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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啊……”瓦加嘀咕一声,瞪着小眼,望着远处的恐怖景致嘀咕。
山口的积雪,在北风的吹拂下,满地飞流。真迪留下的脚印,忽隐忽现。刚刚还清晰地显现着,这会又从眼前消失了。
没了脚印,两人登时就失去了方向。
这时,后面的大队也跟了上来。赵明哲和他的伙伴们,一眼望见断崖上的景致时,马上就变得异常紧张。
“安塔猎头,小心,那边靠近不得啊!”
“哎呀……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鬼石窟’吗!”身后的梁教授望见断崖,登时惊叫起来。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赵明哲紧跟着问教授。
“哇——跟照片上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真是壮观哪……”教授一时激动,长叹一声,有些失态。蓝蓝忍不住在身后提醒了他一句,用嘴巴努了努安塔,示意他要照顾点别人的心情。真迪失踪,现在人家都急死了,你还在这样抒情,真是有点过分。
“你带着大伙留在这,我一个人先去看看。”安塔低声朝瓦加说了声,就要上前。
“安塔猎头,别去……鬼石窟真的很邪乎。”赵明哲挺身拦住了安塔,一脸正色道。
“赵把式,我儿子生死不明,就算前面有一窝的东北虎,你也拦不住我。”安塔说着,一把推开了他,小跑着朝断崖下面赶去。
瓦加望着安塔的背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一阵嘀咕,终究放心不下,挺枪跟在安塔身后。
赵明哲见状,迟疑了一下。他发现,如果他们想逮着那只雏鹰,好像也只有从这里攀上山顶。但眼前有鬼石窟挡在眼前,这不禁让他迟疑起来。
“赵把式,你说这鬼石窟到底有什么邪乎?”此时梁教授的心思,全在这个石窟上。
“你们不知道,这个鬼石窟,模样奇特,老早就传闻是山鬼住的地方。我们这里的人,一般从不靠近。今天要不是想逮那只雏鹰,打死我也不进来。”
“那都是些传闻而已,无中生有,有什么可怕的。”教授不屑道。
“你们外乡人,知道个啥。前年有个猎人,追赶一头受伤的野猪时,不肯罢休,硬着头皮进了六顶山。结果野猪没找到,却在这个鬼石窟附近,猎到一头奇怪的野兽。听人说,那头野兽长得非常奇怪。粗看像只猴子,浑身有毛,还有尾巴,但又不完全像猴子。猎人回村后,招呼了几个哥们儿,把那头野兽开膛破肚,放进一口大锅煮了下酒。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赵明哲神情战栗。
“怎么啦?”梁教授和蓝蓝听到这里,全都注意起来。
“后来,那几个吃了野兽肉的汉子,先后暴病而死。临死之前,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听说那种声音,跟那头野兽临死前的嘶叫非常相像……后来,村里有个学西医的人,找到那头野兽的骨头皮毛,还有开膛破肚时丢掉的内脏脑袋,看了半天后,说天哪,你们吃的哪里是猴子,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啊!”
梁教授和蓝蓝听到这里,不寒而栗。
“可你们说,哪有这么奇怪的人呢!不过后来,附近的人就相信,鬼石窟里确实居住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从此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敢进来了。今天我们实在是舍不得那只海东青,而且看你们也进来了,想着人多势众,应该不会有事,这才冒了一次险……”
蓝蓝听到这里,不禁有了些联想。
“赵把式,我们现在怎么办?”正在这时,有人提醒赵明哲。
赵明哲望了望前面的安塔和瓦加,想了想,一扬胳膊,说:“一不做二不休,今天我们也豁出去了。既然人家不害怕,咱也别丢这个脸。兄弟们,都跟我走,上山去,把那只鹰崽给抱回去!”
“好嘞——”几个鹰把式听他这么一说,豪气登生。
“嗯,一起走吧。搭个伴,有什么事,也能相互照应着点。人气足了,再厉害的鬼魅也惧怕三分呢……”梁教授说罢,招呼蓝蓝,和毛利一起,把马匹归拢了拉住缰绳,和几个鹰把式一起朝鬼石窟走去。走到石窟下端,赵明哲留下两人,照看马匹,其余人先后攀上了石窟。
安塔和瓦加一前一后,来到崖底。此时,他们再次看见了真迪留下的脚印。并看清了真迪的脚印,就在一处石洞下面消失。
安塔望了望上方的石洞,背好步枪,伸出手搭上石缝,一纵身便跃上了石洞口。
石洞口的积雪上,清晰地显示着一些新鲜的脚印。安塔一看便知是真迪留下的。由此可以断定,真迪果然已经钻进这个恐怖诡异的鬼石窟了。
而在鬼石窟洞口四周,一些吃剩的野兽骨头残骸,老虎的粪便毛发,以及暗黑色的血迹,随处可见。
安塔转身把瓦加拉上洞口,随即平端了步枪,朝着石洞深处警惕张望。
眼前的所有痕迹已经显示,这多半是东北虎的藏身之地,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虎窝。真迪呢,难道真的被东北虎叼到洞里去了?
安塔不敢多想,和瓦加一左一右,分头从石洞两侧慢慢朝里面摸去。
这些石洞,原来只是一间间被隔开的石屋。从石屋的形状和结构来看,应该是人为开凿出来的。所有的房屋大小不一,方方正正,地面平坦。这样巨大的工程,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而这些石屋各自独立,又相互串联。上下又有石阶贯通着,层层叠叠,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因为这一处山崖的坍塌,让很多石屋的一端显露在外,所以在一段距离内,石屋里的光线并不暗淡。
瓦加望着眼前的景致,不禁有些发愣。这时,从豁口处传来一阵躁动。片刻,其余人也跟着走进了石屋。
梁教授和蓝蓝一进石屋,马上便暗暗惊叫起来。这种地方,用鬼斧神工四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梁教授伸出手,不停地抚摸着石壁,厚厚的眼镜片后,流露出一道欣喜若狂的眼神来。
安塔见大伙全都拥进石屋,登时有些紧张。刚才洞口的那些痕迹,让他心有余悸。
“你们怎么进来了?这里估计是个老虎窝,大家还是暂时在外面躲一躲去,等确认无事之后,我再喊你们进来。”
赵明哲一摆手,道:“安塔猎头,这里真要是有虎,那我们就更要进来了。多几杆枪,就多几分保险嘛。你这么说,就是把我们都当成胆小鬼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想进来看看,传说中的鬼石窟到底是什么样的……”梁教授也凑上来道。
安塔一听,暗自无奈。真迪多半已经钻进这个老虎窝,现在生死不明。
安塔强自镇定,和赵明哲一番商量后,把所有猎枪安置在队伍前后,防止老虎偷袭。由他带着,慢慢沿着石屋一路朝山体深处探寻。走出没有多少距离,光线开始有些暗淡。
安塔和瓦加打开手电,照着地面和前方。一阵转悠之后,大家都有些失去方向感了。地面上不时有老虎留下的毛发粪便,在暗淡的鬼石窟里,散发着一股凌人的气息,无声地朝这些人散发出一股凶险的信息。
梁教授拉着蓝蓝,打着手电,一路上东张西望。他的身后,紧跟着毛利和另一个鹰屯的猎户。
当他经过一处岔口时,手电光无意间朝岔道里面扫射了一圈,猛然发现这间石室内有些异样。一时兴起,便忘记了安塔的关照,忽地蹿了过去。蓝蓝跟在身后,见他离开队伍,赶紧招呼。但教授兴致所至,根本不听蓝蓝的话。
蓝蓝无奈,只好随他一起跟了进去。而身后的毛利和另一个猎户见状,迟疑了一下。抬头一看,前方的几个人正凝神朝前摸索,不好打搅。但又不放心这两人赤手空拳的书生单独走散。于是,相互对视了一下,也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没想到教授进到岔道以后,越发兴奋起来。他拽着蓝蓝,用手电仔细辨别着眼前的景致,渐渐和安塔他们拉开了距离。
梁教授中途离队,安塔一行人毫不知情。他和大胡子走在最前,猫腰并肩朝前方摸索过去。转过好几间石室以后,空气中的怪味忽然加重起来。瓦加掀了掀鼻孔,很快断定这是老虎的尿屎味。大家一阵紧张,纷纷平端了猎枪,慢慢朝前方逼近。
走出几步,安塔忽然示意大家停下脚步。随即,他侧耳倾听,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一股微弱的低吟,悄然在这个幽闭的空间里沉沉响起。虽然微弱到了极致,但安塔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还是捕捉到了。
他把右手举起,做了几个所有猎人都能看懂的动作。一刹那,几杆步枪一起涌上,齐刷刷指向前方。
那股微弱的低吟声绵延不断,低沉而厚重,透着一股悍然和威严。安塔带着大伙贴着石壁朝前移动,闪烁的手电光里,忽然有个黑影在石室里迅速蹿动了一下。转眼之间,就暴露在了雪亮的手电光里。
一只斑斓大虎,嘴巴里叼着一个东西,弓腰曲背,缩着脑袋,一副戒备、紧张的模样。
“老虎!”安塔高喊,几支猎枪同时射击。
“砰……砰砰……”
一阵枪声响过,那只东北虎猛然原地纵跳,在半空中痛苦地扭动着四肢,同时发出一阵巨吼。身体刚刚落地,猎枪的第二轮射击又开始了。东北虎摔在地上,稍稍抽搐了几下,四肢挺直,再也没有动弹。
手电光在黑暗中急速跳动着。大伙持枪逼近,仔细检查了老虎的动静,见它确实已经咽气无疑,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同时他们还看见,在死虎的嘴巴里,叼着一只已经被咬死的虎崽。赵明哲想了想,说这是母虎在遇见危机时的一种本能反应。
就在这时,安塔已经开始在四周搜索起来。随着手电光的来回扫视,不远处的墙角里,隐隐有些异常的东西,这令安塔的心猛然揪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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