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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侧头望了他大哥一眼,倒是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这朱二姑娘确实十分有趣,也很聪明机灵,乍一接触的时候,倒是的确对她挺好奇的。不过,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她既然是玉楼兄的心头好,我嘛,就只能靠边站了。”他耸了耸肩,顿了会儿子,唇角笑意更深起来,“不过,朱家丫头个个有趣,那个最小的肉团子也可爱得很,最主要的是,她竟然一点不怕我。我长到这么大,也就只有这个小丫头敢明目张胆地跟我抢饭吃。”
他越说越兴奋,跳起脚来道:“大哥,今天在朱家吃饭的时候你瞧见了吧?她吃饭的时候那双眼睛一直瞪着我的筷子,我夹什么菜吃,她是肯定也要吃的,气势毫不输我。”他觉得挺奇怪的,这小肉团子,胃咋就那么大,能装下那么多东西,也不怕撑坏了。
谢通唇角勾了勾,轻轻笑了一下:“子瞻,你在这里呆几日就是了,别惹事。”又说,“你已经十八了,也该是到成家的年纪了。”
一提到娶妻,谢逸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到了那何家表妹何璐雪来:“我娘非要让我娶何家表妹,我在家那几日,见姑姑常常往我们家跑。嘴上说是去给老太太请安的,可背地里她在使什么坏,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重重哼了一声,双手环抱起来,侧身靠在窗户棱上,一张俊脸煞气十足,“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何璐雪打小就骄纵得很,脾气暴躁不说,还蛮不讲理,完全是被姑父跟姑姑给宠坏了。还有,她小的时候不是一直叫唤着要嫁给你的吗?如今怎么非哭着闹着要嫁给我了?真是气死人!”
谢通轻轻将双手背负到身后,目光投送到很远的地上,望着整个松阳县的夜景,良久才轻轻启口道:“你要真是不想娶,自己想办法,总之别将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就行。也别让二叔为难,毕竟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系好的。”
谢逸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笑起来,拍着谢通肩膀道:“大哥,就将你的法子借我用用,你当初到了谈婚论嫁年纪的时候,也是家里门槛都要被那些媒婆踩碎了,后来不也是一个没娶么?”
“我的法子你不许用。”谢通一口拒绝,声音虽轻,气势却很强,他眉心轻轻蹙起来,“不想娶谁,又想娶谁,自己想自己的法子去。”
谢逸叫道:“大哥你别这么小气,你虽然是我堂哥,那我可是对你比对我亲哥还亲啊。”见谢通不耐烦地就要走,他像小时候一样耍起无赖来,使劲抱住谢通胳膊,“兄弟我是生是死,这辈子过得快不快乐,就看你的了。大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不想娶那何璐雪啊。”
谢通一张英俊的脸上写满无奈,他轻轻闭了闭眼睛,随即又睁开。
“你的事情倒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全家人都盼望着你能高中,我想你不愿意娶何表妹二叔二婶也是知道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会逼你。所以,你不必着急。”谢通轻轻喟叹一声,见自己弟弟松了手,他冷冷瞥了他一眼,重又站了回去,目光继续投落在对面敬宾楼的那间小厨房里。
谢通目光在朱福身上轻轻转了一圈,又想到白日她做的那些菜来,一个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竟能有那般厨艺,也算是难得了。还有,她虽然没有上过学堂,可是算术却很好,还知道摸索规律,编出一只曲子来,倒是有些聪明。
望了会儿朱福,他目光轻轻移开,落在敬宾楼另外一位大厨魏明身上......
“怎么是他......”谢通背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攥了攥,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疑惑,眉心蹙得更深起来,他低头思忖一番,又抬头望去。
朱福刚刚做完菜从敬宾楼出来,就见谢逸提着一盏灯站在外面一棵大树下,月白锦袍包裹着修长匀称的身材,面上露出的是杀死人不偿命的友好微笑,频频惹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朝他望去。
见到朱福出来,他唤了她一声,又朝她扬了扬手。
朱福见是谢逸,低头跟沈玉珠说了几句,就匆匆往谢逸这边跑了过来。
“你不是陪着你大哥住在客栈吗?等在这里做什么?”朱福好奇地望着他,忽而眉心一蹙,“不会是谢三公子肚子又饿了,想吃我亲手做的菜吧?”谢逸在家行三,朱福如今已经知道了,所以称呼他为谢三公子。
谢逸没有说话,只举步往沈玉珠跟朱贵的方向走去道:“你们先回去吧,呆会儿我会护送朱姑娘回家,你们放心。”
沈玉珠抱怨地望了谢逸一眼道:“什么事情,得需要这么晚了找阿福,还得避着我哥?”
谢逸笑说:“我肚子饿了,又怕这么晚了去你家或者朱家会打扰到几位长辈,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请朱姑娘跟我走一趟。”
朱福望了望谢逸,觉得他说得不是实话,他若是真肚子饿了,早就厚着脸皮来敬宾楼吃饭了,哪里会巴巴在这里等着她?
“玉珠,贵哥儿,你们先回去吧。”朱福瞪了谢逸一眼道,“这么晚了还请我下厨,工钱得论倍数算。”
“这是自然的。”谢逸点头,又让出一条道来,伸手引道,“朱姑娘请吧。”
朱福朝沈玉珠跟朱贵挥了挥手,这才跟着谢逸往来福客栈去。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便说吧,我知道,根本不是你肚子饿了。”朱福开门见山道,“我回家晚了家里人会担心,所以你不必卖关子,有话请直说。”
谢逸道:“是我大哥想见你。”
朱福脚下步子忽然顿住,脚下就跟生了钉子似的,再也不想往前走了,于是她拔腿就要往回跑,却被谢逸一把给抓住了。
“我大哥这个人虽然不爱笑,可他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什么。他找你是有事情想向你打听,你不必如此怕他,他人很好的。”谢逸故意凶她,说完又将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去。
朱福才不想理他,她原本以为这谢逸此时找她,只是为了避开其他人跟她说在京城开饭馆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是那谢家大公子找自己。那谢家大公子可不比这谢三公子好相处,那个人瞧着就是个城府极深又说话滴水不漏的人,万一要是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他老人家怎么办?
朱福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皱着脸,十分不满地道:“你记好了,下次休想让我做饭给你吃!”
谢逸没有说话,只是将朱福往谢通的房间推去,走到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谢逸大步流星走了进去,手上还不忘拽着朱福。
屋子里简陋得很,除了一张床以外,就只有一条长案跟几条长凳子了。而此时,坐在长案后面的人搁下笔,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有着些许疲惫的神色。
“朱姑娘,请坐吧。”谢通起身,引着朱福往一边的长凳子上坐下。
朱福趁谢通没有注意,又狠狠瞪了谢逸一眼,这才转过头来勉强朝谢通露出一丝笑意来,然后轻轻往一边坐下。
谢通给谢逸使了个眼色,谢逸点了点头,转身将门阖上。
“这几日在湖州,一直听子瞻说朱姑娘厨艺高超,今日能吃到朱姑娘做的菜,真是有幸。”他深刻英俊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唇角轻轻勾了勾,挺拔的身子立得笔直,他垂眸望见朱福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就不动声色坐在离朱福不远不近的地方。
朱福谦虚道:“谢公子谬赞了,我只会做些家常菜而已,哪里能跟贵府里的大厨相比。”她悄悄抬眸偷望了谢通一眼,见他脸上神色并没有什么不对,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想必是谢三公子好东西吃多了,这才会觉得我做的粗茶淡饭好吃。”
谢通道:“子瞻说得不错,朱姑娘的确厨艺很不一般。”想了想,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不知道朱姑娘师承何人?”
朱福暗怪这人管得有些多,但面上的笑容还是恰到好处的,她低头答道:“只是家常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哪里需要拜师学艺?都是我自己平日里自己琢磨的,叫谢公子笑话了。”
屋子里突然静了会儿子,谢通漆黑深邃的眸子一直胶在朱福脸上,似是想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谢逸见状,走过来推了推朱福道:“敬宾楼还有一位大厨是不是?”
朱福点头:“魏大厨?他厨艺倒是高超,不过就是话不多,平日里一般不跟我说话。”
“真的?”谢逸有些诧异,“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得很,有他在,敬宾楼怎么还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呢。”
朱福狠狠瞪了他一眼,见这俩兄弟都不说话,她起身道:“我回家。”
谢通也缓缓直起身子来:“朱姑娘,天色已晚,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我送你到家门口吧。”说完也不等朱福答应,只径自往门的方向走去,那高大伟岸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地上,朱福望着那影子呆了呆,却也无能为力了。
朱福朝天翻了个白眼,一回头见谢逸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她抬起一脚就铲了过去,踢得谢逸抱着腿嗷嗷叫。
二更:
夜色已经很深,风又呼呼吹了起来,今儿没有下雪,暗黑的夜空上镶嵌着数也数不尽的繁星,放眼望去,万家灯火阑珊,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才将出客栈的门,外面便一阵狂风咆哮而来,朱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通回头望了望,见朱福衣着单薄,便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狐皮大氅来,递给朱福道:“夜色已深,天气严寒,朱姑娘先穿上吧。”
朱福礼貌地拒绝:“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没有穿别人衣裳的习惯。”
谢通愣了愣,倒也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有继续往前走去,而是让朱福等他一会儿,他则进了客栈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谢通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上还拿着一根马鞭,跟在谢通身后,脸上堆满笑容,殷勤地说:“谢公子,您跟这位姑娘先在此稍侯,马车就外不远的地方,我速去速来。”
谢通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朱福倒是越发局促起来,见谢通转身进了客栈,她也只能无奈跟着去。
谢通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向店小二要了壶茶跟几盘子点心,又望着坐在对面的朱福说:“听子瞻说,朱姑娘有意将自家点心铺子开到省城去?”
朱福应道:“有这个意思,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没有这个信心跟胆量。”
“怎么说?”谢通觉得眼前的姑娘说话有几分意思,倒是愿意跟她多说几句。
朱福道:“技术还不成熟,品种还太单一,而且我还没有具体做过市场调查。如果贸然就开铺子的话,万一亏了怎么办?我向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我也不做亏本买卖。”
小二端了茶水跟点心过来,笑着道:“客官,你们的茶水跟点心,请慢用。”
谢通亲自给朱福倒了杯茶,又将点心推到朱福跟前去:“这家的茶水跟点心朱姑娘也尝尝看,觉得如何?”
朱福端起茶水来闻了闻,又捏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然后放了下来,没有再吃第二口。
谢通也没有等到朱福回答,直接说:“看朱姑娘的反应,应该是不满意的。”
朱福没有直接回答谢通的问题,只是说:“这是一家客栈,进来的人大多都是住宿的,吃饭的甚少。客栈本来就是靠提供住宿来赚钱,所以在吃喝方面难免会欠点心思,我刚刚见谢公子的住房虽然简陋,但却清爽干净,所以觉得这里还算不错。”
“那若是朱姑娘经营这家客栈的话,又会怎么做呢?”谢通伸手在客栈四处点了点,“且不说吃住。”
朱福望都没有望一眼,直接回答道:“若我做服务行业的话,首先自然不会是选择在这里,其次,室内环境也不会设计成这样。再有......”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一个还算是陌生的人说这么多,也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谢通望了她一眼,也没再言语。
不一会儿功夫,那个车夫就赶着马车候在门口。
这家客栈离朱家并不远,可朱福却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她悄悄掀开马车侧面帘子的一角,想要透透气,却见不远处有个人提着灯笼正往这边走过来。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朱福还是认出了那个人,她脸上一下子就露出笑容来。
“沈大哥。”朱福朝那人唤了一声,又冲她挥了挥手,然后坐下来对谢通道,“谢公子不必送我回去了,有人来接我。”
谢通掀开帘子一角,望见到了立在夜幕中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随即让车夫停下马车。
朱福跳了下去,谢通也跟着下了马车。
沈玉楼见到朱福,面露喜色,再见到谢通的时候,他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到底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就向谢通道了谢,低头见朱福穿得有些单薄,他轻轻抓起了她的手来,放在掌心中给她捂着。
朱福此刻只觉得心里温暖得很,倒也任由沈玉楼攥住自己的手,没有抽回。
谢通目光轻轻落在两人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没有说话,只朝沈玉楼轻轻点了点头,直到见两人已经消失在夜幕中,他才转身回去。
到了深夜,谢通依旧伏案书写,落在案头的一盏煤油灯已经快要燃尽,他抬眸看了看窗外,正要搁下笔,窗外突然射进一支箭。
那只箭稳稳当当射在房间内的木头柱子上,箭头上还钉着一张白纸。
谢通稳步走了过去,轻轻将箭拔出,展开那张白纸瞅了一眼。
夜幕已深,整个松阳县一派安静祥和,只有城西一户茅草屋里亮着点星光。魏明坐在桌子一边,桌上是简单的几个炒菜,旁边桌角根处还倒着一只酒坛。他整个人喝得有些晕晕乎乎的,似乎听得外面有动静,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眼睛还没有睁得开,就听见有人唤他名字。
不是唤他魏明,而是那个他已经不用了的名字。
魏明一下子就醒了酒,他努力睁圆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一身玄衣的男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迟早是要找过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行踪。”魏明攀着床腿爬坐起来,没了方才的惊慌,脸上有着的是认命的神色,他轻轻叹息一声说,“算了,既然我的命就是如此,谢大人就将我押回京城去吧。”
谢通道:“魏厨放心吧,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魏厨的行踪。不过,既然我能够在无意之中找到你,那么相信当初陷害你的人也能找得到你,所以魏厨还是要小心为好。”
魏明沉沉叹息一声:“我就是不明白,到底是谁会陷害于我?”
谢通道:“五年一次的御厨大赛就要开始了,魏厨已经连续两次夺得魁首,招人嫉妒也在所难免。”
魏明没有再说话,只是朝着谢通行了一个礼道:“谢大人之恩,我魏某怕是无以为报了,只是魏某还有一事相求。”他忽然跪了下来,不顾谢通阻止在他跟前磕了个头,方才又直起身子道,“我死不足惜,只是我的妻子跟孩子是无辜的,我知道谢大人有谋略有本事,所以想请谢大人一定要护他们周全。”
谢通伸手将魏明扶起来道:“你放心吧,皇上还不至于如此糊涂,不会牵连到你的妻子儿女。皇上明面上认定你就是毒害八皇子的凶手,那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的,你的妻子儿女暂时都是安全的。”
听得谢通这般说,魏明总算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道:“天快要亮了,谢大人还是走吧,我能逃几日是几日,若真是叫那些人给寻到,也是我的命。只要我的家人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
谢通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的身份特殊,若是叫人抓住把柄,怕是在皇上那里就没了信誉。
“那你保重。”谢通叮嘱一声,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福记生意蒸蒸日上,虽然还算不上日进斗金,但一天赚个几两银子还是有的。而且照着这样趋势下去,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就可以开一家分铺了。
朱福一大早起来就在福记忙了起来,将近年关了,家家户户似乎都十分舍得花钱,以前买鸡蛋糕只是几块几块地买,现在都是几十块几十块地买,甚至有人一天来买好几次的。
朱福越发觉得人手不够起来,整日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都不带停的。
在福记忙了一大遭,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匆匆将手上的事情交给朱喜道:“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啦。”说完就匆匆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往外面冲了出去,顺便跟等候在外面的客人打招呼道,“里面马上就有了,你们不要着急。”
有人见朱福又要去敬宾楼做事了,连忙抓住她说:“你们家福记如今生意这般好,能赚不少银子哩,你咋还去替别人打工?你说你安心在福记做蛋糕多好啊,省得我们等了。”
身后有人阻止说:“那可不行,这朱姑娘要是只做蛋糕了,那我往后去敬宾楼吃饭,哪里还吃得下去?不行不行,朱姑娘最近新做的火锅,我可馋了,呆会儿买完糕点,还得去敬宾楼吃饭哩。”
朱福在赶时间,只跟几位客人说了句抱歉,就匆匆跑走了。
朱喜这几日跟在妹妹身后用心学习,也学到了很多,虽然现在手艺还比不上妹妹,不过,做出来的鸡蛋糕倒也有模有样的,客人们大多也都喜欢。
专心在小屋子里*蛋糕,外面却似乎有些吵了起来,朱喜闻声跑了出去,就见自家摊子被人给砸了,那些刚刚做好的新鲜鸡蛋糕掉了一地,都被人用脚给踩烂了。
这些人是本县有名的地痞无赖,常常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简直就是打不死的蟑螂。
为首的一个人又高又壮实,脸上一脸横肉,还有一个横亘在整张脸上的刀疤,他见到突然从隔壁屋子钻出一个娇俏的小娘子来,那双眼睛就变成了红色,魔爪开始朝朱喜伸了过来。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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