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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陆时同两人简单地寒暄一番之后就商议起合同的事情,因为矿区的具体资产数据两方心中都有数,商讨起来也比较容易。等谈完正事之后,服务生便开始上餐。
这家会馆位置比较偏,但菜品的味道不错。因为好不容易赶上傅司柏休息,原陆时原本想要谈完生意就去陪他的,所以也没想在这里用餐。只是厉霍修邀请他用完餐再走,他也不好拒绝。
他从前对厉霍修也听说过一点,传言中他绝对不是个好客的人,现在却几次邀请,他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为厉霍修十分想要促成这桩生意。
其实这倒是误会厉霍修了,事实上原陆时留不留下来用餐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只是因为最近季寇肖的心情一直不好,脸上连个笑容也没有,而他见他那次同原陆时用餐像是很投缘的样子,为了让他高兴才会出言邀请原陆时留下来。
原陆时忙了这大半天真的有些饿了,菜品的味道又不错,他便吃了不少。季寇肖的食欲似乎还是不怎么好,虽然比上次吃得多一些,但依旧不像是个成年男人的饭量,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是淡淡地。原陆时瞧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他的饭量这么小,是怎么维持日常能量的。
几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快融洽起来。与上次见面不同,季寇肖的话很少,原陆时同他搭话他也会态度温和地回答,只是除此之外就不开口了。
几个人正聊着,厉霍修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看了眼号码,沉声道:“我去接个电话。”
他刚走出包间,季寇肖的表情一变,脸色苍白地冲到包间里的卫生间,过了好半天,一阵哗哗的冲水声过后,他才返身回来。他的额角有明显的汗水,像是忍耐了很久一样。
原陆时看他的脸色不好,想到上一次他也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有点担心地问他:“你没事吧?”
季寇肖那张原本艳若桃李的脸此时一点血色也没有,因为太过漂亮让人不禁生出怜惜的感觉。他摇了摇头,语气倒是温和而平稳:“我没事。”
原陆时知道不少人都有讳疾忌医的毛病,更何况是季寇肖这种看上去就很要强的人,就算有了毛病可能也不愿意看医生。因为他对季寇肖的印象很好,便又道:“如果不舒服最好去看看医生。”
季寇肖这时候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坐直身体,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看着原陆时道:“只是一点小问题,没有关系。我不舒服这件事,麻烦你不要对厉霍修提起,”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是怕……他会担心。”
原陆时有点吃惊,厉霍修与他朝夕相处,而且按唐子伦的说法还对他宠得厉害,他不舒服厉霍修会不知道吗?只是这种私人的事情他也不好多打听,于是就点了点头。
原陆时离开会馆之后接到了傅司柏的电话,说已经带着孟孟逛完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原陆时告诉他这边的事情也办完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就能到家。
途经玩具店的时候,他下车给孟孟挑选了几个玩具,都是男孩子喜欢的那一类,遥控飞机、火车什么的。之后又去幼儿零食店给他买了点零食,孟孟喜欢吃零食,但是傅司柏觉得零食添加剂太多,不肯让他吃,这种幼儿零食配方比较安全,没有添加剂,给他吃正好。
等原陆时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因为佣人说傅司柏在书房里工作,他便直接去了书房。
傅司柏听到响动抬头朝他看去:“回来了?”他抬起手腕指了指表,笑着道:“可已经好几个半小时了。”
原陆时随手将玩具放到置物柜上,走到沙发上坐下:“顺路去给孟孟买了点东西。”
傅司柏摇头笑了笑:“你这个小叔叔要比我这个亲叔叔对他好多了。”他怕原陆时觉得无聊,抬手将电视打开:“我手里还有工作,你等我一会。”
原本书房里是没有电视的,只是因为有的时候傅司柏在工作时原陆时会到书房里陪着他,他担心原陆时无聊,就让人在书房里安了电视。
最开始原陆时是不同意的,怕会影响傅司柏的工作,可后来当他发现傅司柏可以一心几用,就算电视声音开得震耳欲聋他也毫不受影响时,也就同意了。
他正心不在焉地看着新闻,忽然画面一转,立刻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与此同时,傅司柏的眼光也打量了过去。只见新闻画面里,原政清正在镜头前接受媒体采访,一副风度翩翩,斯文儒雅的模样,嘴里同时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他正在为自己竞选西部区燃油安全委员会名誉会长拉票,根据目前的竞选程度,他当选的几率极高。短暂的新闻过后是主持人及几位业内人士对燃油安全委员会名誉会长选举局势的探讨。
原政清非常会做门面功夫,对外的形象极好,民众满意度也很高,再加上原家是西部区有名望,名声好的企业,几位政客对原政清都极为看好。
原陆时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里原政清装模作样地保证,一旦当选会长会为燃油业做出如何如何的贡献,心里厌恶之情更胜。傅司柏冷眼瞧了一会,抬手将电视关掉。
原陆时沉默片刻,问傅司柏:“你觉得原政清成功当选的几率有多大?”
“百分之八十以上。”
原陆时了解傅司柏,知道他从来不会为了让自己高兴而编一些谎话,既然他这么说,自然也是认为原政清当选的几率很大。
傅司柏静默了一会儿,对面色冷凝的原陆时道:“他竞选成功了未必就是好事,原政清这个人为人虚伪,又极重利益,这种人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狠。”
原陆时神色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恨:“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去糟蹋原家的名声。”
傅司柏停顿了片刻,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揽在怀里:“陆时,很多事情没有办法两全,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原陆时头埋在他的怀里,眼神冷然地点了点头。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他目光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看幽暗地天花板被月光染出朦胧的花纹,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原政清春风得意的面孔,以及记忆中原劲光的面容。
他微微支撑起身体,月光下傅司柏睡得正沉,形状完美的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玉一样的光泽。一旁小床里的孟孟也睡得很香,偶尔还吧唧吧唧嘴,肉乎乎的小手扑棱两下。
原陆时掀开被,放轻动作朝走廊尽头的影音室走去。
他随便挑了部电影,歪着头抱膝坐在沙发上看。这个时候的夜晚寒意很重,他觉得有点冷,却没有心思去添件外套,甚至连空调都懒得开,就这样窝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一直到电影放映结束,开始播放结尾曲时,他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盯着屏幕,像是要将一面墙盯出个窟窿来一样。他正直直地放空大脑,一阵门声响动,随后是逐渐临近的脚步声。
原陆时背对着来人,低低开口道:“是我吵醒你了?”
即便不看,他也知道是傅司柏,他有点奇怪地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样熟悉的呢?只听脚步声都知道是他。
“没有。”果然傅司柏的声音响起来。他走到原陆时身边坐下,没有再开口,而是安静地陪着他。
原陆时知道他了解自己的习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负面情绪一点点沉淀下去。而每次在这种时刻,傅司柏都会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他不会开口对他劝解什么,但这种陪伴却让他心安。
有多少个夜晚都是他陪着自己度过的呢?原陆时发现记忆已经模糊,有些想不起来,似乎他的陪伴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习惯——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即使自己不说,傅司柏也能够轻易感觉到,对此他有十足的自信与把握。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傅司柏已经牢牢地进入了他心中最隐蔽的空间里,以一种温柔却决然的方式。而等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总是有这么一个人,并且完全不能够割舍——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种陌生而特殊的情绪让他有点心惊。
他正胡思乱想着,傅司柏却忽然开口道:“白天没来得及和你说,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之前原陆时让傅司柏帮忙调查原政清在感情上有没有行为不端的地方,调查之后发现,原政清虽然是个十足的伪君子,生活上倒是洁身自好。
原陆时点了点头。
傅司柏将他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他的头:“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原陆时头埋在他的脖颈里,沉声道:“内部瓦解是最轻松的办法。”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惜看来是不能奏效了。”
“这倒不一定,”傅司柏淡淡地笑了一声:“原政清个性伪善,文丽又性格急躁,这两种性格的人在一起很容易发生矛盾。你的办法未必不能奏效。”
原陆时叹了口气,声音闷闷地道:“不说他们了,整天想着这些人觉得烦。”
傅司柏包容地笑了笑:“好,不提他们,说些别的。”
“说什么?”
“你说。”
原陆时忽然从傅司柏的怀里抬起头,目光炯炯看着他,脸色有点微红地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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