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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自小养尊处优,何曾让人如此奚落过,面上自然过不去,“这里可是襄王府本王想去何处还要向你交代不成!”
侯桑榆收了配剑,襄王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她,自己已不再是侯家小姐,是襄王府王妃,心中苦楚,便不愿与之纠缠,压下心头的怒火,“王爷请自便。”
商洛狠狠甩了一下衣袍,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好你个侯桑榆,别再让本王看到你,否则,否则,本王休了你。”商洛愤愤然的离开了南苑。
什么一日一见,侯桑榆恼怒自己的一语成谶,不见最好,为了侯家她这一生已经禁锢在这个牢笼之中了,休她,如此最好!
扬州是晋的经济重镇,这里聚集了各国商人,较之洛阳都没有此处繁华。透过轿辇谢灵蕴细细看着街上的景色,阔别扬州已有三十余载,儿时的景象尚在脑海,仿佛就在昨日,而今物是人非,令人唏嘘。
“母后,这扬州到比洛阳还热闹些,”韶元初次来到扬州自是惊奇不已。
“扬州乃我晋之经济命脉,自是不同凡响,这街上随处可见来我晋经商的番邦夷人,”谢灵蕴轻笑道,年轻的稚气早已退却,如今的她是晋的太后,岁月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唯有从容淡雅的气度使她愈加尊贵。
轿辇在一栋宅院前停了下来,在侍从的搀扶下谢灵蕴下了轿辇,悬挂的匾额木漆有些脱落,苍劲有力的笔锋下雕刻出“谢府”二字,在这栋宅院里她生活了十二年,此后她嫁入宫中,蒙先帝恩宠,谢家举家迁往洛阳,而这旧宅也几近荒废,人越老就越怀念以往的事,心头总惦记着再来这宅子看一看,今日算是了了夙愿。
下了轿辇的韶元好奇的左顾右盼起来,母后在宫里总是说起这扬州的宅院,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啊,真是奇怪。
侍从将大门打开,里头倒是干净,宅子简朴,透着书香门第独有的气息,谢家本是世家大族,又是晋之功臣,四大家族之一,传到谢灵蕴父辈这一代时,谢家子息薄弱,谢家只剩长兄谢灵道独撑家业,而谢家也虚有其表了。
韶元庆幸母后在此停留两天,这样她就可以出去玩了,母后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带着她一起去什么嘉安寺礼佛。
“韶元,母后要出去一趟,你若是想出门需带着侍从,天黑前必须回府,可不许贪玩。”谢灵蕴知道韶元的性子,索性放她出门。
“母后是天底下最好的母后,韶元一定听话,不像七哥那样惹是生非,让母后生气。“韶元撒娇的说道。
“白术,白藏保护好公主。”
“是。”
青石白墙记忆里的扬州依旧如故,从这里望去,依稀可以望见妹妹的寝陵,谢灵蕴让侍从停留在此,独自一人走了上去。悠扬的萧声响起,细细听来皆是悲痛。
见来了人,萧声骤然而停,白衣男子将萧替给一旁的女子,示意其退下,这才行礼道,“臣不知太后驾到,有失远迎,请太后责罚。”
谢灵蕴俯身将香烛点燃,缓缓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到还是同从前一样。”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伫立在一旁,渺渺轻烟升起,似乎拼凑出灵菀的摸样,令其黯然失神。
“阿至,十六年了,灵菀在天有灵见你这样岂能安息。”谢灵蕴心疼的说道。
白衣男子不经意的蹙眉,大约不太习惯,已经有二十余年没人这样唤他,避开谢灵蕴的问话,转而说道,“商洛可好?”
提到商洛谢灵蕴的脸上没了先前的忧色,神色颇为宠溺的说道,“这孩子的性子和灵菀完全是两个摸样,虽是顽劣了些,心地总是不坏的,灵菀说不希望她有大才,平平安安过这一生她便能含笑九泉了。”
白衣男子露出一丝笑意,初见那孩子时尚在襁褓之中,而今都已成家,灵菀若你还在该有多好。
情深不寿,就像灵菀沉湎在那份爱而不得的感情里抑郁而终,这是她的命,只是逝者已矣,“睿王,请你善待溪如。”
白衣男子停下脚步,语调冰冷的说道,“太后若真是心疼她,就不该将她嫁到睿王府。”再无留意,睿王随即离开。
早已料到了,睿王心中只有灵菀一人,可皇帝不顾其劝阻将溪如赐婚于睿王,她虽是太后,可却无力阻止,包括商洛的婚事,她同样有苦难言。灵菀啊灵菀,我该怎么办?
谢灵蕴在灵菀的墓前坐了一会便起身回府,大约是到了酉时,余晖落在山头,别有一番景致,谢灵蕴笑笑,灵菀儿时总说想在这山头建一处宅院,父亲总不同意,所以灵菀死后她不顾大臣阻拦,将她葬在此处,也算了了灵菀的夙愿。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番光景商洛随着侯桑榆倒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给皇上和皇后奉茶,两人小抿了一口,放下茶盏,赏了一些意头讨喜的物件。商洛耐不住性子礼数未完便起了身,司马商临也不在意笑着嘱咐侯桑榆平身,商洛此前听闻西域进贡了葡萄酒,她早已是垂涎三尺,此番进了宫自然是缠着要品尝一番,司马商临架不住其死缠烂打只好领其去了酒坊。
偌大的钟祥宫没了商洛的闹腾一下静寂起来,皇后领着侯桑榆来了琼苑,“听叔父说你喜欢清幽之地,这襄王府处在洛阳城中可是不太习惯。”
侯未央亲自冲泡了香茗,她与侯桑榆同出自绍兴侯家,一祖同宗,祖父膝下有两子,父亲侯启衷,叔父侯启安,只是叔父早年因为经商与祖父断绝了来往,故此她与侯桑榆也只有过几面之交,父亲死后,叔父才重回侯家,只是那时她已嫁进皇宫,与侯桑榆更多的是生疏。
侯桑榆接过茶盏,不免有些拘礼,就算知道侯未央是自家姐妹,奈何一方是一国之母,一方是王府贵妃,寻常人家的姐妹情谊早已消失殆尽,“襄王府倒有一处竹林,也还自在。”
“这几日寻思着你要来宫里,总在想着要寻个如意的物件送给你,也是机缘巧合,前段时日西域进贡了凤尾笛,我瞧着你定会喜欢。”侯未央示意侍女将笛子奉上。
“桑榆谢过皇后娘娘,”侯桑榆将凤尾笛取了出来,笛身通透翠绿镌刻着西域特有的符文,真乃巧夺天工,世间罕见。
“桑榆你再仔细瞧瞧,这笛子还有何奇特之处。”侯未央轻笑着说道。
侯桑榆将凤尾笛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阵,原来如此,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退却那通透的翠绿,在日光下闪现了锋利的寒光,凤尾笛变成了一柄匕首,“真是鬼斧神工。”侯桑榆由衷的赞叹道。
“喜欢便好,如今我们姐妹离得近了当多走动才是,玉瑺宫德妃病了些时日,今日你便随我去玉瑺宫去看望一下,总归这宫里的嫔妃你也该熟络才是。”
好在钟祥宫离玉瑺宫不远,过了一片梅园沿着回廊片刻功夫就到了,这个时节自然赏不到梅花,可这一路过来却总有一股梅香,所以侯未央总是走着这条近道。
首领太监前去传了信,玉瑺宫一干人等已在宫前等候,侯未央眉头微蹙担忧的说道,“德妃的身子还未痊愈,怎可行此大礼,快快进屋。”
“娘娘过虑了,玉璃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咦,这位可是襄王妃,同皇后娘娘一样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陆玉璃拉过侯桑榆的手,仔细的端详着,年少懵懂之时还以为有朝一日自己会是襄王妃。
“妾侯氏参见德妃娘娘。”
“王妃快快起来,玉璃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陆玉璃眼中闪现出一丝担忧,侯桑榆的性子与皇后截然不同,太过清高、刚直,这样的女子怕是不太适合顽劣的商洛。
“桑榆知德妃久病初愈特意从府上带了这天山雪莲过来,”侯未央示意侍女将锦盒替给侯桑榆。
侯桑榆愣了一下,侯未央怕是侯家的另类吧,侯家的祠堂上悬挂的是“刚正不阿”这四个字,侯家的人的脾气秉性无一不是如此,唯独她温柔娴静,心细如尘。
“王妃有心了,”陆玉璃收下雪莲时别有一番滋味,难言的苦涩如鲠在喉,面上仍强装着一分笑意。
见德妃的身子还有一些抱恙,侯未央便准备回宫,脚还未迈出去,正巧赶上了皇帝和商洛,一行人行了礼,天色正好众人索性落座在御花园里。
“襄王不是随皇上品酒去了吗?怎么这会就回来了,”侯未央见着皇帝额头渗出些细汗,动作轻柔的擦拭着,眼里带着几许温柔。
侯桑榆的心底被莫名的触动了一下,姐姐的心里到底有多爱皇上,才能忍受这三宫六院,忍受无边无际的寂寞,不争、不妒、不卑、不怨,在那柔弱的外表下是怎样千疮百孔的心。
“皇后娘娘不知,那什么葡萄酒简直比潲水还难喝,那西域人怎会视如珍宝!”商洛一脸不满的说道,还是侯桑榆的女儿红好喝,也不知她那还有没有。
“不得胡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原大地的饮食和西域截然不同你纵使不喜,也不可辱没人家才是。”侯未央正色道,太后临行前特意嘱咐她要管好商洛,自然得担起这个责。
商洛被教训了一番自是撇了撇嘴,却也不再抱怨,这宫里头镇得住她的怕也只有太后和皇后了。
陆玉璃命人备了些茶点,闲暇的之时她总爱做一些甜点,其中一道“合欢糕”最受喜爱,连太后都赞不绝口。
“朕记得,你以往最爱吃这甜点,今日这是怎么了?”司马商临面含笑意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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