快点!你向右方逃,我朝左方!”
他们冲进大雨之中的野草丛。“我们先往树林中奔进去几百码再说!”
“埋文件的地方,到底是从哪条小径走?!”
“我不知道!”
“他会去找的!”
“我知道!”
五声枪响又从他们后方爆发,然而却不是单由一管手枪中爆出的响声;是两把。他们赶紧向两边分散。
哈洛克以Z字形朝他左边的黑暗树林中窜过去时,乘隙往后方瞥了一眼,三个人。
皮尔斯正在对另外那两名已经朝土坡车道奔上来的人在下达命令。他们也从车棚那儿跳下来,往哈洛克他们奔逃的方向逼进,一手拿了手电筒往前乱扫,另一手端着手枪。
他飞奔到草丛边缘后,马上就往密林之中钻进去,边跑边将身上的大衣脱掉,然后又往他右方树丛最密的地方闪钻进去。连奔数步之后,乘势一跳,向前猛扑,以低姿势,四肢并用的爬了一段距离,然后转回头,两眼望着来的方向,对准中间的那具手电筒光匍匐前进,一路钻回树林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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