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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毒没错。”尾生伸出二指按在明鸿手腕之处,过了良久才缓缓的收回手,肯定的说道:“应该是一种********,虽不致命,却缠绵体内,极难解救。大多慢性毒都有这样的特点,看来下毒的人不仅和姑娘怨恨极深,并且是下决心要姑娘尝遍痛苦啊。”尾生越说越是愤怒,以他的为人最看不惯有人下此毒手祸害一名女子,“姑娘好好想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么?”
“这得罪人确实有,但是,”明鸿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到下毒害我的地步吧。”几个有怨恨的人,如刘嬷嬷之类,大多也不过是一时口角之争罢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有这样大的仇恨啊。
陈师师一边伸过手抚慰着明鸿,一边开口问道:“尾相公还未告知,明鸿中的这毒究竟有什么害处?”
“这个就难说了。”尾生欲言又止,沉吟再三。
明鸿盈盈拜下,恳切的说道:“还望相公如实相告,明鸿至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片刻之前,她还在暗自嘲弄陈师师对尾生的称呼,没想到一转眼自己就有求于人了,所谓报应不爽,这也来的太过快速。
“这我可不敢当。”尾生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连忙叫明鸿起来重新坐好,“先前我是怕你承受不起,既然如此,我就知无不言了。”
明鸿坚强的点点头,除死无大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想归这样想,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紧紧的攥住陈师师的手,仿佛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开半分。
“我说过了,这种毒不会危及性命,不过,长久积存体内,损害的是另一种机能。”尾生再次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明姑娘以后怕是生不得孩子了。”
不能生养了?明鸿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陈师师的说话声仿佛来自遥远的虚无:“什么?尾生你不是很厉害嘛,帮她治好啊,你一定能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在吓唬她的,是不是?”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作为过来人的陈师师心里比明鸿更加清楚,同样,也更加的在乎。感同身受间,陈师师早已忘记了什么风度什么优雅,看她的样子就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就差不知道该去攻击的人是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眼见到明鸿,陈师师就觉得这个姑娘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多年来,见过风雨,有过悲欢,陈师师早已不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然而,她只知道,那种东西,那种甚至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在明鸿身上应该可以轻易的找到。于是,便有了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有了尽心尽力的教导,有了发自内心的关怀。
然而,就在即将离别的时刻,虽然也不算是离别吧,但最起码以后的日子里无法像以前那样密切的接触,时刻的相处。就在这样的时刻,陈师师听到了有关明鸿的噩耗。甚至在明鸿本人依然在发晕的时候,她就已经爆发了。
尾生从未见过陈师师的这幅模样。作为比绛仪还要老资格的前辈,陈师师给人的印象一向是完美的,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十几年前的汴京城有多少人肯为了陈师师的青睐而拼得家破人亡,有多少人肯为了亲眼目睹陈师师的嫣然一笑而争得头破血流。楼里的人只知道,师师姑娘是很美的。
而尾生却知道。有的人的过往,虽不会写在脸上,却会在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来。尾生,恰好很擅长于发现这种细微的表现。所以,对于陈师师,他是充满着敬意的,不同于对绛仪的那种爱意。
其实,对明鸿的事,他并不是多么上心,只是由于绛仪的缘故再加上明鸿本人给他留下的些许印象罢了。说实在的,十几天前他就发现了明鸿的异状,虽说一时间未能看得清楚,然而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面对着如同狂风暴雨般的陈师师,尾生的心底升起了一丝歉意。
“师师姑娘你别着急,让我再好好想想办法。”
“我能不急么?你知道吗,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娘剥了他的皮。”陈师师开始破口大骂,一时间各是五花八门的词汇听的尾生目瞪口呆。
“师师姐,”明鸿站起来,抱住了激动万分的陈师师,“师师姐,别这样。明鸿没事的,你先坐下好吗?咱们慢慢商量一下,尾相公也没说救不得呀。”
“明鸿,你是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女人,我们女人……”陈师师哽咽着,忽然就掉下泪来。终于有点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是呀,以前就是这样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的呢,明鸿年纪虽小,但是小小的怀抱居然有种熟悉的他的感觉。刹那间,陈师师忽然觉得受到伤害仿佛是自己,而不是依然冷静的明鸿一般。作为姐姐,作为老师,自己也太没用了。“明鸿,你。”
“师师姐,不要说了。我真的没事的。”明鸿现在更多的是对下毒之人的愤恨,至于自己的身体,年纪尚小的她远没有陈师师那种感觉。
虽然经过了那天李嬷嬷的一番教习,对男女之事,明鸿已经不再那么懵懂无知,然而,还是被心底的怨恨所压倒,究竟是谁居然下此毒手?各式各样的人想了一边,明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确定。
既然来听涛阁那天,尾生就已经看出了,那么肯定是在沈府的时候中的毒了,其他的内容明鸿就怎么也想不出了。对了,还有一点,下这种毒的人应该是女的才对,看师师姐的表现就知道了。女的,那么是李嬷嬷,刘嬷嬷还是玉箫,甚至是云儿?相比看来,也只有李嬷嬷有这样深的心机这样毒的手段,只是,想起后来李嬷嬷的慈眉善目,明鸿实在不愿相信这完全是她装出来的手段。那么,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尾生对明鸿处变不惊的态度暗暗赞赏,开口安慰道:“明姑娘还有师师姑娘你们别着急,我回去仔细想想,说不定会有办法解救的。明姑娘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陈师师终于冷静下来,对尾生之能她是心中有数的,如果他说没办法,那么请什么大夫都没用了。怀着满心的希望,陈师师拜托的语气说道:“那么,我家妹子的终身就拜托尾相公了。”
“师师姐你说什么呢?”明鸿羞红了脸,推了师师一把,陈师师对自己的关心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了,明鸿倒没有真的怪她,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罢了,就连方才出门时一点小小的芥蒂也早就消失于无形。
陈师师也发现自己的慌不择言,尴尬的忙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一时间着急了。总之,明妹妹的毒就拜托尾相公了。”
尾生呵呵一笑:“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力。”
倒过谢,整理了一番惊慌时打乱的衣着外表,陈师师挽着明鸿和尾生告别,步出老蔡家的大门,和来时已经是两个心境了。
“明鸿,这事咱们细细探访,未必没有水落石出的机会。”陈师师忽然道。
“如果我治不好了,即便是水落石出也没什么用;如果被尾生治好了,那么查不查就更没什么意义了。”明鸿淡然的说道。
“你倒是看得开。你不查,我查,这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咱们听涛阁的人还从没无声无息的吃过这种亏。”
陈师师狠狠的做好了打算,沈府,对于听涛阁来说不过是弹丸之地,那么几个人应该没什么难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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