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个有夫之妇家里，现在你满意了？！”肖恩终于吼了出来，瞪着自己的经纪人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
　　短暂的冷场后弗雷德里克马上又开口了：“告诉我名字，格温妮丝？茱莉亚？还是哪个我们不知道的姑娘。”
　　“够了，弗雷德，我已经告诉你了……”肖恩摆着手。
　　“如果你不说，我现在马上就出去调查，一一接触和你有关联的女人，你知道所有媒体现在都看着我们的。”弗雷德里克咄咄逼人的说道。
　　“……凯特·布兰切特，”和他对视的肖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够了，到此结束。”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去，但没走几步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去找她，我不会告诉她，你说了什么，我只会告诉她，我偷听了你的谈话或者偷看了你的手机，所以你对此不知情……”
　　尽管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他愣住了，虽然在肖恩说出“有夫之妇”这几个词之后，他就想到了好几个女人，却从未和这个联系起来。
　　但只是几秒钟，弗雷德里克就恢复了经纪人应有的冷酷本色：“或者我们可以透露出去，让记者发掘出来……”
　　“弗雷德……”
　　“这可能会对你的形象造成影响，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补救措施……”
　　“弗雷德……”
　　“我们不能将责任全部推到布兰切特身上，那样会让我们显得不那么真实，甚至可能影响到陪审团的感观……”
　　“你没听到吗，我说够了！我说到此结束了！”肖恩愤怒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差点整个儿提起来。
　　“你可以补偿她，肖恩。”弗雷德里克没有半点惊慌，依然看着他的眼睛用平静的语气说着，“你可以补偿她。”
　　眼见他这副模样，肖恩有些泄气的放开手，转过身去将双手放在书桌上撑住身体，然后狠狠砸了一下。
　　“我知道，这对布兰切特来说不公平，这会伤害到她，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弗雷德里克依然没有停下。
　　“她还有两个孩子。”肖恩低垂着脑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是的，所以你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她，你可以支付一笔费用用来封她丈夫的口或者在离婚时帮她争取孩子，如果她还在想继续做演员，你也可以用人脉帮助她，实际上对女演员来说，很多时候闹出这种事情反而能增加知名度。”弗雷德里克毫不留情的说道。
　　“是吗？”肖恩蓦的转过头来，用嘲弄的语气问，“你是在说梅格·瑞恩吗？”
　　经纪人沉默了下，然后叹了口气：“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肖恩。”
　　“我可以赢这场官司，”肖恩打断他的话，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算败诉，我也可以上诉，而且我可以一直拖下去，只要有钱。”
　　他看着他：“有人说过，在这个国家，有钱人是不会受到惩罚。”
　　“没人能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有些规则是无法通用的，而且你的形象会完蛋，辛苦建立的一切也会崩塌，肖恩。”弗雷德里克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停下脚步的肖恩背对着他沉默不语。
　　“想想我们，想想大家，这值得吗？”经纪人还在努力，“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将所有事情抗下来，不会让你为难，一点都不会。”
　　“不！”半晌后肖恩终于再次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决绝，“我从来没给过她什么东西，我总是向她索取，我欠了她很多，家庭、生活、责任，我让她在道德的困境中无法抉择，但是……”
　　他终于转过了身，眼睛分外明亮，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就如同他们当初在咖啡馆时首次起冲突那样：“至少我可以保住她的尊严。”
　　肖恩长出了口气，伸手拉了拉衣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是大丈夫，但是……”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再次看向弗雷德里克后又变成了英文：“我做了选择，我承担后果！”
　　不等对方再开口，他往门口走去，擦肩而过时才非常认真的说了句：“别去烦她，弗雷德。”
　　很普通的一句话，可带给弗雷德里克的压力，却远远超过了之前，以至于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如果警察制造了直接证据，而且得手了呢？”不甘心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你知道，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我就用钱……”肖恩没有丝毫停留，“让这案子变成第二个辛普森。”
　　关门声想了起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弗雷德里克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第二十二章 求求你
　　“是我，桑德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看FOX的《美国罪案》，但我要你们打电话告诉他们，如果那个主持人苏珊·维奇继续这样在节目中说话，那么他们最好祈祷肖恩败诉，否则我们会起诉他们造谣诽谤到底。”站在客厅的电视机前，桑德斯看着屏幕拿着手机如此说道。
　　电视上，一个褐色短发的中年女性正在镜头前侃侃而谈：“再过三天，这件案子就要开始第二次庭审，如果没有意外，陪审团将在这次开庭后作出裁决，亚当·卡塞尔虽然宣称肖恩是百分之百的清白，但根据目前的情况已经警察公布的资料看，他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凶手了……”
　　“好了，桑迪，看这种节目会降低智商的，他们为了收视率无不用其极。”盖伦走过来关掉了电视，然后将手中的一大摞文件交到他怀里，“律师事务所会监控这些情况的，所以你现在还是来帮我分析这些东西比较好。”
　　“该死的，这群混蛋，真会挑时间。”尼尔这时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同样拿着手机，一副分外不爽的模样。
　　“怎么，他们一致要求肖恩退出董事会？”盖伦一看他这模样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的，他们说反正肖恩在董事会起的作用不多，不如干脆退出专心应付官司，真是一群混蛋。”尼尔叹了口气，“两个创始人倒不是很在意，毕竟肖恩的代表每次都投他们的票，但问题在于这种事情换个人来也可以，扎克伯格跟他们一比简直就是个天使。”
　　“不能在现在，”桑德斯插了进来，“媒体知道的话，传播出去会给公众一种，肖恩有罪，所以才被谷歌董事会踢出去。”
　　“是的，所以我威胁他们，这件事只能在判决后进行，否则除非他们主动投票让我们滚蛋，否则我们绝对不会主动退出，那样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营造出一种这些家伙乘人之危的印象，”尼尔这么解释道，“他们会后悔，我的直觉虽然不如肖恩，但我完全相信这个。”
　　“很好，那么现在过来帮忙做分析，我们从头再来一次。”桑德斯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尼尔翻了翻眼睛，但还是接过了一部分，然后桑德斯想到什么看向一边：“弗雷德，你那边呢？”
　　懒洋洋坐在那里的人似乎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桑德斯再问了句，才眨了眨眼睛：“什么？”
　　“目击者，你负责寻找在圣莫尼卡的目击者，进展怎么样？”桑德斯难得没有讽刺和揶揄。
　　“老样子，”弗雷德里克无精打采的回答道，“等着我们的或者律师事务所的调查员发现目标，然后我亲自上门拜访询问情况，我现在正等着呢。”
　　懒散的语气配上他这副模样，给人一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已经彻底放弃的感觉，让桑德斯他们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弗雷德？”盖伦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弗雷德里克捂住脸揉了揉，“一点小挫折，很快就会调整过来，没事的。”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盖伦问道：“你前天和肖恩单独谈了什么吗？”
　　“老样子，都是老样子。”弗雷德里克露出个苦笑。
　　“好吧，你先休息吧。”再次交换了个眼神，三个人都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桑德斯如此说道。
　　他们走到一边开始翻阅起资料来，同时小声的交流着，为三天后的第二次开庭做最后的准备。
　　“我觉得肖恩也应该过来看看这些。”
　　“算了吧，凯蒂来了。”
　　“凯蒂来了？她还真是大胆，要是被人看到，本来就很麻烦的问题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但是她来了，还是偷偷摸摸来的，而且没有被人看到。由他们去吧，有个姑娘在身边，肖恩的感觉应该会好点。”
　　“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分析讨论毫无意义。”
　　“那就找出意义来。”
　　“如果他们要求肖恩出庭作证呢？”
　　“卡塞尔他们说肖恩不用出庭作证。”
　　“他是被告，如果有必要，控方会要求他作证，拒绝的话会给陪审团留下负面印象。”
　　“你想说什么？”
　　“动机，我们都忘记了动机，事务所之前曾说过，肖恩去圣莫尼卡散心虽然在逻辑上没有问题，但是模拟陪审团并不认可，我们需要一个能让陪审团相信的动机！”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需要动机……弗雷德？”盖伦说了半截才意识到，那句问话是从后面传来的，扭头一看，弗雷德里克已经站了起来，眼睛睁得溜圆的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盖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刚才说……动机？！”弗雷德里克紧盯着他。
　　“是的。”盖伦点点头。
　　下一秒钟，经纪人呼的抓起自己的外套往外飞奔：“帮我吸引住外面的记者，我从别的地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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