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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发虚,再顾不上琢磨什么进度问题,只想着鱼既已吞饵,这回要是叫他脱了钩,再钓怕就是难了。
这样一想,我立刻就下了狠心,双手往他脖子上一绕,自己先贴了上去。
两唇相触的一瞬间,齐晟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僵,然后便似有悔意,竟要撑身离去。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岂容他就这样走了。
我本着亲不晕他也要憋晕他的原则,双手用力地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嘴堵了个严实,用自己的唇瓣紧压着他的,辗转厮磨,轻轻吸允,又用舌尖探到他的唇间挑拨勾引,诱哄着他松开了齿关,可就在我的舌尖马上就要探入他的口内时,他却猛地一把推开了我。
齐晟呼吸急促粗重,手臂撑在我的头侧,低下头看我。
我憋了太长的气,已是有些缺氧,只能气喘吁吁看着他,心想这回完了,鱼儿已经脱钩了,他的心里还是过不了那个坎,我都已经这么卖力了,最后关头他还是清醒了。
齐晟的气息渐渐平顺下来,就这样撑在我的上方,冷静地看着我。
我感到难言的尴尬,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伸手去遮自己的眼,可手刚到半路却被齐晟挡住了,他忽地用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来。
这是一个远比刚才更为激烈的吻,毫无温柔之意,只有侵略与掠夺,唇齿交锋,攻城略地。
我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然后便强横地回应过去,胳膊重新搂上他的脖颈,腿也向他身上缠了过去。
我很快就发现,齐晟的行为总是有些矛盾,他将我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扯了下来摁在身侧,自己却又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我,将我用力地揉向他的怀里。我缠上去的腿也被他扒下来,同时,他的手却从身后将我托起,大力地按压向他自己。
就像是一只王兽,将猎物死死地摁在爪下,任意地戏弄,却容不得爪下的猎物有丝毫的反抗。
他在向我昭示他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宰吗?
可越是这般,我心中反而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空虚之感从胸口蔓延开来。他明明抱得我极紧,将我死死地揉压在床上,可我却似仍觉得不够,总想着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像是本能一般,我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齐晟更加粗暴地剥着我身上的衣裙。
我忽地想起他身上穿的是睡衣,而我身上的衣服却远比他多,这样算来,我应该会先把他剥光的。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就过去了,我的大脑已经不太灵光,甚至有些混乱,身体的触感却是意外地灵敏起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他的手,他结实强壮的胸膛……混乱与火热之中,也不知是谁先剥光了谁,他的唇复又回到了我的颈侧,点点地亲吻着,从下往上绵延而上,最后终于落在了我的唇上。
这个吻出乎意料的温柔,叫我不禁有片刻的恍惚,就在这一恍惚间,忽觉得身下猛地酸胀了一下,伴随着丝丝的痛楚,他已是将自己强硬地顶入了我的体内。
这感觉如此的清晰,我的心中有莫名的恐惧涌上来,叫我去挣脱,去逃避。我用力地去推他的胸膛,想要翻到他的身上,想要去主宰这场战争,可每次都是徒劳,他的力气那样的大,手将我的腰肢牢牢钳住,死死地摁在床上,叫我丝毫动弹不得。
逃不掉,挣不脱,那就顺着本能缠紧了他……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已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呼哧呼哧喘了很久,才将激烈的心跳与呼吸平复下来,然后就发现,自己还光溜溜地窝在齐晟怀里,连脖子底下枕得都是他的臂膀。
虽然都决定放开了做女人,可这般小鸟依人的模样还是叫我觉得很不自在,尤其是两人身上连个布片都没盖,就这么在床上晾着。
若要是身上盖着点东西,估计我也不会这么尴尬。
我偷偷地动了动脚趾头,发现他没什么反应,然后便试着不露痕迹地往外面挪了挪身子,可刚有这个意思,齐晟放在我腰间的手臂便紧了紧。
“怎么了?”齐晟嗓音低沉,带着点j□j过后的慵懒沙哑。
我不由得就僵了一僵,想了想,正色道:“累了,想换个姿势。”
齐晟低低地嗯了一声,手臂猛地用力,将我整个人从他身上翻了过去,换到了他另外一边,依旧是贴在他身侧,然后问我:“这样呢?”
我默了下,勉强答道:“好了。”
齐晟没再说话。
我迟疑了下,用脚勾了被子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可一看身边还晾着的齐晟,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厚道,便又将被子展开了盖在两人身上。
这下好了,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裸体,就当刚才没睡吧。
齐晟忽地问我:“累了吗?”
我一愣,琢磨着他是问哪件事。
还没等我回答,又听得齐晟问道:“刚才如何?”
这回我听明白了,他这是问刚才那事。若要是一般女子,被男人这样问,十有j□j是要做作一番,得把头埋入他怀里,然后羞涩地娇嗔一句“讨厌!”
可我尝试着把头往下扎了几次,可怎么也没法把脑袋埋到他怀里去,只好实话实说道:“好。”
齐晟侧过身来看我,追问道:“好?”
我琢磨着他是不满意这个词,想了想,换了个贴切的形容词,“很爽!”
帐中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齐晟的表情,只觉得他面容像是僵滞了一下,然后翻身平躺了回去。
我就想我这实话说得有点太实了。
我想了想,问他道:“我要说我今儿晚上真是想来睡地铺的,你信吗?”
他扯了扯嘴角,没答话,手却在我腰间轻轻地摩挲着。
我自己都笑了,说道:“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是不信的。孤男寡女的,大晚上睡在一个屋子里,要说心里都没点想法,那才是自己骗自己呢。”
可有些话大家信不信是一码事,但说不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于是我便又说道:“不过,那睡袍是写意偷着送过来的,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齐晟散漫地“嗯”了一声,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从他怀里半撑起身子来,认真地看着他,坚持辩解道:“穿上那东西虽然能制造点情趣,但是勾引的意味太明显了,我会做那么没脑子的事情吗?”
齐晟轻点了点头,用手扣着我的背,将我压在了他身上,懒洋洋地问:“说完了吗?”
我停了停,答道:“没有,还想问一句话。”
他问:“问什么?”
我用手挑起他的下巴,轻佻地问道:“尚能战否?”
顺着光线看去,就见齐晟一侧的眉峰挑了挑,然后猛地翻身把我压到了身下,哑声说道:“勉力一试。”
谁知这一试就试到了半夜,我被他折腾得筋疲力尽,迷迷糊糊睡去,待一觉醒来再睁眼时,外面早已是日上三竿。
身边的齐晟也没影了,我一个人摊开了手脚,在床上睡得十分自在。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起身,就觉得脑袋还有些晕沉,也记不起昨夜里到底是战胜还是战败,只觉得身上酸痛乏力,动一动都累。
写意带着人进来伺候我穿衣梳洗,我瞥了她一眼,问道:“皇上呢?”
写意抿着嘴笑了笑,答道:“皇上早去上朝了,这会子怕是都要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回头看一眼仍是一片狼藉的床铺,忙催促写意:“快走,快走。”
说完自己便像被人撵着一般,脚下生风地出了齐晟寝宫。
写意十分不解地追在我身后,低声问道:“娘娘这么着急做什么?”
能不着急走嘛?再不着急就又与齐晟碰上面了,这一见面要怎么说话?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再问他一句“还能战否?”
上了床大胆,下了床羞涩!这才是完美好女人!待齐晟回到寝宫,只留余香却不见美人,这才能叫他继续惦念。
我回头横她一眼,懂屁啊,心眼再多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这样一想,我心情顿时大好,挺胸抬头地往外走,没想到绕那宫侧的游廊的时候,却和江氏走了对面。
江氏的面色有些苍白,避让在游廊一侧,默默地看着我,点漆般的眼眸里满是讥讽与不屑,就在与我擦身而过时,忽地低声说道:“以色侍君,焉能长久?”
哪!不淡定了,绝对的不淡定了!
我停下了脚步,侧过脸打量她片刻,反唇相讥道:“一个女人,若是连男人的床都爬不上去,还有什么脸谈长久!”
江氏瞬时面如死灰,她还僵滞间,我已是大笑而去。
小样吧,老子好容易厚道些,你还真当我是好性子的了!
写意小跑着从后面追上我,一脸崇拜地问道:“娘娘怎么知道皇上从没碰过江氏那贱人?”
我怎么知道?瞧瞧江氏那张苦瓜脸就知道了啊,明显着是内分泌不调,整日里和齐晟住一个宫里还成这样,分明就是齐晟没给她调嘛!
我转头冲着写意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小丫头,等你嫁了人你就知道了。”
写意怔了怔,脸唰地一下子红透了。
还没进兴圣宫,就有宫女过来禀报说黄氏等几个还等着给我请安。我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暗叹这几个女人还真有耐性,这都要到中饭时候了,还等着,难不成还想等着我管饭?
进了殿门,黄氏等几个忙起身迎过来给我行礼,我随意地点了点头,叫她们都坐下说话。她们恭顺地谢了又谢,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肯先开口。
我早上还没吃饭,此刻腹中早已是饥饿难忍,实在没心思哄她们开心。
更别说这些女人虽看着个个貌美如花,可这些漂亮的皮囊下多多少少都装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是没想过要下狠手整饬一番,可每次见了面,看到这些个把大好青春埋葬在这深宫里女人,我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说到底,其实也都是可怜人罢了。
黄氏等人都可怜巴巴地垂着头,不说话。
我真想与她们说齐晟就那么一个,就是铁棒磨成绣花针也不可能叫大伙都满意的,与其来我这里哀怨,还不如在自个宫墙边上种两棵黄瓜秧子。
只可惜这话绝对不能说,万一传到齐晟耳朵里去,估计他能宰了我。
我装模作样地敲打了她们几句,又应了劝说齐晟继续轮宿,雨露均沾,她们这才安心地走了。
我只觉得累,胡乱吃了些东西,又叫人给我备了热水,泡了个热水澡后就爬床上补觉去了。直到齐晟过来看葳儿,我才被写意从床上强行拎了起来,十分不情愿地去后面应付差事。
齐晟表情自然,仿佛昨夜里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男欢女爱本是正常,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态自若地陪着他逗了一会小葳儿,然后见天色已晚,便随口问他道:“皇上今儿晚上……”
“前面还有些奏折没看,”齐晟打断了我的话,斜睨了我一眼,又慢悠悠说道:“再说朕昨儿也累了。”
我被他这一语双关的“累了”噎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见齐晟轻轻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回了大明宫。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忽地明白过来他刚才一定是把我的话想岔了。
这边写意端着碗燕窝粥给我送过来,一脸欢喜地说道:“娘娘,刚才皇上走的时候,嘴角是往上弯着的,明显地带了笑。”
我点点头,这得多亏你家娘娘反应慢了一拍,少说了半句话,我刚才本想问的是:皇上今儿晚上……该去陈淑妃那里了吧?
这句话要是说全了,估摸着齐晟的嘴角就要往下弯了。
写意自个高兴了半天,忽地神神秘秘一笑,与我说道:“娘娘,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我还一口一口地喝着燕窝粥,随口问她:“知道什么?”
写意两眼都快能放出精光来了,凑过来低声说道:“皇上今儿早朝都误了,满朝文武在宣政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呢!”
我这一口粥没喝着,却差点把碗沿子给嗑下一块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说什么?”
写意嘿嘿一笑,“听说这还是皇上头一回误朝呢。”
我愣愣地放下了碗,暗道这回可完了。
整个大明宫都知道我是端着碗汤药给齐晟送去的,然后我就留宿大明宫了,然后齐晟就误了朝了……这事瞒不住,怕是过不两天就要传遍后宫了,紧接着,就是前朝。
再经过人们的一番演绎,我这一世贤名怕是就要毁在这一宿了。
写意不知我心中忧愁,喜滋滋地端着碗下去了。
第二日,太皇太后就把我召过去了。
我心中十分忐忑,就怕她提起昨日齐晟误朝的事来,不曾想她却用手携了我的手,笑呵呵地说道:“年轻夫妻,性子又都是个火爆的,免不了有个磕磕绊绊的时候。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只要和了就好,和了就好。”
饶是我脸皮厚得已经快和城墙拐角差不多了,听了老太太这话也不禁红了。
这老太太,说话忒有哲理了,这男女之间的战争,究其根源,可不就是始于性又终结于性嘛。
过了没两日,绿篱也进宫来看我,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欣慰地说道:“娘娘总算是转过弯来了,以后奴婢也就放心了。”
我愕然问道:“连你也听说了?”
绿篱点了点头,从包袱里掏出许多小儿的衣物来。
我一下子就惊悚了。我擦,不会吧?又来了?上次也是她先给我准备这些东西,然后我才和齐晟睡了半宿就怀上了。
绿篱抬起头,十分真诚地看着我,“娘娘,快些生个小皇子吧。”
我顿时内流满面,真想抓起绿篱地手说一句:要是又生了公主,肿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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