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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李自成的残部,一只虎李过和高夫人,就是被耿精忠打得逃往了四川。
而李成栋,也确实是在挥师北上的途中,失足跌进路边的小水坑里淹死了。此人这么一个死法实属正常,他是真的干不来一点正事。
一斗粟金声桓和王杂毛不过是顷刻之间就被洪承畴给抹掉了。倒是明督军大学士何腾蛟,这老兄让洪承畴稍微地费了那么一点精神。
老何这人是能臣,胆大敢干,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孤身一人闯进流寇堆里劝说流寇跟他一道去抗清,给洪承畴添了不少的麻烦。
于是洪承畴就派出一个让何腾蛟吃惊的人去对付他。
当时何腾蛟正孤身一个走在路上,要去湘潭找一只虎李过和高夫人高桂英。他好歹也是南明大学士啊,怎么会孤身一人上路呢?
实际上,何腾蛟是有六千名手下的;但这六千人一听要去找一只虎李过,顿时就举行了罢工,因为李过老是派小股游击队袭击他们,所以他们罢工以示抗议。
士兵们罢了工,何腾蛟就单身上路,能臣就爱干这种胆大的事儿。他一个人穿越了烽火连天的战场,进了湘潭一看,哎哟嗬,这座城竟是一座空城——前面说过,一只虎李过和高夫人早就跑到四川去了,何腾蛟在湘潭哪里能找到他们?
何腾蛟一个人在空城里转来转去,好生的无聊,就想我还是回去吧。掉头刚刚走到城门口,就见门外跑进来一群人:何大人,又见到你了,我们想死你了……原来都是何腾蛟旧日的老部下,领头的叫徐勇。
何腾蛟就说:原来是你们啊,你们现在不都是清兵了吗?
徐勇说:是啊,老领导!这不是我们奉了洪大人的命令,来迎接你过去的吗。
何腾蛟说:瞎扯,我和洪承畴以前是有点交情,可现在互为敌国,我去见他干什么?不去!
徐勇说:老领导,你不去怎么行啊?你不去我们也没办法跟洪大人交差啊!
何腾蛟说:你们有种就杀了我。
徐勇说:我们哪来的胆子跟老领导动手?我们都跪下来,求老领导了。
徐勇等人团团跪成一圈,围住何腾蛟。何腾蛟骂了声:王八蛋……拿脚一踢徐勇的脑袋,被徐勇就势闪过,一拱身架住何腾蛟的腿,将何腾蛟扛了起来:走喽,老领导归队了!
何腾蛟被扛到洪承畴处,绝食七日,被杀。
史书上说,何腾蛟的家里有一口奇异的井,他出生的那天,井里突然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五种颜色的鱼,等到他死的时候,五色鱼就失踪了。
这时候终于轮到吴三桂出场了。
他负责摆平永历帝。
(8)动中才有机会
吴三桂这次南下,是因为两个人的原因。
一个是他的干儿子王辅臣。
另一个是他的爱妾陈圆圆。
那王辅臣背着洪承畴平定了江南,牛高马大的汉子生生地累成了一堆骨头架子。他琢磨着要是再这样背下去的话,迟早也会累死,就趁洪承畴打盹的时候,偷着跑了回来。
实际上,正是因为王辅臣的逃跑,害得洪承畴失去坐骑,指挥不灵,才导致了南明回光返照,叛兵四起。但这事王辅臣可顾不上了,他回来,是有大事跟吴三桂商量。
王辅臣问:干爹啊,当初你怎么不主动要求攻打南京呢?你看多尔衮派了他小弟多铎轻取南京,这让咱们多被动啊。
吴三桂道:你这个破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那南京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是皇帝啊。当初福王在南京登基,还专门派了人给我送来礼物,授我官职,我当时是这样说的:礼不敢收,职不敢受,但我吴三桂指天发誓,惟终身不忍以一矢加之。这话言犹在耳,我怎么可以干出食言自肥的事情来呢?
王辅臣道:老爹,我不信你不明白,你现在的情势,就像是坐在火山口上,无论如何地卖力表现,人们也未必信任你;更何况你还对前明存有二心呢。
吴三桂道:你个小破孩知道个屁啊!人家多尔衮并没有要求我去攻打南京,如果我表现得太积极,这个叫越权,大祸只会来得更快。
这时候陈圆圆抱着琵琶,从里边出来,弹唱道:老吴心里有顾虑,辅臣说得也在理。按兵不动无声息,后面危险大大的,多尔衮若登了基,首先要杀的就是你,就是你!
吴三桂瞪眼:搁你俩这么说,那我该咋整?
陈圆圆道:老吴请你想一想,李闯不过一草莽,席卷天下太猖狂,皇宫里边睡龙床。他是如何称强梁?称强梁?
吴三桂大怒:我对你哪点不好?你怎么老是惦记着李自成呢?
王辅臣急忙在一边相劝:干爹……姨娘的意思是说……说……
吴三桂:说什么?
王辅臣道:生命在于运动……不对,李自成所以成了气候,就是因为他不安生,老是到处流窜。所以说,这兵法有云……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这个……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吴三桂考虑了一下,问道:你们俩的意思,莫非是静不如动?
王辅臣急道:对对,动了才会有机会;如果不动,那我们就只能受制于人了。
吴三桂:辅臣,你驴一样地驮着洪承畴这么久,多少听到点他的王佐之术吧?说来听听。
王辅臣:……这个……我听洪承畴说过。其实招抚江南之事,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继续剿除流寇。如果你留神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南方的军队,只要投降了清军,就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如果投奔了南明,最多不过三五日,就会身死名裂。为何会这样呢?这是因为南方实际上是两支力量在对抗,一支就是李自成的流寇,成员都是地痞流氓、杀人犯以及强奸犯;另一支是由爱国的书生组成,然则读书人终究不是地痞流氓的对手,只是激于义愤起兵,所以才会遭到流寇的屠杀。而洪承畴所做的,就是从读书士子中选择那些最为憎恨地痞流氓的人来,建立起来一支官吏制度,将残存的流寇剿尽……
吴三桂:搁这么个说法,假如咱们行动的话,那该咋个搞法呢?
陈圆圆:当然是要打流寇,你看看咱们一家,被流寇给祸害成什么样了?
正说着,忽然有下人疾跑进来报告:王爷,不得了,不得了了……
吴三桂站了起来:啥事?
多尔衮他……他他他……
吴三桂神色大变:可是他已经下令擒杀本王吗?
那家人猛一抻脖子:不是,是多尔衮他自己……翘了辫子。
什么?这一次吴三桂吃惊更甚:多尔衮死了?
这天,难道又要变了不成?
(9)你们全家都是变态
说起那多尔衮,死的就俩字:
突兀。
他说死就死,连个招呼都不打,让人防不胜防。
死之前,多尔衮正和亲兄弟阿济格兵困大同,大战大同总兵姜瓖。这老姜也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他原本就是大明的大同总兵,先降李自成,官职仍然是大同总兵;复降清,还是大同总兵;现在又反清复明,照旧是大同总兵。于是英郡王阿济格赶来弹压,双方正热烈地交火,忽然之间,阿济格的两个美貌福晋不晓得吃了什么东西,双双香消玉殒了。
凑巧的是,豫亲王多铎也是一道跟阿济格来打大同的,可是多铎劳累过度,突然暴死军中。这样多铎、阿济格、多尔衮兄弟三人,一下子就剩下俩了。
阿济格很是伤心,就写信给剩下的兄弟多尔衮,曰:我是太祖努尔哈赤的儿子,亲生的,如假包换。你是我的弟弟,都当上了摄政王,小皇帝管你叫叔王。可我也是小皇帝的叔叔啊,凭什么你叔王我就不叔王?
阿济格正告多尔衮:我也要叔王,非叔王不可。
多尔衮看了来信,气不打一处来,说:大家原谅他吧。我这个大哥,打小脑子就不够用的。
于是多尔衮亲自来到大同,见到阿济格,骂曰:大傻子,你又犯了缺心眼的老毛病了?忘了上一次你管小皇帝叫小屁孩,称上为孺子,结果小屁孩皇帝死活不依,又哭又闹,满朝的文武大臣也跟着闹轧猛起哄,逼得我不得不撤销了你的亲王爵位,降为郡王。好端端的一个英亲王,变成了一个英郡王,害得我们实力大损。你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又闹了起来?
阿济格说:我就是要当叔王,凭什么你叔王我不叔王?
多尔衮火了:再说?再说打你老丫的。
阿济格道:那我就修王府,我那王府太破旧了……
兄弟俩正在说着,忽然大同城的城门大开,就见军民百姓蜂拥冲出城来,高举着姜瓖全家人的脑袋报:报告领导,我们已经杀了反贼了。别挤,不许踩我的脚,是我杀的,我杀的……顿时厮打成一团。
多尔衮斥责阿济格道:别说了,你丫快点进城吧。
于是英郡王阿济格进城,尽杀追随姜瓖起兵之人,又把大同城墙上的小城摧毁五尺。回来一看,多尔衮已经发布命令:允许英郡王阿济格修造府邸;但是由于阿济格智力实在是靠不住,以后将禁止他过问政务,不许接待汉人降官……一瞧这道命令,阿济格又闹了起来。
多尔衮气道:你想修王府,就让你修王府,你还闹什么闹?
阿济格道:我当然要闹。就算是修了王府,里边空空荡荡的,我一个人住在里边有什么意思?
多尔衮说:你不是还有俩老婆吗?
阿济格怒极:老二,你太不关心大哥的性生活了,我的俩老婆都已经死了,别说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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