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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算什么?邪恶的胜利?正义的灭亡?正义在哪儿?正义就在我们自己的手上!这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胡顺唐说完,松开詹天涯,顺势从旁边其中一名人贩子身上拔出刺穿他身体的棺材钉,反手就向其脑袋刺去。詹天涯眼疾手快抓住棺材钉,虽然手掌被棺材钉周边的利刃给割伤,但还是死死握住,夺了过去,同时伸手去抱胡顺唐怀中的孩子,担心两人厮斗间伤了孩子。
胡顺唐后退一步,将孩子放下来,开口道:“詹天涯,你太小看我了……”
胡顺唐还未说完,就看到门口处刺来一道白光,脖子上一凉,伸手摸去却抓到刺入脖子上的一个细小的针头,再看詹天涯身后的宋松,在其手上握着一支麻醉枪。胡顺唐骂了一句“妈的”双眼一翻就倒地晕了过去。
胡顺唐倒地之后,詹天涯转身向宋松递了个眼色,随即宋松招呼埋伏在门外的无数士兵,士兵进屋后立即将孩子一一抱走,外面的医疗小组也开始准备给孩子检查身体状况。待所有人抱着孩子离去,只剩下詹天涯、宋松和曾达三人后,屋子里面变得一片死寂,连那些刚才还在哀号的人贩子也没再出声,屏住呼吸并同时祈祷着这群应该算是警察的人带他们离开,给他们医治。
詹天涯蹲到晕倒在地的胡顺唐跟前,抬眼看着眼前的宋松和曾达道:“这小子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曾达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松则握紧拳头看着坐在门口那个被彻底吓傻的矮个子,也不说话。
“这小子说得没错,七个混蛋王八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这是为什么呢?司法系统不完善?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司法系统是全面的……我刚才找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的理由来搪塞,当然更说服不了胡顺唐这个倔强的小子。”詹天涯深吸一口气,“他说得对,真的……说得很对。”
说到这,詹天涯突然起身来,目视曾达,高声问道:“曾达!你作为一名老警员!回答我一个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对拐卖妇女儿童是如何定义的!?”
曾达挺直身子,慢慢地说道:“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条——拐卖妇女、儿童,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有拐卖妇女、儿童三人以上的,以出卖为目的,偷盗婴幼儿的,造成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或者其亲属重伤、死亡或者其他严重后果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并没收财产!”
曾达说完,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话:“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
詹天涯走到曾达的身边,从枪套中掏出那支92式手枪交到曾达的手中,也低声重复了一遍:“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以死刑……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说完,詹天涯转身走出粮仓,来到外面的那块空地上,掏出口袋中的那半只烟来含在嘴上,抬头望着无月无星漆黑一片的天空,眼神中充满一种无法言语的愤怒,好似在咒骂老天的不公。
在空地上,医疗小组和士兵忙碌着给刚解救出来的孩子们检查身体,孩子们的哭声一片,但詹天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展露在脸上,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笑容是给谁看的。
“呯……”
粮仓内响起了枪声,空地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盯着粮仓内被蜡烛光线衬在墙面上的曾达身影,每个人都清楚地看见曾达拿着手枪,对准了屋内一个人贩子的头颅扣动了扳机。
空地上,除了孩子们的哭声,还有不时响起的枪声,什么都听不到。
哭声、枪声在山谷之中回荡,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声响,当这种声响传入詹天涯的耳中时,他听到的只是一阵阵嘲笑。
七声枪响之后,曾达提着枪走了出来,卸下弹夹,关上保险,双手分别拿着弹夹和手枪递还给詹天涯,这是警察和军队在训练时打靶完毕的标准动作。而曾达这样做的意图很明显,他认为自己只是在例行训练,而那些人贩子根本无法称之为人,只是一个个活畜生做成的靶子!
詹天涯收好枪,看着空地上的众人问道:“今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什么?都看到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此时一直站在詹天涯身边的宋松高声道:“今天晚上,我们接到线报,有一伙邪教份子监禁儿童准备杀害以完成某种邪教仪式,我们及时赶到,但遭到了七名邪教份子以极端手段反抗,并要挟要杀害被监禁的所有儿童,我们为了保护儿童的安全,只得将七名邪教份子全数击毙!并平安解救被囚禁儿童!”
宋松话说完后,站在空地上的不少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约而同地齐声重复了一遍宋松的话,而曾达只是默默地站在旁边,除了先前回答詹天涯的问题之外,再也没有说过半个字。
“收队!”詹天涯说完,众人转身离去,曾达也跟随众人离开。
詹天涯和宋松站在那,目视众人离开,等他们带着孩子走远,消失在了山路上之后。詹天涯才拿出先前从那个长发男旁边捡起来的纸条,用手电照着,看完后问:“纸条上行写着的贺晨雪之父贺昌龙这个名字,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在什么报告中提到过,你有印象吗?”
“有,是在五年前一份关于0021部队转业干部失踪名单上。”宋松接过詹天涯递过来的纸条,平日内他所作的工作差不多和詹天涯的秘书相同,“那份失踪名单上一共有五个人,转业前军衔基本上都是上尉和中尉,很奇怪,按照军龄和年龄来对比,他们不应该只是那个军衔,但因为保密关系,失踪后都被注销了户口,后来我们按惯例寻找过那五个人,除了贺昌龙和另外一人下落不明外,其他三个人都确认已经死亡。”
詹天涯听到这,拿下嘴里含着的那半支烟,问:“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死法很怪异,一个是被淹死的,一个是被烧死的,还有一个好像是吞金自杀。”宋松收紧了风衣领子,大半夜半山腰上的寒风吹得人浑身难受。
“贺昌龙……胡顺唐为什么要帮这个贺昌龙呢?他又怎么会认识这个0021保密部队的转业干部呢?”詹天涯此时还不知道那个0021部队中转业回地方又成为刑警的贺昌龙,就是自己曾经追捕过的异术连环杀人犯夜叉王,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
许久,詹天涯将那半支烟放回口袋中,抬脚向前方走去,扔下一句话来:“通知善后小组过来,把胡顺唐给我带回去,再让他们把现场布置一下,多拍点像样的照片,我得回去抓紧时间熬夜写报告交差了,看来今天又没有办法睡觉了。”
等詹天涯走远,身影消失在山道后,宋松才举起自己的对讲机通知了在外围等待的善后小组。随即慢慢走回粮仓内,蹲在胡顺唐的身边,看着那个已经昏睡,可依然咬着牙,一脸怒气的男人。
第四卷[阎王刃]第七十九章[以谋杀盐爷的名义]
五天后,成都某废弃机械厂,古科学部驻成都“办事处”。
詹天涯提着一个多层金属饭盒走到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跟前,挥手让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打开大门,进去后又转身将门给死死关上,向旁边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灯的开关。
灯刚被打开,詹天涯就听到在角落中传来胡顺唐那沉闷的声音:“关了!”
詹天涯没有理他,提着饭盒来到胡顺唐的跟前,用脚将旁边的一把椅子给勾了过来,坐上去后将饭盒放在胡顺唐跟前,盯着那个坐在角落中盯着地面的男人,他依然穿着五天前那件沾满人贩子鲜血的衣服,却能感觉出他此刻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
詹天涯将那半只烟掏出来含在嘴上,向后一仰靠着椅背,看着胡顺唐道:“吃饭吧,今天有红烧肉、百草鸡,还有虫草汤……全都是我自己做的。”
胡顺唐没有理他,目光依然盯着地面。
詹天涯干脆俯身来打开饭盒盖子,闻了闻道:“虫草可是个好东西,知道这多少钱一克吗?堪比黄金!吃吧!这都是我自己掏的钱,一顿饭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工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或者现在就放我走!”胡顺唐终于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詹天涯。与胡顺唐目光对视时,詹天涯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变了,似乎那天从人贩子窝中出来后,他就变了,变得比以前冷酷了。
詹天涯一直担心胡顺唐亲手杀人,因为他太清楚第一次亲手杀人的那种感觉,会让人导致两种极端,其一成为一辈子的阴影,甚至是心灵创伤,其二就是像吸毒一样,爱上那种感觉,要戒掉很难,所以很多上过战场的职业军人,在和平年代中无法正常生活下去。
詹天涯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没有正式逮捕你,只是想给你找个清静、安全的地方让你好好冷静一下,你要走随时都可以。”
胡顺唐听到这,扶着集装箱内壁就起身来向外面走,起身后伸手去挡住白炽灯那刺眼的光芒,没有走几步,却被詹天涯叫住:“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之前随时要走都可以,不过现在有点晚了,我准备正式逮捕你。”
詹天涯说到这,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来,提在手中左右晃荡着。
胡顺唐微微侧目,看着詹天涯笑道:“是吗?以什么名义呢?因为我是开棺人?好像以这个名义,你也应该被逮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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