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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张睿到底算是嫡亲兄弟,他心里没什么顾忌,反而一喜,嘿嘿笑道:“对,去寻他,这几日京城风头紧,不好去秦淮河上吃花酒,张海这小子熟知独门独户的门路,找几个俏姐儿陪着咱们兄弟喝酒唱曲,倒也快活。”
张灏心中苦笑,迎头两句话,就和自己都有牵涉,他本来今日就是闲的气闷,倒是无所谓去哪,当下笑着点头。
张林张睿大喜,忙吩咐家人牵马过来,一众人上马出来,沿着街道朝张海远在外城的生药铺子而去。
四月佳节,*光明媚,景物芬芳,街上行人攒动,热闹非凡。
翠依依槐柳盈堤,红艳艳杏桃灿锦,各式店铺生意兴隆,小桥流水游人如织。
难得出来闲逛,张灏兴致颇高,一边和两位兄长闲聊,一边观看街上热闹,但见一家新开酒楼,油漆彩画,栋宇光新,门外迎风一面招牌,上写:‘启瓮十家醉,开樽百里香。’
“好大口气,呵呵。”张灏失笑,又转头一瞧,但见一家首饰铺子楼高三层,装饰典雅,阑干灼耀,端的与众不同,门外同样一块招牌,上写:‘神仙赠古玉,卿相赞金貂。’
还是一笑,倒是身边的张睿,骑在马上指着那间首饰店,神神秘秘的笑道:“兄弟可知那店乃是谁家的?”
张灏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从张睿的神色中看出破绽,恍然大悟的笑道:“难不成这家店,是沐姐姐开的?”
张睿伸出大拇指,嬉笑道:“还是兄弟聪明,不过却是料错了,那可是怜霜妹妹的产业,还是求得你嫂子,又求到我头上,正巧,那间店铺原本就是咱家的,收了妹子三千两银子,连同店契带掌柜伙计,索性一同都送给她了,也是博咱妹妹一笑嘛!哈哈。”
摇头叹息,张灏自是不会过问其中猫腻,恐怕兄长一转手,就能大捞一笔,不过既然是小家伙的心思,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将来做准备,开心还来不及呢,损失区区几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当下哈哈大笑,神色间毫不介怀。
张睿心中偷笑,他自是通过这话,把当初贪墨的二千两银子合法化,他也知道瞒不过兄弟,不过张灏这些年从不和家人斤斤计较,只要不过分,很多事都是一笑了事。
却不知家族中的产业,真正利润惊人的,都是由专人掌控,每一笔进项支出都有三拨人监督,可谓是严之又严,至于明面上的店铺田庄,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摆设而已。
三人说说笑笑,一群鲜衣怒马的豪门子弟出游,倒也没惊动多少百姓,策马官道,沿着河堤向南,很快出了内城,直奔外城而来。
前文说过,张海因妻子故去而出来自立门户,他本是二老太爷的长孙,只是身份乃是庶出,一直不被重视,分了几个生药铺子出来后,因有兄弟张灏扶持,倒也生意兴隆,不愁吃穿。
张海名下最大的铺子,坐落在外城一条繁华街道上,因供应对象乃是内务府,所以也不稀罕选在药房名医扎堆的地方,又因采购药材所需,选择地点自然是距离码头颇近,几乎就是近在咫尺了。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56章 教坊妈妈
第156章 教坊妈妈
朱门铁柜,金漆招牌,张海的生药铺子占地颇大,楼高二层,后面都是些素素淡淡的院落民居,再往后,就是一条蜿蜒小河。
铺子堂后开有院子,左右两侧修了厢房,用来供伙计住宿,此外就是建了一座仓库。
门前吊着几丈高的幌子,附近逛街的客人不多,墙根下,蹲着些身穿粗布衣衫的力夫,远处一座码头,停泊着各式货船,不时有船靠岸,船上装载的货物满满,一派繁忙景象。
早有伙计迎出来,一见是自家几位大爷,急忙笑着请安,张睿张林和张海来往密切,都是熟络非常的,伙计都见过数次了,独独张灏却不认得,又见三人中,隐隐以面前少年公子为首,当下弯腰施礼,不敢怠慢。
张灏没搭理伙计,自顾自的抬脚进门,柜台后的中年掌柜笑着问好,略微点头后,看了眼到处堆放的各式生药材,一屋子浓郁药香味,着实不好闻,身后的张林含笑指着上方,笑道:“那家伙定是在楼上,咱们直接上去。”
三人一同上楼,穿过走廊,整个三楼空荡荡的,摆放了些桌椅家具,远远瞧见张海搂着个书童,两人纠缠一处,那书童长得俊俏白净,年纪不大,张灏心中叹息,暗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时下风气如此,人人不以豢养男宠为耻,反而为荣,基本上十个书童,五个都是相公,就是那些小厮,凡是长得俊俏的,大多都和老爷少爷有一腿,这也是为何张灏身边从没有小厮书童的原因。
张林和张睿习以为常,笑嘻嘻的上前,吓得书童急忙逃去,观他们嬉皮笑脸的德行,张灏不由自主一阵恶寒,估计都是押戏过相公的臭家伙。
无可奈何,张灏只得当做没看见,张海见兄弟过来看望,自是喜出望外,故作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彼此都是爷们,张灏岂能真的冷落亲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张灏不会强迫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古今都一样,房门一关,人家夫妻间的破事,哪有外人置评的权利?
其他两位一见张海哪还有什么伤心模样?遂都放下心,笑嘻嘻的陪着东拉西扯。
大爷张睿趁机叫嚷道:“赶紧唤来几个姿色上佳的姐儿,在摆上一桌酒席,哥几个过来,你小子还不赶紧伺候着?”
张海嘻嘻一笑,转身朝楼下走去,张林见状,忽然叫道:“别弄些不三不四的戏子过来,没的恼了二爷。”
“无妨,图的就是尽兴,随意吧!”
看到张灏神色间没有异状,三位纨绔公子心中暗喜,张睿暗中朝后院指了指,张海会意,忙不迭的亲自出去。
张灏不是迂腐之人,对于奢靡近乎混乱的风气没什么恶感,举凡盛世来临,声色犬马就没少过,既然自己幸运的来到永乐盛世,总比去了什么战乱之时强得多了。
一股股的药香味充斥屋中,三人呆的气闷,又一同走至后院,寻了个干净石桌前坐着闲话。
没过多久,几个伙计提着食盒过来,身后跟着几位附近酒楼的店伙,支起一张八仙桌,熟练麻利的摆上一桌子好菜。
就见先前逃走的书童凑上前来,嬉笑道:“几位爷要不要听曲?小的这几日新学了几首。”
坐在张灏身侧的张林斜瞅着他,摇头道:“清唱有个屁用,但凡学的像,你就得装龙似龙,装虎似虎,小五你赶紧下去涂粉描画,寻一套娘们的衣衫换上,那才是个像模像样的旦儿角。”
书童小五笑着应诺,故意扭动屁股朝后面走去,瞧得大爷张睿一乐,笑骂道:“小五定是被张海梳笼过了,我就闻他一身的浓香,那小嘴里嚼的莫非是兰香饼?”
张灏听的莫名其妙,他从未曾出来胡混过,自是不知纨绔子弟间的道道,不过倒也听出几分意思,就看见张林笑着点头,说道:“人家开的就是药铺子,什么香粉没有?回去时别忘了提醒我,得取些最好的回家,哈哈,省的花钱了。”
“得,堂堂一个七品官,成天净想着占便宜,丢不丢人?”张睿笑吟吟的数落。
张林不屑的骂道:“合着你睿大爷大树底下好乘凉,我如何比得上?”说完一叹,烦恼的道:“一等半年后,就该成亲了,家里爵位那是得兄长继承,我不耐烦住在家里,正琢磨是否搬出去呢。”
随意把手中折扇扔在桌子上,张睿寻思了下,慢慢开口:“家里有家里的好,外头有外头的好,反正还有时间,咱兄弟慢慢合计。”
一想也是,张林笑吟吟的点头,几个人正随意闲扯呢,就听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脂粉香扑来,张林和张睿眼睛一亮,急忙转身望过去。
张灏同样抬头看去,暗道张海好大的手笔,但见一群四彩香衣的舞女款款走来,竟然大约有十五六位,另有十几个手捧乐器的乐者,在后面就瞧不见了。
张睿和张林惊讶站起,他们立时看出来人底细,心说怪了,张海怎能请得动她们?
领头的张海得意一笑,指着后面说道:“瞧见没,都是教坊司的人,也就是咱爷们面子大,过来给大家助助兴。”
扭头朝身后的一位中年教坊妈妈,取笑道:“你招子最是亮的,爷就不说谁是主客了,妈妈自个把戏折子呈上去吧。”
“哎呦,海爷恁的作怪,看今后还搭理你,平日没事就取笑奴家,赫赫。”满头珠翠,一身粉缎子长裙,姿色犹存的中年妇人,矜持淡笑,说完不再理会张海,眼眸一扫,惊喜之极的笑道:“呦,竟然是张家两位大爷,奴家倒是失礼了。”
盈盈见礼,张睿和张林含笑点头,教坊妈妈回身接过丫鬟手里的漆盘,却扭身直奔张灏身前,慢慢跪下身去,笑道:“好一位罕见英气公子,真是一身的贵气天成,奴家恭请公子揭牌。”
连声赞叹,张林他们瞧得心服口服,自己明明一身华服,可比张灏一身普通衣服显眼多了,暗道果然是最善应酬,八面玲珑的老鸨,这相人之术却是一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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