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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是极其信任李太医的,因为这人医术高超却没什么心眼,直肠直肚有那句说那句,唯一嗜好便是吃亦藏得极好,宫里可能出了洛宁外谁也没看出来,说白了就是死脑筋,康熙那会儿护着,现在到他手里,自然也得护着。
那么李氏究竟在哪里中的毒?这一排查,今日请安早会上的茶便蓦然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虽说这请安日日有,但在排除了其他的可疑情况下,这也是一大疑点,不可不查,乌喇那拉氏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态度明确,请雍正为了让众人释疑,仔细查,这下还真给人查出所以然来了,事关这日早安会上的茶杯因为李氏出事让众人手忙脚乱居然还没被送去清洗,只来得及倒掉了其中的茶叶渣,于是众太医一检验,其中一只杯子里头果真有茶叶残渣一同残留的、几乎分辨不出的药粉。
当下乌喇那拉氏脸色一沉,直接让雍正给她点时间,她会查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必然会给雍正及李氏一个交代。
对于自己的皇后,雍正自然是不愿怀疑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搅风搅雨的人从来不是乌喇那拉氏,更别说上两回的嫌疑人钮钴禄氏与李氏,这两人之间以往是如何他没在意,但最近这明争暗斗浮出台面是肯定的,此番洛宁有孕,回到这宫中后更是幺蛾子频频,若说这后宫中谁最不愿洛宁生下孩子,必然是有阿哥的这两位。
奇就奇在为何他们不对耿氏出手,莫非认为弘昼没法语他们争?尽管弘昼顽劣、收敛锋芒、耿氏亦为人低调,但与其对还未出生不知是阿哥疑惑是格格的胎儿出手,这弘昼的年纪可是摆在那儿,实实在在不必弘历小多少。如果单从这一方面来看,雍正对此亦很是疑虑。
这幺蛾子,又是从那块整出来的?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雍正对李氏与钮钴禄氏的怀疑绝对远远大于他人。
说来亦好笑,这二十余年间的前半段,雍正忙着夺嫡无暇理会后院,直到登位这五年,他的后宫的幺蛾子便全出来了,特别是在新人选入后。这一次又一次的争斗让他这些年来对众人的印象皆大打折扣,有人见不得新人受宠,又不让旧人占位,固然是正常,只是这些个手段也越来越卑劣,竟然连放火烧宫的事亦做得出来,可见主谋心狠。若是直接烧的是洛宁的正殿,说不得得一尸两命。
李氏这回被人下的药粉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此事事发钟粹宫,乌喇那拉氏把持后宫从不引火烧身,但乌喇那拉氏一向谨慎,此番又为何会如此大意。
这局是越想越混乱。
就在雍正头大这宫里宫外多事之秋之时,弘历又给雍正添乱了,负责看着弘历的太监给他回禀,弘历今日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宫女,雍正正想着此等芝麻绿豆的小事怎就报了上来,不知他心烦意乱吗?这太监又道弘历终日对着名宫女朝思暮想,直言要纳她为格格。雍正挥手正想由他去,但理智忽然占了上风,随问这个宫女的身世,太监道此女的身份有点特殊,本姓高。
雍正立即皱眉,本姓高的宫女应该不多,前不久他刚刚发作了浙江那一路人马,将高斌调往江苏任江苏织造,弘历此时出了这档子事……
“那高氏的爹可是江苏织造高斌?”
“正是。”太监卑躬屈膝不敢稍微抬起头来,又道弘历不仅说要将她纳为格格,而且许诺将来必定让她占有侧福晋的一席。
雍正脸色一沉,不做声响,随后便挥手让那太监离去。
又过了一日,负责检查小千子的官员回禀,曾经有人见小千子接触过李氏的近身婢女,但他们找人查问李氏近身的时候,她坚决否认接触过小千子,还简称若是迎面碰上便是接触,那宫中所有人都有怀疑了。
战线开始蔓延至李氏那头,这一手也让雍正不得不怀疑李氏是不是施苦肉计,监守自盗。
但很快,这事又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乌喇那拉氏不愧为后宫之主,在她此番雷厉风行的手腕下,在一个端茶递水的宫女处查出了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剩余的半包药粉,经太医检验过后,自然就是那药粉。
而这宫女所指的人,居然就是钮钴禄氏。
钮钴禄氏自然喊冤,说这宫女诬陷人,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宫女拿出钮钴禄氏收买她的证据,又说经常是钮钴禄氏的近身接触她,这回威逼利诱让她下药在李氏的茶杯里,她不得已下了半包不想还是害了李氏,她自知是死罪,希望此番自首能减轻其罪孽,留个全尸。
钮钴禄氏劣迹斑斑,距离上一回她上一次被禁足,更何况这回人证物证俱在,但钮钴禄氏依旧抵死不认,雍正盛怒之下更是搬出了弘历最近迷恋一名包衣宫女的事,骂其教子无方,让皇子纵情声色,心肠歹毒加害富察氏与其腹中龙裔,嫁祸李氏,甚至拉了乌喇那拉氏下水,让着后宫乌烟瘴气,终日不得安宁。
在雍正咄咄逼人的威吓下,钮钴禄氏亦见事情无法挽回,突然承认从洛宁到李氏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惊得在场的众人哗然,“这事奴婢承认,只怪奴婢未能狠的下心下重手,留了这一线,让人抓住了把柄,露出了证据。”
“死不悔改、死不悔改!”雍正一连说了两个“死不悔改”,表情更是痛心疾首。
跪在一旁的弘历高呼:“额娘,额娘,此事可不要胡说,你是被迫承认的,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放肆,朕没让你开口,你抢白作甚,此事与熹嫔无关,难道与你有关?”雍正眼神锐利带着凶光,如尖刀般射向弘历,惊得弘历差点跌坐在地上。
“一切皆是奴婢所为,奴婢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敦肃皇贵妃一事,奴婢本事清白,奴婢之心可昭天地日月,便是立下毒誓亦可,只是皇上并未相信奴婢,奴婢从未做过,便从妃位降至嫔位,还得一年禁足的下场,弘时阿哥巫蛊一案,那时奴婢正在禁足,只是为了弘历选人才被暂时放出,但那又如何,却也止不住弘历被人冤枉的下场。”
“他被人冤枉?朕可有治他的罪?他哪来的冤屈。”钮钴禄氏话音刚落,雍正顺手拿着茶杯就砸,青筋尽现。
“奴婢冤啊,过往奴婢从不参与这邋遢事,却被一盆盆脏水尽是泼在奴婢身上,皇上,您叫奴婢如何咽下这口气?一切只怪奴婢没有狠下心罢了,既然话已至此,奴婢自知罪大恶极,可是我弘历本就无辜……”
“你还有脸对朕求情?弘历有今日亦是你造成的,姑勿论你的话孰真孰假,就是他这性子便是受你影响至深,慈母多败儿,何况有你这样的恶母!”雍正的声音越发高昂,越发不留情面,“既然你已承认,便得承受那恶果。”
☆、第47章 河清海晏
钮钴禄氏认罪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包括雍正对钮钴禄氏的处罚以及众妃、阿哥格格的求情被驳回,雍正甚至决绝的告知所有求情的人,此妇心肠歹毒,谁再为她求情谁便去抄写佛经一百遍自行反省,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话说众人求情不过也是做做样子,既然钮钴禄氏主动认了罪,而且按雍正的意思是,这妇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恶行为已经令他彻底失望,所以众人在听到雍正的惩罚后直接噤声,就连乌喇那拉氏的嘴也是开开合合后好几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开口。
雍正道看在钮钴禄氏侍奉了他三十余年的份上,着令钮钴禄氏立刻搬出现在所居的景仁宫,自此幽禁于紫禁城东边的冷宫之中,至于弘历,雍正沉吟了一下,直接把宋氏喊了出来,说从今日起,弘历就交予你管教,差点没让宋氏滞在当场,绝对不是受宠若惊,而是被打击得久久不能回神,她是哪里做得让雍正不满了吗?
一个即将成年的皇子,其额娘本来亦已位至妃位,纵使被降至嫔位,从本质上亦比无子的宋氏要高出一头,虽然现在嫔位也不保,成了份位最低的钮钴禄答应,将一个皇子交予她一个嫔位来管教也是抬举,但最大的问题在于,现在这个皇子的额娘是戴罪之身,这个皇子将来也毁了一半,说白了,这就是一烫手山芋,谁接手谁倒霉,宋氏自问自己虽然有些小心思,也有想过推波助澜,但终归她还是循规蹈矩的,她也不算得宠,但好歹已经跟过他这么多年了,雍正把弘历交予她究竟什么意思?
可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接旨了,寄望弘历不要给她添麻烦,不然她的地位也有可能跟钮钴禄答应那样一降再降,不可谓不倒霉。
处罚完钮钴禄氏与弘历,雍正将所有人都落在了后面,自己回到了养心殿,宫中传言雍正养心殿里的物品都被换了一批,负责打扫的太监的工作量比平常多了三四倍。甚至没人敢去打扰雍正,就连乌喇那拉氏也因为钮钴禄答应被幽禁而要将这
洛宁身子没好,只得卧在床上听最后的结果,听闻钮钴禄氏被将成钮钴禄答应,洛宁反应不能了好一下,也许是印象中乾隆与他的母亲实在给人印象太深刻了,沦落到这样的结果未免让人唏嘘,弘历和钮钴禄氏可以说是被雍正后宫众人给联手拉下去的,权力斗争本来就没有谁是干净的,特别是自己也起了坏心思的时候。
洛宁甚至想,如果钮钴禄氏没有认罪,这结果又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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