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廷说到这里时，发现程佑良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也开始有些惊慌。

    程佑良的表情，表示他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或者，也许程佑良就是凶手。

    因为根据刘廷的经验，大部分凶手，在当面对质时，都根本做不到镇定自若，

    都会有很强的情绪波动，

    就和程佑良现在的反应类似。

    刘廷故意沉默了几秒，制造人为的紧张气氛，让程佑良更加慌张，

    这是一种审问技巧，

    对方越慌张，才越容易露出马脚。

    几秒钟后，刘廷才继续问道：“程医生，你对Vivi和李富山的死，特别是他们的宠物啃咬他们的尸体，从你专业的心理学上来讲，你觉得有什么说法？”

    程佑良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不知道，猫和狗，都是凶手故意安排的么？”

    “可能性很大，他们的宠物，都被凶手故意和尸体，一起留在一个封闭空间里，时间一长，宠物没有了食物，他们自然就会……”

    程佑良脸色更加苍白，似乎忍受不住了一样，摆了摆手，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家里也有宠物，你这么讲下去，我有些接受不了。”

    “那凶手这么安排，你觉得有什么含意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巧合吧？或者凶手是在发泄愤怒情绪？在心理学上，这种故意安排什么场景发泄情绪的案例，还是很常见的。”

    “会不会是有什么象征意义？”

    程佑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事实上，Ｖｉｖｉ和我，只是简单地医患关系，我对她的了解，并不全面。”

    “他是你的病人，不是什么都会对你说么？”

    “这是你的误解，实际上，病人对我们隐瞒他们最核心的秘密，是常见的现象……根据他和我交流的内容，我想象不出她会有什么仇人，非要这么对她……”

    “你对Ｖｉｖｉ印象怎么样？”

    程佑良想了想，说道：“Ｖｉｖｉ很有魅力，很健谈，但她作为名人，各方面的压力也很大。她过得不是很开心。”

    “她找你，是出了什么问题？”

    程佑良犹豫了一下，说到：“……Ｖｉｖｉ她……有严重的性瘾……”

    “性瘾？是什么意思？”

    “就是她性欲特别强烈，总想和男人上床，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一般这种……性瘾的成因是什么？”

    “一般来说，可能有生理上的问题，也可能是某种心理创伤后的后遗症。”

    “那你觉得他的问题，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应该主要是心理上的。”

    “也就是她有什么心理创伤了？”

    “……应该是……这样……”程佑良回答得极为犹豫。

    “是什么心理创伤你知道么？”

    “我和她交流过几次，试图引导她说出来，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

    刘廷看出来程佑良似乎在隐瞒什么，皱了皱眉头，问道：“她一点都没有提到过么？”

    程佑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你认识她男友李富山么？”

    “不认识。只是在给Ｖｉｖｉ治疗的时候，听她提起过。”

    “Ｖｉｖｉ怎么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些紧张吧？不是太好。Ｖｉｖｉ有那种病，你也能想象到，李富山很难满足她，所以有时候她难免会和别的男人……”

    刘廷眼睛直盯着程佑良，停顿了几秒钟，突然问道：“这些别的男人之中，也包括你么？”

    程佑良听到刘廷的问题，脸上的肌肉立即紧绷起来，犹豫了几秒钟，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和他上床的，也包括我自己……”

    刘廷继续看着他，等待他下文。

    程佑良又有些急迫的解释道：“不过我只是和她上过床，她的死，还有李富山的死，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他们两个绝对不是我杀的。”

    “上个月20号到22号之间，你都做过什么，你还有印象么？”

    “20号至22号？”程佑良听到日期，脸色立即变的难看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在问我不在场的时间证据是么？”

    刘廷冷冰冰的看着程若良，沉默了几秒钟，说道：“是的……请你回答。”

    程佑良有些沮丧的说道：“那几天，我在休假……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能做我的时间证人。”

    “你这么肯定？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你？或者你的家人能给你作证也可以？”

    “我那几天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家里，从19号到26号，都一直在家……而且我一个人住，确实没有时间证人……”

    “你知道你这么说，会对你很不利么？”

    “我知道……”程佑良叹了口气，说道，“但如果我撒谎的话，将来被你们查出来，我一定会更麻烦……但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两个，绝对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动机。也没有那么凶残。”

    “你在家里做什么？”

    程佑良听到刘廷问题，明显犹豫了一下，有些慌张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看看电视，睡睡觉……”

    刘廷知道程若良明显在掩饰什么，没有说实话，皱着眉头，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在家里，只是看看电视，睡睡觉，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程佑良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一点声音，有些夸张的点了点头，故意坚定地说道：“是的……就是这样。”

    刘廷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和Vivi有过性关系，你觉得李富山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吧？ 我和Vivi只发生过三四次关系，最近的一次也距离现在很远，大约是三个月以前的事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和她那几次……都是Vivi主动的，李富山也从来没有找过我麻烦，他应该是不知道……”

    “你刚才说你之前不认识李富山，是不是在撒谎？”

    程佑良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最后痛苦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对，刚才我撒了谎……我和李富山，其实在更早以前就互相认识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

    “……几年以前……我和他都是野外探险活动的爱好者，也都是极光探险俱乐部的会员，曾经一起组队出去探险过……”

    “你们关系怎么样？”

    “也就是点头之交，除了探险活动以外，我们私下没有任何联系。”

    “那这次我再重新问你刚才问过的一个问题，你是否能给我一个新的答案了。”

    “什么问题？”

    “就是Ｖｉｖｉ和李富山为什么会被人先虐待致死，然后又被宠物吃掉，凶手这么安排，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

    程佑良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不是凶手，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离开程佑良的办公室后，刘廷和周斌回到了车上。

    关上车门，周斌立即问刘廷道：“头，我觉得这个程佑良明显有问题？很多问题上，她明显都有所保留，或者没有说实话。”

    刘廷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程佑良至少在两个问题上撒了谎。一个是他说他不知道Vivi的心理创伤是什么，这应该是假话，他不但应该知道这个心理创伤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很可能和Vivi的死因有直接的关系……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问他不在场证据的时候，你记得他怎么回答得么？”

    “她说在家里看电视和睡觉。”

    “不错，而且还主动说没有任何目击证人能证实他的说法。他这么说是很奇怪的，正常来说，不论他是不是凶手，他都应该主动积极地寻找自己不在场的证明，但程佑良却这么消极地对待，甚至都不怕我们因此怀疑他有作案时间，不是很奇怪么？”

    “也许他是问心无愧呢？”周斌说道。

    “不对……”刘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不惜暴露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很可能是为了掩饰一个更大的秘密。一个绝对不能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是关于宠物的秘密么？”

    “说不准，但程若良在我提到宠物吃尸体的时候，他除了震惊以外，我感觉他还有一种情绪存在，就是那种……那种居然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情绪，也许是他杀了人后，虽然安排了宠物在现场，但当知道宠物真的吃了人，他还是会感到震惊，当然也可能他虽然不是凶手，但他有预感凶手会安排宠物吃人，现在预感成真了，这个事实让他感到震惊……但不论怎么说，这个程若良，都很可能知道宠物吃人的真正目的？”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lskw.org。来奇网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