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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领着弟弟们给皇帝磕头的时候,康熙的眼睛扫了过去,让人把孙子辈带上来,亲自夹了菜喂给几个皇孙,诚郡王的儿子、肃郡王的儿子,恒郡王的儿子都得了彩头,康熙笑呵呵的说:“佳儿佳孙!”
倒让没儿子的皇子们羡慕的不得了,尤其是定郡王,看着被康熙抱在怀里的弘晟,想着自己这个三个,别的不说,光是儿子就足以让人嫉妒不已,嫡子庶子摆出来可以去打马球了!
而自己的弘旺,唉,叹口气,被自家阿玛拖累至死,那么温文尔雅的人,后来几乎半癫狂了,今生他怎么还不出来,不然,今儿皇帝膝上也有他的位置!
诚郡王家里的侧福晋庶福晋,连格格肚子里都揣着娃娃,现在带出来的三个,哪一个不是虎头虎头,精明外露?定郡王脸上的神情一定太露骨了,盯着诚郡王家里的娃娃不放,恨不得抱一个回家去。
再看看,恒郡王四个儿子,一溜儿带出来,就是憨厚过逾了,伸手拉了一个到自己怀里,三哥同自己一般,可是五哥跟自己好啊,他的儿子我怎么不能玩玩啦?
把弘升抓过来,揉脑袋,揪辫子,逼着他吃青菜,恒郡王怀里抱着弘昂走过来,把弘升抢了过去,笑着说:“弘升都开蒙了,可不能玩,弘昂给你玩!”
说着,把个笑呵呵的肉团子塞进定郡王的怀里,定郡王看着怀里的娃娃,两三岁的样子,刚开始长牙,咬着指头乐呵呵的,比不倒翁都笑得甜,自己心里也甜入五脏。
敦贝勒摇摇头:“哥,我家的弘旭都没得你这等喜欢!”
定郡王听了这话,不敢抬头,敦贝勒的格格是敏贝勒母族的远房表妹,郭络罗氏,自从进了府里,敦贝勒瞧着哥哥的面子,始终宠爱有加,偶尔敏贝勒过去,还会去瞧瞧她,这个格格也争气,一气给弟弟添了三个儿子了,要不是出身低了,弟弟早就上折请封了。
可是定郡王也知道,这三个侄儿,一个都没站住,全没啦,小儿又同大人不同人力有限,他如何敢亲近他们呢?
此时见弟弟吃醋了,才说:“你自己都不着家,我如何好常常上门去,见都见不到,你让我怎么喜欢?”
敦贝勒正等着这句话呢:“哥,听说富察氏有了,不若你先请你府上的何先生教教我家儿子,将来进宫读书,也好有点基础!”
定郡王沉吟一下:“也好,想想又说:”老九的格格肚子里也有了吧,只怕将来是他儿子同我儿子一起开蒙了,比起你差多了!“”
敦贝勒哈哈一笑:“总得有点我比哥哥们强的吧!放心,我家的小子都像我,日后让他们给哥哥你的儿子效犬马!”
定郡王瞪了敦贝勒一眼:“说什么呢!那是儿子,可得好好教养,你常不在府里,倒是请些师傅在家里,也方便孩子讨教,后宅女人懂得什么,白把孩子教坏了!”
敏贝勒去恒郡王淳郡王那里敬了酒,被压着灌了几大杯,摇摇晃晃晃回来,就看见兄弟们在咬耳朵,顿时不满起来。
跌跌撞撞挤进去,硬是挤到两个人中间,一手揽着弟弟的肩膀,一手搂着哥哥的腰,大着舌头说:“你,你们在说什么呢!告诉,告诉我啊!”
定郡王嫌恶地推开敏贝勒的脑袋:“满口酒气,别熏着孩子!”
敏贝勒这才看见哥哥怀里的宝宝,脑袋就不够使了:“哥,小嫂子生了?几时的事啊,咋不告诉我啊?”
敦贝勒翻了个白眼:“那是五哥家的娃娃,什么眼神啊!”
敏贝勒哈哈一笑,趴在定郡王肩膀上,故作神秘地说:“哥,你知道不,我家格格也,也有了,开年就生,跟你那个作伴,你说好不好?”
敦贝勒摇摇他:“喝多了吧,还不去洗洗脸,仔细待会殿前失仪,御史参你不是好玩的事!”
敏贝勒接过定郡王递过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打了个嗝,瘫软在定郡王身上,半天才回头说:“哥,我心里高兴,你知道不?”
定郡王敷衍地拿手巾擦着他的:“嗯,嗯,我知道!”
敏贝勒手一摆:“你不知道,我是真高兴,是吧,老十!”
敦贝勒眼睛里精光一闪,淡淡地说:“你喝多了!”
说着便喊过来自己的哈哈珠子,让他扶着敏贝勒去偏殿洗洗脸,自己也站起来:“哥,我去看着点他。”
定郡王漫不经心地逗着孩子:“嗯,待会我也过去!”
“药递进去没有!”
:“一直在身上呢!”
:“河里安排了人吗?”
:“安排好了,衣裳鞋子都好了!”
:“记得把脸划花!”
:“知道!已经嘱咐过来,要让太子身上也带伤!最好偷些贴身的东西出来!”!
☆、286八方风雨会中央(上)
企图通过一桩不怎么提得上台面的桃色丑闻,扳倒帝国的继承人,难度堪比洛基想通过杀死生父来取得养父的承认。康熙虽然不喜欢小男孩,更讨厌勾引自己儿子的男孩,但是出了事,有问题的肯定不会是自己儿子。
有着这样固执的念头,康熙也不过是同全天下的父亲一般,赖利头儿子自家好,而他的偏心早被人所共知了。
所以索额图的儿子被康熙利落地处死了,茶房的小内侍被活活打死了,但凡想扳倒皇太子的人都放弃了这条路。
可是总会有人剑走偏锋,咱不去麻烦皇帝不行吗?谁说只有皇帝才可以整治太子的?天下之势,顺势而为!
初初有人去撞天冤的时候,完全没有人当一回事,死了个禁军而已,算什么?更何况还没死。不过是失踪了,影影绰绰有些话把子传出来,说是太子把人带走了,然后人没了。
哭丧的老母亲,怀抱幼子的素白妇人,红红的眼圈,哭哭啼啼,禁军统领除了躲,还能怎么办呢?人去了哪,他也不知道啊!只知道仿佛是太子带走了,他能怎么办?
过不了几日,金水桥下浮起一具尸体,正是禁军的服色,面目已经看不清了,身上东西还在,认回了尸身,老母亲哭得更惨了,一头就要撞墙,被人苦苦拉住了。
阵仗大了起来,惊动了好些人,毓庆宫里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首先吓到的就是太子妃,搂着小阿哥同小格格,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荣妻贵,相对的,夫辱妻死,太子妃不太想为这种事情陪着太子受罚,实在没面子,找了人去外头守着太子的行踪,又让人去找了凌普,希望他能够多了解下情况。
太子正在陪着康熙在奉先殿祭祀先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太子亲自给皇帝打着油纸伞,十六根伞骨,撒金伞面,紫竹伞柄,父子俩弃了步舆,在甬道上慢慢走着,难得地讲了几句温情话。
:“你如今也大了,朕再没有别的心事了,唯有奉养你皇玛嬷,将来把这天下好好交到你的手里便是了,你也要争气,行止勿要尊重,朕不喜欢听见别人非议你!”康熙每每到了亲近太子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说教一番。
太子躬身听了,脸上的神情很是诚恳,心里却在盘算是哪个在背后下自己的舌头,抹黑自己!是老三吗?还是十三?
在康熙身边陪着喝了盏杏仁茶,进了碗大肉面,浑身热乎乎的太子打算今晚在书房仔细理一理思绪。
毓庆宫里打开了中门,太子的步舆一路进了中庭,就看见廊下跪着请安的凌普,太子下了步舆,拉起凌普:“你怎么来了?”
凌普站起来,扶着皇太子的手:“主子可回来了,奴才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可是着急啊,这雪下得大,主子可冻到了?”
皇太子自小喜欢凌普,同他说起话来自有一番亲热:“孤在皇阿玛那里吃了过来的,倒是你,怎么不进去等,外头这样大的风雪。”
又转头吩咐内侍:“茶水也不预备一盏给总管,怎么做事的,看来还是板子打少了!”
凌普忙笑着求情:“小奴才们都预备了,是奴才自己急着见主子,才在廊下等的,且饶了他们吧!”
太子自然给他这个面子,瞪了奴才们一眼,拉着凌普进去坐下了,凌普一坐下来,就拿眼睛左右看了一看,旁边的人都知机,一个个出去了。
太子脱了手上的手笼子,理着上面紫貂的风毛,绕在手指上又松开,漫不经心地问:“近来这么多事,还以为你忙得忘记了孤呢!”
凌普笑着说:“哪里敢忘记呢?不过是惦记着多为主子做点事情,好让主子安心过年罢了。”
太子笑了,从小在凌普的怀里长大,那情分比康熙也差不了多少:“送来的东西都看见了,太多了也吃不完,倒是你分些回去是正经,大冬天,寻摸点蔬果也不容易,光吃白菜叶子当心上火。”
凌普响亮地应了:“诶,还是主子心慈,总惦记奴才的家小,奴才真是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啊!”
太子扑哧扑哧笑着:“又在孤面前捣鬼,谁要你粉身碎骨啊,轮得到你粉身碎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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