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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临近出口的地方坡度相对平缓,因此下滑的速度也大大降低,这才不至于让他们头破血流。
山道出口处有几个人正在干活。猛然见好几个人从天而降,不禁感到稀奇。起先还以为是山顶那几个放木的人不小心跌进了山道。仔细端详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几个猎人。
他们伸出手把安塔五人扶起,却看到这五人个个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只好把他们安置在一堆木头上面休息。
安塔仰躺在粗大的木头上面,第一个清醒过来。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丢失什么东西。他摆了摆胳膊,又甩了甩腿,只感到一阵酸痛,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抬头再看另外几人,也正耷拉着脑袋,大口喘气,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有大熊四足站定,抖落了一阵,马上就恢复了精气神。
安塔一番询问检查,得知大家都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他也看到了央巴。它在被野猪挑到半空以后,正好摔落在山道里面,跟他们一起滑落到此。
望着央巴血淋淋的尸体,安塔有些可惜。央巴刚才明显已经咬住了唐吉的踪迹,要是再给它一些时间,说不定它就能挖掘出更多的线索。这条猎狗其实不仅勇敢凶猛,而且还非常地忠诚和敏锐。
这样看来,当初唐吉一帮人曾经也到过这里,但之后他们又会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个工头模样的人闻讯赶来。安塔跟他聊了聊,自我介绍了一番。对方倒也客气,让他们进到工棚里面去休息一会。
安塔谢过,让大伙相互挽扶着走进温暖的工棚。他把人安置好以后,在工棚里的火堆上烧了些开水让大伙喝下。
大伙喝下热水,又吃了些干粮,这才基本恢复过来。想起之前的历险,不禁有些后怕。工头第二次走进工棚的时候,安塔上前跟他打听,最近是否看到有猎户在这一带出现过。工头想了想,说下雪之前,他看到过有一帮猎人在老林子里活动。安塔心中一动,忙问共有几个人,什么状况。
工头想了想说,大概有六七个吧。后来他们好像是往东去了,他也没有太注意。⒌92
往东……安塔谢过工头,暗暗思衬,这六七个猎人或许就是唐吉他们了。今天本来是准备上山寻找那个萨满的。如今萨满已经自焚,但却意外地获悉了唐吉的踪迹。安塔暗想既然抓到了这条线索,不妨乘机穷追下去。这几个人失踪已经多日,同样令人担忧。
又休息了一阵,安塔便告别堆场上的伙计们,带着大伙向东走去。路上安塔依次询问每一个人的状况,确定这次历险并没有人受伤。眼下他们已经回到平地,但一眼望去,眼前依旧是连绵不绝的树林。安塔和青山走在前面,边走边辨认着方位。
考虑到他们已经结束对那个萨满的探寻,安塔让青山先行回去,并对他表示了感谢。青山也很想帮他们找回那些弟兄。听到安塔的致谢,他微微摇头,客气了几句,并表示这一片地区他比较熟悉,如果他们需要,他愿意继续帮着他们带路。何况他也很想了解那个萨满的一些真相。
安塔一听,再次致谢。身后的瓦加听到了,也大剌剌凑上来用力拍着青山的肩头,高声道谢,并连夸他仗义热心够哥们。青山被他奋力拍打,连声叫苦,说瓦加大哥,你如果能轻些拍我的肩头,我就万分感谢你了。刚才这一路滑下,肩头正酸疼着呢。
大家听罢,相视大笑,不觉精神大振,于是沿着大雪覆盖的林间小径,继续一路往前。真迪因为刚才的野猪事件,心中自责,因此一路上闷闷不乐,低头扯着大熊走在后面。瓦加几次上前想逗乐他,却被他狠狠地顶了回去。这些举止,安塔早就看在眼里。他凑了个时机,慢下脚步,跟儿子并肩走在一起。
“干爹,我不知道那样会被野猪盯上……”
安塔伸手抚着他的头顶,嘿嘿一笑,“没事,记住这件事就行了。哎对了,这次你没有开枪吧?”
“没有啊!”
“嗯,那就好。猎人平生的第一枪很重要,你可别随意。待会找个时机,让你有个完美的开始。”
“哦,那好啊好啊……”真迪听到这个,登时有些雀跃,早先的那些烦恼一下子丢在身后,“干爹,我要跟你一样,独自猎一头野猪回去。”
“好啊,就你现在的水平,猎头野猪回去完全没问题。”
真迪嘿嘿一笑,一耸肩头,背好步枪,重新恢复了自信和快乐,脚步一下子轻快起来。
“别乱跑,待在瓦加大伯身边,带好大熊。”
“知道。”真迪一阵欢呼,催动大熊,直直地朝瓦加冲去。瓦加忌讳大熊的利齿,嘟哝着连连跳跃躲闪。
看到安塔这般模样,安塔很是放心。他一回头,见毛利正独自走在最后,便想慢下脚步跟他聊上几句。没想到毛利神色冷漠,忽然加快步子,一下子超过了他,径自朝前面跑去。
安塔望着毛利的背影,微皱眉头,若有所思。片刻他也赶了上去,再次跟青山并肩走在最前。
一行人行进在莽莽密林之中,一路往东。途中安塔和青山尽量以一个猎人的眼光去揣摩唐吉他们当时的想法,从中确定他们探寻的大致方位。
路上安塔多次想起那个自焚的萨满,想起那个躲在暗处窥视萨满的神秘男人,想起嘎仙洞内厅里诡异的二十四块石……想到最后,他忽然隐隐感觉到,以前好像听见过类似二十四块石这样的传说。但到底在哪里听到的,当时又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他真的有些记忆模糊了。
现在看来,这个二十四块石的背后,应该有一个不小的缘由,肯定会跟很多事件都有关联。想到这里,安塔不禁一阵焦急。弟兄们都昏迷这么长时间了,可他这边一点头绪都还没有。而且一路追查下来,只感到事件越来越蹊跷,不知道到哪里才算是个头。
安塔努力着,试图回忆起自己脑海里有关二十四块石的点滴线索。但无论怎么努力,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飘忽不定,根本就拿捏不住。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树林茂密的山坳里。安塔打量着四周的景致,转而又留意着眼前的雪地,转身让大伙多加观察。
“安塔,你快来看。”忽然瓦加大呼小叫起来。大伙一惊,以为又有什么险情,⒌9⑵汇拢过来一看,原来是瓦加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些脚印。
“安塔,你看,这么大的脚印!”安塔眼尖,不待瓦加指点,早就看到了那一长串硕大的脚印。仔细端详,他发现这些脚印跟村子里发现的奇怪大脚印非常相似,应该就是同一种动物留下的。遗憾的是这些脚印留下的时间已经不短,印迹已经被飞雪掩盖了大半。他们跟着脚印走了一段,不一会就找不到脚印的去向了。
“真的有怪兽啊。”瓦加嘀咕一句,瞪着小眼望着雪地。
“这地方有些邪门,大家多留个心眼,看着点四周。”安塔短促地说了句。
听到安塔这么一说,大伙的心登时就被高高揪起,各自掂了掂手里的家伙,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茂密的树林。
这时,真迪发现大熊又开始有些异常。他低头打量着大熊的举止,轻声喊来了干爹。安塔凝神望着大熊那副躁动不安的模样,很快就断定附近多半有野兽存在。大伙听到这话,马上紧张起来,个个警觉地拿起猎枪,凝神伫立,猫腰朝着四周仔细搜寻。
安塔让其他人暂时待在原地,他一个人牵着大熊,任由它一路小跑,并不停地朝四面嗅闻,在空气中捕捉着异常气味。片刻,大熊带着安塔悄悄摸上一个土包。还没等大熊露头,安塔一把将它摁住,跟它一起趴在顶部的雪地里。安塔轻轻抚着大熊,让它迅速安静下来,然后自己慢慢把脑袋探出土包,顺着树木的间隙朝下面张望。
就在离土包几十米的空旷雪地上,果然有好几头野狼围在那边啃食着什么。它们周围的雪地里,暗红的鲜血洒出一大片,远远望去,触目惊心。
安塔观察了一会,确定前面一共有五头野狼。而且它们占据的那个地方,正好处于一个山口。自己如果想继续朝前,那就必须得通过那里。
安塔凝望了一会,忽然有了个好主意。他暗笑一下,收回脑袋,回头对着山包后面的人轻轻地挥了挥手。青山见状,马上带着大家轻手轻脚摸去。片刻,所有人便在土包顶上汇集起来了。
“一共五头野狼,正在吃肉。”安塔介绍道。大家闻听,各自小心地探出脑袋,朝狼群张望。
“安塔,打不打?”瓦加小声地问安塔,很有些跃跃欲试。
“不打。”安塔果断地回答。此时,他一心光想着找到唐吉他们的线索,解救那些昏迷的弟兄。再肥壮的猎物也提不起他的兴趣。
“我们还有事,打了也送不回去,带着又不方便。先存着吧,养养肥,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它们……”
“那干脆把它们吓跑算了,我们也好赶路。”瓦加说着,伸出火枪便要动手。
“等等。”安塔制止了瓦加,转过脸,静静地望着真迪,微笑着说,“真迪,想不想开你的第一枪?”真迪一听,马上便猜到干爹的意图,登时兴奋起来。安塔让他趴在一处最佳位置上,让他选择目标,自行瞄准。真迪激动地抬起枪口,架在一块石头上,凝神瞄准。
安塔望着儿子那股兴奋劲,提醒他别忙着搂火,先安静下来,稳定一下情绪。真迪学着爷爷教给他的方法,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缓呼出,然后重新俯身,开始瞄准。
青山微笑着在一边加油。瓦加看上去比真迪还激动,压着嗓门暗声叫道:“娃娃,好好打,猎人的第一枪很重要。打好了,会带来好运气的。以后出猎的时候,保管你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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