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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阳的你穿长袖当然热。」他怜惜地执起伤痕累累的玉手,小心地卷起她的衣袖,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轻柔地为她抹上。「这是我去找护士阿姨拿的,她说这是用天然芦荟制成的,你的伤痕才刚形成,抹这个才不会留疤。」
他的举动让舒亦庭的酡红更甚,看到旁边江水蓝的暧昧神情,她顿觉脑袋一片混乱,都快爆炸了。
「好,双手都抹了,你哪里还有伤痕?」傅书纬认真地寻找她身上其他受伤的地方。
「不用了啦!」她都快羞死了,怎么可能继续让他上药?
「不行,你们女孩子不是很重视这个吗?你的皮肤这么好,留下疤痕就太可惜了。」
「哎唷!我其他的伤口在背上,还有大腿啦!那……那里我请小蓝帮我就行了。」
「小庭,人家傅同学这么热心,你就让他代劳嘛!」江水蓝忍不住出言调侃,并在心里想着这两个人的互动实在太有趣了。
这会儿换傅书纬不自在了。他刚刚只顾着担心,一下子倒忘了男女有别,现下被江水蓝一提醒,连忙把药膏塞给她,「那就麻烦江同学了,上课时间也快到了,我先回教室,你们先到厕所或保健室去擦药吧!」
不愧是爸爸称赞有加的人物,考虑得真周到。江水蓝斜觑身旁热度未退的好友,忍不住挑了挑秀眉。
偏偏就是有人神经很大条啊!
***独家制作******
「报告。」傅书纬踏入教官室内。
交谈中的几名教官和老师一看到踏进门的学生,马上露出最和善的表情。
「傅同学,」主任教官一反平日的凶样,满脸笑嘻嘻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为了今天公布的奖罚名单来的。」这时候傅书纬才觉得好学生的光环和父母的恶势力真好用,他几乎觉得教官们笑得有些谄媚。
「奖罚名单?」主任教官语带不解。
「是关于三年十五班舒亦庭同学被记一支小过的奖罚名单,今天早上才贴上公布栏的。」
经他一提醒,主任教官马上想起来,毕竟舒亦庭的事闹得全校都知道,要不记得也难。
「她昨天在朝会上当场跑掉,校长非常生气,才会记她一支小过。」主任教官皱起眉,语重心长地道:「傅同学,我知道你很替她抱不平,不遇学校有学校的立场,所以我们必须对她做出处置,否则怎么对其他同学交代?」
「是的,我相信学校自有考量,舒同学也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他并未否认主任教官的说法。「只是一支小过的处分,会不会太重了?」
面对他平静却隐含尖锐的质疑,另一个教官连忙搭腔,「那位舒同学对学校的排行榜早有不满,朝会前一天还到教务处闹了一场,是教务主任脾气好才不和她计较,一支小过已经算薄罚了。」
「原来如此。」教务主任是心虚吧!傅书纬的眸底微光掠过,但表面上仍认同地点头。
「那……傅同学今天来找教官,还有什么问题吗?」在他开口前,主任教官又先发制人地表示,「我想你应该不是来要求我们为舒亦庭销过吧?」
跟教官交换了个眼神,都怀疑他今天是打算来替舒亦庭开脱的,由于他的地位特殊,如果硬要出头,他们铁定会很头痛。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有什么立场要求学校为人销过?」他的话让众人松了口气,不过下一句又让他们的心高高提起,「我今天是来要求教官也记我一支小过。」
「为什么?」主任教官闻言脸都绿了,「你怎么会想被记过呢?」
「不是我想,而是事实上应该如此。舒亦庭被记过是因为在朝会上跑掉,我昨天追着她离开,也同样缺席朝会,既然我们犯了一样的错,是否该有一样的处罚才公平?」他有条不紊地叙述,一时间让众教官不知该怎么回应。
「可是……可是你是为了要阻止她才追上去的。」主任教官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欲替他开罪。
「但结果是相同的。」傅书纬态度诚恳却强硬,「因此光罚舒亦庭而不处罚我,容易招致学生们的反弹,认为学校有所包庇,我自求一支小过,是为了学校着想,不希望同学们对校方的处分产生误解。」
看来他心意已决,而且理由还无懈可击,但如果他们真的记他一支小过,事情传到家长会长那里去还得了?以后校务的推行和学校预算的争取大概都完了。
「咳!我看这样好了。」主任教官故作严肃地清清喉咙,「念在舒亦庭是初犯,你平时也表现良好,你们的小过一支就改成警告两支,并且可以用劳动服务来抵销,这个处分你认为如何?」
「这样好吗?如果校方因此感到为难……」
「不不不,一点都不为难,我们很乐意再给学生一次机会,更何况你们不久后就要毕业,留下纪录也不好。」他还真怕傅书纬不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先谢谢教官了。」有礼地鞠躬,在垂下的俊秀面孔下,他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迂回的战术,往往比直接杠上来得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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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是三层楼的别墅式小洋房,外头有个小小的庭院,内部装潢则采极简美式风格,明亮洁净又不失高雅,这和傅家掌权者朱明仪的品味不凡有很大的关系。
傅书纬的父亲是国外航线的机长,一年到头在天空上的时间比在地面上还多,而他的母亲朱明仪,管理一间规模庞大的企管顾问公司,最近还听说她要转战美国,在商埸上是出了名的女强人。
放学后,傅书纬一回到家,意外看到久违的母亲竟坐在客厅里。
「妈?」
他只用一个字表达了所有疑惑,包含为什么她不在美国而在台湾?她坐在那里等他是想说什么?
朱明仪对儿子的言简意赅有些感冒,要说自己教育失败,他的表现却又完美无缺;然而要说自己教育成功嘛,他对父母的态度却是有礼而疏远。
「我是要告诉你,你父亲申请调职到美国成功了。」她废话也不多说,因为她原本就不是会嘘寒问暖的母亲,「所以我跟你们校长要求让你早点毕业,你下个礼拜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大学就到美国去念吧。」
「是移民还是留学?」他冷静地问,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我在美国的公司要扩张,没办法常往这里跑,刚好你父亲调职成功,所以你干脆一块儿过去,我想到时候会直接办移民。」
「我知道了。」习惯性的,他没有任何反驳,就像过去一样的听话,听话得像只没有生命的玩偶。
只是……过去他可以任由操纵,但这回心里莫名涌上的强烈不舍,却让他无法再忽视,因为在台湾他已经有牵挂的人了,而这一次的分离或许就是永远,他能忍受吗?
舒亦庭……那个既脆弱又好强的女孩,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
「还有,申请学校的东西我准备好了,推荐函也帮你拿到了,另外我跟你的导师说过,要他在你毕业前这一段日子,多帮你申请一些奖项之类的,这样给学校的文件也好看点。」朱明仪明快又有效率的处事风格,正是她成功最大的原因。
「是。」傅书纬仍是一派淡漠,但心思已飘向他处。
她见状细眉微微颦起,这个儿子就是这样要热不热的个性,让她心里头不舒坦,如果他去飙车抽烟,她还觉得他有点像个正常的青少年,而且她扪心自问应该没有对他高压管教,那怎么会造成他这么闷的性子?
「你没有话想说吗?」她眯着眼问。
「没有。」事实上什么都决定好了,他也不觉得自己的意见会被采纳。
「真的没有?如果我一定要你说呢?」她竟有点矛盾地希望儿子反抗。
傅书纬沉默须臾,才莫名其妙地说:「我现在想出门,你可以不问为什么吗?」
朱明仪当下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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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祈祷」音乐声越来越近,舒亦庭打开家门,拎着一包垃圾追上垃圾车。
在目送垃圾车离去后,忽觉有人在背后拍她的肩,一转身,她有些讶异。
「傅少爷?都几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低头看腕表,中原标准时间九点整。
「我来找你。」事实上他整整等了两个小时,在微凉的夜色中沉淀思绪后,他才能镇静地面对她。
「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她偏着头猜测,难道是参考书没还他吗?
「我是想告诉你,学校决定将你的小过撤销,改为两支警告,你做几次劳动服务就可以销过了。」他淡淡地表示。
「是你帮我的吗?」她惊喜地叫一声,扑过去抱住他,「太好了!」
他被撞得退后一步,顺势搂住她的身子。「你的感谢一向这么强而有力吗?」
此时这柔软香馥的感觉,让他几乎不想放开。
抬起头,欣喜的眼眸对上幽深的黑瞳,她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好近,立刻羞赧地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推出一些距离。
「你不知道,销去这个小过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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