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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迪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围歼局势忽然急速转变。众多的野狼忽然围住一头巨兽,上下左右把它团团围住。登时,巨兽的背上腹下,口鼻四肢,转眼就被几十头野狼狠狠咬住,而其他巨兽却对此视而不见,只顾着自己落荒而逃,围剿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教授,你快看那——那,那是些什么呀!”蓝蓝趴在安塔身边,抬起头朝梁教授暗声叫喊。
那边的梁教授也望见这幅景象,早已是一脸惊愕。
“我的妈呀,那是些什么东西啊?”说话之间,教授拿出了一个望远镜,端在眼前,仔细观望。
“教授,你也没见过那些畜生吗?”瓦加挨着教授,昂着大脑袋问。
“没有没有……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离奇了。”梁教授举着望远镜,连声惊呼,一脸兴奋。
说话之间,下面的几十头野狼齐心协力,死缠着那头巨兽。有几头野狼甚至跃到了巨兽的背部,随着巨兽的尥蹶蹦跳,在它的背上起伏翻腾着,从容自如。长长的利爪牢牢地攀住巨兽的背部。巨兽在惊慌之间,根本无法把它们甩落。远远望去,就像是几个精悍的牛仔正在表演着惊险的骑野牛比赛。
野狼们稳稳趴在巨兽背部,同时张开大嘴,尖利的犬齿狠命穿透厚实的兽皮,随即深深扎入了巨兽的脊柱。巨兽吃疼,登时一阵翻腾挣扎。没有多少时候,便轰然倒地,四肢朝天着徒劳蹬踏,哀鸣不已。那些恶狼马上一拥而上,开始从巨兽的下腹部撕扯起来。片刻,巨兽身上最为柔嫩的下腹部皮肤被狼牙扯裂。腹腔打开,血水伴着一大堆内脏从里面迅速滑出,转眼就被群狼叼开来,牵牵挂挂地撤出老远,白花花的场子还冒着热气,惨不忍睹。
大伙直愣愣地看着杀戮的进行,心里一阵发毛。没有多少时候,那边的进食结束,狼群散去,只剩下一大摊狼藉的尸骨遗弃在地,看上去触目惊心。
“教授,这是什么野兽啊?”安塔悄声问道。
“恩,我一时也吃不准。不过看模样,应该是一种从没发现过的物种。”梁教授迟疑着说。
“教授,你是说它们是新物种?”蓝蓝紧追着问。
“不像是。”教授皱着眉头说,“我猜测,估计是一种变异生物。”
“啊……这怎么可能。物种变异,那可是一段漫长的经历。”
“是的。”教授望了望蓝蓝,继续说,“一般情况下是这样。但如果是遭受外界刺激以后的变异呢?那可就不好说了,或许几代之内,就能完成。”
“外界?教授你是说这里有刺激生物变异的因素吗?”蓝蓝听到这里,不禁惊愕地朝四周张望起来,“是什么?露天煤矿?还是陨石爆炸?”
教授听罢,微微摇头:“这些都还远远不至于造成生物变异。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好,但这种变异因素却一定存在附近某个地方。”
大伙听罢梁教授的分析,全都愣在那里。天哪,这附近到底有什么?怎么会把野兽变异得如此硕大。
由此安塔很快又想起了那个白发男孩。他想了想,便把这事跟教授说了说。说到一些细节处时,真迪在一边急切地补充着。教授听着听着,眼珠子马上瞪得像铜铃般大小。
“教授,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最后安塔又问。
梁教授沉沉地想了片刻,又朝着蓝蓝望了望,缓慢地说:“听了大家的陈述,我感觉这男孩非常像一个狼孩!”
“狼孩?”大伙惊呆了。
“是啊,我在国外一本专著中读到过。有个母亲在生下孩子就死了,结果婴儿被一头失去狼崽的母狼叼去,精心饲养,结果那个男孩吃着母狼的奶长大,浑身是毛,还学会了狼的各种习性。长大后成了头狼,带着一大群野狼在森林里生活。而你们说的这个男孩,或许也是这么来的。”
大家听罢,暗暗吃惊。真迪把他所看到的情况整个回忆了一遍,对于教授的判断,有些半信半疑。
“真迪,你以后别跟他靠得太近。”安塔马上就担忧起真迪的安危来。他同时想到之前唐吉的遗言,以及他死后通身绒毛的情景。想来想去,感觉这或许真会跟白发狼孩有些关联。唐吉脖子里的牙印,到底是不是这个狼孩留下的。而他浑身疯长的绒毛,又会不会跟这个牙印有关,所有这些,现在还真难讲。就算他真是一个狼孩,但那也不至于被咬一口就会浑身长出细密绒毛来吧。
“干爹,没事。阿郎很好的,跟村里的小伙伴没什么两样啊。”真迪站在蓝蓝身边,极力争辩。
“反正你防着点,这男孩来历不明,看上去实在又不像人,小心别着了人家的道……”安塔目光犀利,环视了一下大伙,短促地警告儿子和所有人。的确,发生了那么多怪事,安塔不得不有所戒备。
大家一时议论纷纷,都说这狼孩对他们并没有神秘恶意。而且之前在野狼坳里,他也没有对真迪下手。但这终究只是猜测,对方到底是什么底细,一时却还无法肯定。
大伙站了片刻,又跟着梁教授绕过那片杀戮之地,朝着老黑山南端的出口赶去。
一路上山势一直在变化着。没有多少时候,大家开始感到有些凉意。低头一看,见地面上开始有积雪出现。极目远眺,所有植被也不再碧绿。想必他们正在逐渐走出这片灼热蒸腾之地。
梁教授带着瓦加,领着大伙一路朝前走去,转进一片小林子,在里面转悠了一阵,忽然发现又回到了原地。
“教授,咋回事?怎么兜起圈子来了?”瓦加打量着四周,高声问道。
“是呀,教授,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条道啊。”蓝蓝仰起小脸,张望了一会,暗暗嘀咕。
梁教授一脸焦急,反复打量着眼前的景致。之前进来的时候,好像的确没经过这里。显然是他刚才一阵匆忙,不知不觉把大家带到岔道上去了。
安塔见状,也是暗暗吃惊。老黑山四周都是高山绝壁,里面地形险恶,深不可测,且还有怪兽出没。要是真在这种陡峭的山地里迷路,那可不是好玩的。半天转不出去,不仅耽搁追赶麻西,说不定就会累死饿死在这片奇怪的山坳里了。
想到这些,大家马上就有些紧张起来。
好久不出声音的大熊忽然昂起脑袋,朝着身边一处树林里面张望着,神色明显有些躁动。安塔见状,知道它多半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他警惕地朝瓦加使了个眼色,瓦加领会,抄起家伙就朝那边摸去。
两人没有走出多少距离,忽然看到前方树丛里有一群马匹正在低头啃着草根。马匹背上,还驮着一些外出随身物资,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撂下的。
安塔抢步上前,和瓦加两人端着步枪在马匹四周巡视了一圈,并无任何发现。回到大伙中间时,见他们正在马匹中间穿梭着,一脸兴奋。
“安塔猎头,你看,这么多马匹,我们正缺这个呢?”
安塔听罢,微微点头,马上就和瓦加绕着马匹仔细打量了一会。
“安塔,天下真的掉馅饼啦。”瓦加望着马匹,咧着嘴嘀咕着。
“这可能是刚才那些高丽人留下的……”安塔望着这些东西,小声猜测着,“或许他们进到惊马槽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下马走进去的。后来退出去的时候,因为在废墟里损失了不少人,加上急于赶路,于是就把剩余的马匹丢在这里了。”
“有道理,安塔,不如我们利用一下这些马匹吧。查干湖远着呢,要是步行去,得有些时候。我估计那些高丽人一定是骑马去的。”教授拉住一匹马的缰绳道。
安塔听罢,马上点头称是:“好啊,这些马匹被丢在这里,说明我们并没有偏离正道多少。我们赶紧骑马四处找找,出口一定就在附近。”
听到此话,大伙登时一阵兴奋,每人各自靠近一匹马,一把扯住了缰绳。那些马匹见到生人,明显有些抗拒,纷纷四处惊逃。大家努力控制,总算让它们安静下来,拾掇了一下,各自上马。
上马之后,大家却只是原地打着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看来还是迷路了。不知道那个糊涂的教授是怎么领路的。
安塔骑上马背,回头一看,见真迪个矮,而马匹高大,他抬腿蹬上马鞍时有些吃力。身边的瓦加一腾手便把他托了上来。真迪老练地拽着缰绳,收紧两腿,试探着马匹的反应。
蓝蓝拉住的那匹马,马鞍崭新,马背上还披着一层鲜艳的花布。鞍子旁边,还系着一些箭囊猎刀和烟具,另一边居然还有一些衣物和碗筷小勺。四条马腿的膝盖以下,还被人用什么颜料涂成惨白的颜色。每抬一次马腿,森森惨白的脚腕上下舞动,令人眼花缭乱,不寒而栗。
蓝蓝的骑术也不赖,骑在马背上原地转悠了一圈,稳稳当当。可就是那些东西怎么看都有些异常,不像是一般猎马的装饰。
她惊疑地环视了一下其他马匹,却都没有如她骑的这匹来得怪异。尤其是盖在马背上的那块艳丽花布,猛一看上去,花俏中透着一股诡异森然。
一抬头时,她又注意到马脖颈上的鬃毛被人奇怪地扎成无数硬邦邦的小辫子。这些小辫子直竖着分成两行,突兀地直冲天空,扎辫子的细白绳子在风里飘忽着,隐隐泄露着一股阴冷邪气。
蓝蓝一愣,心里登时一凛,有股不祥的预感涌起。这时,对面的安塔骑着马左右观望,一看到蓝蓝骑的这匹马时,不由得失声惊叫,两腿一夹,迅速朝蓝蓝靠了上来。
没想到安塔的马匹一靠近蓝蓝的坐骑,马上就朝它又咬又掀。安塔赶紧勒紧缰绳,大声让蓝蓝赶紧下马。
“你找死啊,快点滚下来!”安塔急切地朝她摆着手势,大声喝斥。
蓝蓝望着安塔一脸惊慌和严肃,大为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己下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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