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总是贪婪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一定要私下谈？”在回到洛杉矶的家中，和盖伦以及赶过来的尼尔寒暄了几句，肖恩随即拉着尼尔去了卧室，然后尼尔如此问道。
　　“因为我不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太不可思议了，但又仿佛真的会发生。”肖恩原地转了两圈，做出一副烦躁又犹豫的模样，“我希望，今天的谈话，你能确保不会告诉任何人，尼尔。”
　　“哇哦，你该不是做梦梦到了什么灾难吧？”尼尔开玩笑的问道。
　　肖恩没有笑，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尼尔不得不举起一只手来：“好吧，向上帝发誓，我不会将今天的谈话告诉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后，肖恩才深吸了口气，开始说了起来。：“你还记得92年的洛杉矶大暴动吗，我劝你们不要去。”
　　“嗯……是的，我记得，我还记得，你那时很神秘很得意的告诉我们，你梦见了这场骚乱，让我们差点信以为真。”尼尔回忆的说道，嘴角还露出一丝笑容，然后想到什么的睁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肖恩：“别告诉我，你真的……”
　　“没错，就是这样，”肖恩略略松了口气，“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是个恶作剧吧？”尼尔抽搐着嘴角问道。
　　“一点都不，尼尔，我是认真的，”肖恩没有搭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在梦里看到了爆炸，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人群，看到了滚滚的浓烟，看到了倒塌的大楼，坠毁的飞机，我可以肯定，那是一场灾难，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尼尔没有答话，皱着眉头捏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才问：“发生在纽约？”
　　“是的。”肖恩点了点头。
　　对方顿时松了口气：“你看，这显然是你在纽约拍电影的时候压力太大，于是出现了……嗯……臆想。”
　　“很遗憾，在去纽约之前我就做过这种梦境，”肖恩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到了纽约，梦境才越发清晰，所以我可以确定，这件大事就发生在那里。”
　　尼尔深吸了口气，然后抓了抓脑袋：“听着，肖恩，我知道你……”
　　“听我说，尼尔，”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他说话，所以肖恩还不客气的打断道，“我曾经说过，去洛杉矶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我是否说对了？”
　　“是的，没错，但是……”
　　“我曾经说过，苹果和微软的股票会大卖，我是否说对了？”
　　“是的，你说对了，但那时IT业正……”
　　“我曾经说过，乔布斯离开苹果后，他们会业绩下滑，而乔布斯重回苹果后，他们会重新起来，我是否说对了？”
　　“是的，但是只要看到……”
　　“我曾经说过，《天才雷普利》能获得成功，《我盛大的希腊婚礼》能获得成功，我是否说对了？”
　　“是的，但是我并不清楚……”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呢？”肖恩身体前倾的凑到尼尔面前，用逼视的目光看着他。
　　尼尔往后靠了下，没法再说话，半晌后才道：“你这个样子是想吻我吗？”
　　肖恩当即翻了个白眼，捏起拳头做出想要揍人的模样，尼尔当即大笑着躲开。
　　“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他这么说道，然后收起了笑容，“好吧，肖恩，告诉我，你的梦境到底是怎样的？”
　　“就那样，”肖恩摊开手，“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尼尔顿时连咳几声，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已经全告诉我了？”
　　“是的，全部。”肖恩挥了挥手加强自己的语气。
　　“那……你跟我说这些，”尼尔做着无意义的手势，“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肖恩深吸了口气，“做空道琼斯指数。”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来了
　　“做空道琼斯指数？！”尼尔睁大眼睛，然后长出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肖恩？”
　　“当然，如果真的有事情发生，而且入梦中那样可怕，那么肯定会影响到股市，不是吗？”肖恩不懂声色的说道。
　　“如果真的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本跑的人群，还有飞机坠毁，那纽约肯定遭到进攻，”尼尔摊开双手，“我们和谁开战了？中国吗？”
　　听到这句话，肖恩有种想要捂额的冲动，赶紧轻咳了声：“我不知道，但我不认为这是战争，也许是事故？”
　　思考了片刻，他最终放弃了到嘴边的恐怖袭击这个说辞，透露一点没问题，但透露得太多太详细，就很容易引人怀疑。之所以这样装神弄鬼，是因为历史上总有这些相关的记载，比如在泰坦尼克号航行前，有人梦见会沉船于是放弃了上船而幸免于难，又或者80年代日本那死了500多人的空难，也据说有人在登机前赶到不舒服，放弃了航班，从而幸存下来，像《死神来了》这样的电影，就是从这些上面得到灵感的。
　　不管这些说辞是否真实，至少给了人们这种印象，那就是发生大变故时，总有人会心惊肉跳，这就给了肖恩借口。
　　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之前也说了，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的情况去做利他的事情很有必要，可一旦危及到了自己，那只能选择保存自己。同样，当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摆在面前，而且几乎是伸手可得，那为什么要放过呢？
　　这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他既不是发死人财，也不是发国难财，仅仅只是去股市，将一些流入的热钱套现，没有他也有许多别的投机客，那为什么不做呢？大不了到时候拿一部收益出来做慈善好了。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只有普通人的道德水准。
　　“见鬼……”尼尔再次揉了揉额头，“时间呢？你该不是想说就这两天吧？”
　　“应该就在这几天吧，一周左右，”肖恩给了个不确定的时间，“你只需要在这一周多点的时间帮忙看着故事和实时新闻，当然，别去纽约，也别坐飞机。”
　　“所以你宁愿坐私人飞机回来？”尼尔这时想到什么的问道。
　　“没错，”肖恩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下来，“要回去的话，你可以坐我的私人飞机，我刚刚租了一架湾流V一年。”
　　私人飞机的租赁价格不贵，一年也就几百万而已，这点钱肖恩还是出得起的。
　　“看来我没得选择，”尼尔苦笑着摊开手，“只能陪你疯一把了——你打算拿多少本金出来？”
　　“1000万，十倍杠杆。”肖恩深吸了口气。
　　“真是大手笔，看来《我盛大的希腊婚礼》给你带来的利润相当丰厚。”尼尔半开玩笑的说道。
　　“比起那些一次可以投入几亿的基金来说，这1000万只是从指尖漏出来的碎末而已，”肖恩耸了耸肩，“或者你想要我将所有身家全部投进去？”
　　“还是算了吧，捏这么一大笔资金在手里，我会非常不安的，”尼尔叹息着摇了摇头，“去年的事情我现在都还记着的。”
　　“好吧，那就这样吧，”肖恩也没坚持，“记得保密，包括盖伦他们。”
　　不是他不想拿更多的本金出来，一来肖恩虽然是坚持“做出决定就要努力到最后”的性格，但赌性并不重，除非退无可退，否则是不会做这种孤注一掷的事情的。二来投入多了也不好解释，他现在的一系列要求都是建立在那套预感说辞上面的，本来就让尼尔半信半疑，还投入全部身家，那没的说，肯定脑袋出问题了。
　　还有第三，肖恩信任尼尔，但是对他的技术还有所怀疑，正如尼尔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年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呢，如果不是他的大意，肖恩已经亏得连内裤都没了。所以，投入1000万足够了，这次要是也能有十倍利润，自己也算是亿万富翁了。
　　而之所以要瞒着盖伦和桑德斯，除了因为这种语言在普通人眼中还是太无稽了些，即使肖恩看好并获得成功的剧本已经不少了。还因为盖伦的正义感相对要多一些，他要是知道，虽然不至于闹翻什么的，但心里肯定不会舒服。尼尔不一样，作为在金融运作家庭长大的人，这方面的种种变化是他的本行，只要能让他在其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其他的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至于桑德斯，他们四个人当中，他和盖伦相处的时间最久，很容易被看出点什么，所以干脆两个人一起隐瞒。
　　总之，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后，在事情这么定下之后，911如期而至，那天早上肖恩难得的6点就起来了，没有去外面跑步，就在家里锻炼了一番，而且有些魂不守舍，还被桑德斯调侃了两句。
　　幸运的是，8点过后桑德斯难得的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肖恩不用亲自动手惹人嫌疑，然后很快就听到了世贸大厦的新闻。
　　“上帝啊，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电视机上播出双子塔浓烟滚滚的模样后，盖伦和桑德斯都惊呼了起来，然后赶紧拨打电话起来。
　　肖恩也不例外，先是给家里，然后给女人。其实昨天他已经打过电话了，父母和姐姐都还在旧金山，今天也没有出门的计划，而娜奥米还在洛杉矶，凯蒂还在俄亥俄的父母家，乔丹娜已经在三天前去耶鲁报道，基本上都不在纽约，也没有在飞机上，现在再打电话只是为了确认下。
　　至于弗雷德里克，不用担心，这家伙今天一大早还发来短信，准备安排他和一个词作者见面，这会儿肯定在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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