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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雕刻品的下面,有一张长椅围着整个房间绕了一圈。
“是圆形剧场啊。”兰登轻声地说。
提彬举起一根拐杖,指着房间尽头的左边,接着又指着右边。这时兰登已经看到了它们:十尊圣殿骑士石像。左边五尊,右边五尊。
这些真人般大小的雕像,仰卧在地面上,摆出一副祥和的姿态。这些骑士个个披盔戴甲,剑盾在手。兰登有点不快,觉得似乎有人趁骑士们睡着时偷偷溜进来,将石膏泼在他们身上。所有的雕像都严重地风化了,然而每尊雕像看上去却是那么的独特———他们穿着不同的盔甲,腿和胳膊都摆出截然不同的姿势,不同的面部表情,还有他们盾牌的记号也迥然不同。
在伦敦葬了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兰登又向圆形房间里头迈进了几步,身子忍不住发抖。应该是这个地方了。
“别动。”雷米举起刀,低声地说。
塞拉斯不敢相信上帝对他竟然如此的残忍。当那把刀就要砍下来时,他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钻心的痛苦即刻穿透了他的肩胛骨。他大声哭起来,无法相信自己会死在这辆豪华轿车的后面,却无法保护自己。“我在为上帝效劳。教主曾说过上帝会保护我哩。”
“喝点什么吧。”这位身着晚礼服的男人操着法国口音低声说道:“这有助于改善你的血液循环。”
塞拉斯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他模糊地看到,有人俯过身,递给他一杯液体。地上的刀片并无血迹,旁边躺着一堆被割得粉碎的电缆线。
“把这个喝了吧。”那人又说了一遍。“你觉得痛,是因为血液都流到你的肌肉里去了。”
塞拉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像先前那样剧烈地跳动,只是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般地疼痛。
“我早就想放你走了,”雷米充满歉意地说:“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先是警察来到了维莱特庄园,接着我们又飞到了比金山机场。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把你放了。塞拉斯,你明白吗?”
塞拉斯畏缩了一下,很是惊讶:“你认识我?”
雷米笑了。塞拉斯坐起来,摩挲着僵硬的肌肉,他的情感如翻江倒海一般,其中有难以置信,有感激,也有迷惘。“你——你是教主吧?”
雷米摇摇头,听他这样说,不禁笑起来:“我倒希望自己有那般神通。不,我不是。我跟你一样,也在为他效劳。教主经常夸你哩。我叫雷米。”
法希登上飞机。三分钟以后,他借助手中的武器,终于迫使驾驶员全招认了,其中还提到被绑起来的修道士,即那位白化病患者。此外,他也知道驾驶员看到兰登和索菲把什么东西——好像是木盒子之类的东西——放进了提彬的保险箱。尽管驾驶员说不知道盒子里放了什么,但他承认,这只盒子在从法国飞往伦敦的途中,一直是兰登注目的焦点。
“把保险箱打开。”法希命令道。
驾驶员一个箭步跑去找无线电设备。法希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在飞往伦敦的路上。”阿林加洛沙主教说道:“一小时后就到。找到塞拉斯没有?”
法希压低嗓门:“主教,考虑考虑你眼前的处境吧,叫飞行员飞到肯特郡的比金山机场来,我会让他通过检查。如果你着陆时我不在,我会派车去接你。”
圣殿教堂里的骑士石像无一例外地仰面躺着,头靠在呈长方形的石枕上。索菲只觉得一阵透心凉。
索菲来到第二组骑士石像群旁边,她发现这些石像跟第一批没有什么两样。尽管它们躺在地上,披着铠甲,佩戴宝剑,然而姿态却各不相同。
但第十座,也就是最后一座坟墓除外。她急忙跑过去,睁大了眼睛低头打量起来。没看见有什么石枕,没看见披着铠甲,没看见穿长袍,也没看见它佩戴宝剑。
“罗伯特,雷爵士。”她大叫起来,整个房间里都听得到她的回声。“这里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哩。”
“你是说圆球吗?”提彬激动地喊着,一边飞快地从对面跑了过来。他的拐杖“笃笃”地发出时断时续的声响。“是不是圆球不见了?”
“不对,”索菲皱眉望着第十座坟墓:“我们好像少了一尊骑士石像呢。”
两个男人来到她的身边,低头疑惑地看着这第十座坟墓。他们在这片空地里,没看见躺了什么骑士石像。这座坟墓,根本就是个密封的石盒。这个石盒呈梯形,底部小,往顶部不断加宽,上面一个很尖的盖子。
“这副棺材,”索菲说,“从外表上看,好像是与其他九座坟墓同时建造的,并且出自同一位雕刻家之手,所以,这尊骑士像为什么不是露天,而是被放进盒子里呢?”
提彬摇摇头:“这是教堂的一个谜。据我所知,至今还无人知道其中的缘由呢。”
“没什么事吧?”祭台助手走了过来,神情颇为不安。
提彬转身对兰登说:“雷恩先生,显然你家的慷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能给你们换来在此驻足的充足时间啊。所以,我们还是把骨灰拿出来处理算了。”他转向索菲说:“雷恩夫人,你说呢?”
索菲跟着一道演戏,她从口袋里把羊皮纸包着的密码盒取出来。
祭台助手看来更起了疑心:“可这些不是坟墓啊。”
“对不起,你说什么?”兰登接口问道。“它们当然是坟墓了,”提彬大声地宣称:“你在胡说什么呀?”
祭台助手摇了摇头:“坟墓埋的是尸体。可这些是雕像。是献给真人的礼物。这些石像下面并没有什么尸体。”
“但这是个地下墓穴呢。”提彬嚷道。
直到附属建筑物的门“砰”的被打开,才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一定是诺尔斯神父,”提彬开了口:“你要不要去看看?”
祭台助手虽不相信,但还是大摇大摆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这首诗有没有可能是错的呢?”提彬问:“雅克·索尼埃是否犯了跟我一样的错误?”
兰登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雷,你在说你自己吧。这座教堂是郇山隐修会的军队圣殿骑士们建造的。有迹象表明,如果把一些圣殿骑士的尸体埋在这里,郇山隐修会的长老定会认为是个不错的主意。”
提彬目瞪口呆:“不过这地方很好嘛。”他突然转身面向那些骑士石像,“我们发现肯定少什么了!”
祭台助手进得附属建筑物里来,却惊讶地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诺尔斯神父?”我刚才明明听到开门的声音哪,他想。他继续向前走,直到能看到教堂的入口。
在他背后,突然响起衣服的声音。祭台助手还没来得及转身,头却先被扭转了过去。一只强有力的手,从后面紧紧捂住他的口,使他的喊声不至于被人听到。这只捂住他的手雪白雪白的,他还闻到了酒的味道。
一个一本正经穿着晚礼服的男人,平静地拔出一把很小的左轮手枪,径直瞄准了祭台助手的前额。
“你给我仔细听着,”穿晚礼服的男人低声说道:“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不要作声,然后跑掉,不要停。你听清楚了吗?”
祭台助手口不能言,只有拼命地点头。“要是你报警的话———”穿晚礼服的男人用枪抵着他:“我们肯定会找你的。”祭台助手于是迅速从外面院子里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停,直到双腿发软,筋疲力尽。
塞拉斯有如幽灵般迅速地绕到进攻目标的背后。等索菲发现他时,已经太迟了。她还来不及转身,塞拉斯已把枪口对准了她的脊梁骨,并用粗壮的胳膊拦腰抱住了她,拼命将她向后拖。她惊叫起来。提彬与兰登这才回过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你——”提彬结结巴巴地说:“你把雷米怎么样了?”
塞拉斯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只管让我拿了拱心石离开这里就可以了。”他把手从索菲的胸部放下来,移到她的腰间,然后伸进她背心的口袋里,搜索着。透过自己的酒气,他能够闻到索菲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拱心石呢?”他低声问。
“在这里呢!”兰登低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塞拉斯转身看到兰登手拿一只黑色的密码盒,在他面前摇来晃去,就像斗牛士在挑逗不能说话的动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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