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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出口处,安塔发现他们刚才已经横穿整个山体。这里,应该是这个石窟的一个出口。而那两只矛隼,正是在出口处修筑了这个鹰巢。
大家站在半山腰间,远望着天际,暗自惊叹。
那只鹰崽在赵明哲的手里拍翅挣扎着,凶悍有劲。赵明哲捧着鹰崽,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和同伴相视而笑。
“是只难得的海东青啊……”
“可惜两只大鹰跑了。”
此时安塔靠前一步,查看了一下大熊的伤势。大熊被大鹰钩住后背,皮肤被扎了好几个洞。好在大鹰也忌讳大熊的体重,不敢扎入太深。这是大鹰的一种自我保护策略。当猎物太大时,它要随时准备把猎物丢弃,这样可以避免随猎物一起跌落摔死。而如果鹰爪一下子扎入太深,到时候就不便松开猎物,那它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之后他又注视着躲在真迪身后的阿郎。真迪见状,笑呵呵把阿郎推上来。
“阿郎,别怕,这是我干爹,这是胡子伯伯……”
阿郎瞪着眼睛,惊诧地望着所有人,还是缩到真迪身后去了。
“真迪,他怎么会在这里?”安塔惊疑地望着阿郎问。
“干爹,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猜想,这一路上,阿郎一直就跟在我们身后。因为他和我,和大熊已经是好朋友了。刚才大熊被大鹰叼到半空时,阿郎多半是看到了,就随着大鹰追到山下,又顺着山崖爬到这里。等我赶到这里时,他已经救下大熊,正和大鹰搏斗着呢……”
“安塔猎头,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怪?”赵明哲紧张地望着阿郎问。
安塔简单地把蓝蓝说过的话跟他说了说。
这时他才想起,蓝蓝三人现在还不知去向。
想到这里,他赶紧带着大家沿原路返回。走到半道上时,忽然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晰的呼救声。
安塔情知不妙,不禁加快步子,飞身朝下行石阶出口跑去。大伙紧跟着鱼贯而出。没有多少时候,迎面跟赵明哲手下的一个伙计迎面遇见。
赵明哲连忙打听。那伙计说,他们也是刚刚找到三人,并把刚才的事跟他们说了说,随即带着大家朝出事地点赶去。
来到出事地点,安塔一眼望见悬在半空里的毛利。他赶紧和瓦加联手,把身上的绳子接在一起,并在绳子一头扎成一个圈子,准备交给毛利,让他想办法把身体一部分伸进去,就能把他拉上来。
但此时的毛利,早已经神智慌乱。他的手腕酸疼,渐渐有些不支,根本没法照安塔的吩咐去做。
安塔见状,收回绳子,迅速绑在自己的腰间。另一头交给大家,让他们拉住了,自己攀下去救毛利。
所有人马上排成一行,紧紧地扯住绳子,慢慢把安塔放下去。
这一片的石窟边缘,极不稳定。刚才的爆炸,也造成了部分坍塌。眼下,安塔踩到石壁上时,很多地方开始松动起来,情况有些不妙。
“安塔,我没劲啦——”毛利在他身下号叫着,声嘶力竭,“快救我,呜呜呜……”
“混账,哭什么。拉住别松手,马上够到你啦!”
“安塔……安塔……救我……”毛利开始崩溃,痛哭流涕。
安塔不再说话,几下便荡到跟前,一把抱住了毛利。
“安塔,我要死啦。”
“别胡说!”
抱住毛利之后,上面的人开始拉扯绳子。细细的绳子在石窟断面那些尖利边缘摩擦起来,随时都有被磨断的危险。而且两个人的重量,也让上面的人有些吃紧。
“拉呀……”瓦加大吼一声,拽着绳子,奋然发力。
细细的绳子紧绷着,看着让人心惊肉跳。
安塔望见,让上面的人放松绳子。他让毛利站在刚才的凸出石块上,迅速解下绳子,绑在了他的腰间。
“拉——”
上面的人再次拉动绳子。这一次轻松了好多,毛利慢慢地上升着,靠近顶端。
安塔找了个下脚的地方,把身体伏在山壁上,尽量保持稳定。
毛利惊慌失措,一双脚在上升途中胡踢乱蹬,把一些山石纷纷踢落,滚落着朝安塔砸去。安塔把脑袋抵在山壁上,努力避闪。但脚下只有方寸之地,根本无法避开。好在那些石屑不大,总算没把他砸落山谷。
“你他娘的,脚别乱动啊,想害死他呀!”瓦加在上面看得真切,大声朝毛利吼叫。
“小心——”蓝蓝望着安塔,揪心地喊着。
“安塔猎头,你往旁边躲着点啊……”教授书呆子似的喊。
大家手中使劲,迅速把毛利拉了上来。瓦加上前,几下便把绳子解开,转身就把绳头扔给了安塔。
安塔系好绳子,借力一顿攀爬,顺利上到平台上。
此时毛利早已经瘫软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瓦加替安塔解开绳子,检查了一下他的全身,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他愤愤转过身体,一扬手,便用绳子抽在毛利身上。
“你个蠢货,就知道害人。”
毛利此时正躺在地上喘气,忽然被狠抽了一下,有些疼痛。抬头一看,见是大胡子下的暗手,不禁大怒。嗖地起身,瞪着眼睛就要跟瓦加动手。
对于毛利,瓦加从来就没看顺眼过,加上这几天心头始终被一股悲愤郁闷憋着,无处发泄。此时见这个小浑蛋朝自己毛手毛脚,正中下怀。就在毛利的小拳头冲自己脸面袭来时,勃然大怒,张开左手掌,一把捏住了他的拳头,随即乘势一旋。毛利登时感到手腕酸疼,忍不住龇牙咧嘴,蹲了下来。
大胡子蒲扇般的右手掌随即赶上,朝毛利的左脸抡了上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毛利的嘴角登时有血迹显露。
大家见状,赶紧上来把两人扯开。瓦加怒吼一声,奋力推开众人,当胸抓住毛利的衣襟,举起铁拳,还想继续朝毛利招呼过去。
安塔及时赶到,冷冷地拽住他的拳头,顺势把他推出几步。
“得了吧,你……”
那边的毛利吃疼,痛哭流涕,嘴巴一张,满口的鲜血登时喷出。看样子大胡子这一巴掌,还真打得不轻。
“大胡子,你打死我好了,你打呀你打呀。”
“好好的,怎么自己兄弟也打起来了,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蓝蓝赶紧扶着毛利,查看伤势。同时鄙夷地望着瓦加,埋怨道。
“小畜生,你再啰唆,我一掌拍死你。”瓦加被安塔推搡着赶到一边,见那边毛利不服,挺着胸膛还想过来找碴。安塔伸手阻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哎呀哎呀……有话好好说啊,消消气,都消消气。”教授站在中间,两头招呼着。
“他妈的,谁再惹事,我一枪崩了谁!”安塔愤怒地掂了掂步枪,恶狠狠高喊一声。一扣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把大伙都镇住了。
瓦加听见枪声,这才作罢,愤愤然坐到一边发愣去了。
大伙鸦雀无声,愣愣地望着安塔。那边蓝蓝正和真迪一起,帮着毛利弄干净嘴里的血迹。
安塔冷冷地站在毛利跟前,打量着他。
忽然,他看到毛利胸前的几粒纽扣被瓦加扯开了。里面隐隐显露出几根红红的细绳。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
“你干什么?人家都伤成这样,你还不放过他呀……”蓝蓝尖叫着推开安塔的手。但安塔的手死死地揪住他的前胸,扯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一把红绳线。
这一动作,令毛利登时脸色发白。而安塔更是愣在那里。
他伸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把红绳子,两下对比,质地颜色,粗细长短,完全一模一样。
他怀里的那些绳子,当初是瓦加交给自己的。听他说,那是麻西在临死前交给他的,有什么用意,麻西当时没来得及说。
瓦加愣着大脸,也发觉了那两把红绳子,一阵惊疑,走上前来。
“你看看……”安塔把两把绳子交给他,转身逼视着毛利。刹那间,安塔心头涌起无数的想法。
“小兔崽子,你告诉大伙,这绳子是怎么回事?”瓦加逼近一步,揪着毛利大喝一声。
这一次安塔没有制止。他冷冷地审视着毛利,目光如剑。
“说!”
毛利嘴角的鲜血还没有完全擦净。此时他神情惊恐,低着头,浑身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你们干什么呀。”蓝蓝不明就里,还想制止瓦加的粗鲁。但却被安塔铁青着脸,伸手拦住。
“没你什么事,到一边去。”
梁教授赶紧把蓝蓝拉开。
“毛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塔冷冷地问。
在两人的震慑下,毛利此时早已经心智迷乱,意志坍塌。随着瓦加一声高过一声的逼问,他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住了。
“我说,我全说了吧……”毛利哭丧着声音,开始坦白。
他于是就把勘多让他做的那些事情全说了一遍。那些红绳子,是他一路上用来做记号的。而麻西则尾随着他们,一路上收集寻找这些记号,给后面的勘多指路的。
听到这里,大伙全都愣住了。安塔更是怒不可遏。
没想到勘多为了排挤他,当上村长,竟然使出这样恶毒的阴招。这一点,安塔再机敏,也没有预料到。
之前,他只是觉得那几个猎户自相残杀,勘多的就地失踪,非常值得怀疑。而毛利很可能了解其中内情。后来他当时主动要求加入进来,这就更加让安塔感到蹊跷。当时他就决定把毛利带在身边,静观其变,看他随后会有什么举动。但后来,毛利几次假借发病,想暗算自己,这让他更加惊疑。但就是没想到,这些全是勘多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而精心安排的。
“那些昏迷的弟兄,是不是勘多搞的鬼?”安塔忍着愤怒,继续问他。
“这我真不知道。”毛利战栗着说。
“老实点!再不说实话,老子把你扔下山去!”瓦加愤怒地喊了声。
“这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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