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呢？贱民还是精英？”

    院长听到林佩乔的话，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是精英，刘廷那样的不安分守己的人，就是贱民。”

    “院长，你为什么当初不阻止高志明和刘廷进行他们的调查？”

    “一切还都可控，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在看他们调查的时候，十分好奇他们发现自己被试验，被控制后，会有什么想法？观察他们的反应和行动，对我们将来对付药物真正使用后，那些怎么服药洗脑也不听话的危险分子，十分有好处”

    “原来你是在放纵他们。”

    “对，我要看看他们发现真相后，是会奋起反抗？还是会怀疑自己？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安全，选择做一个缩头乌龟？高志明这样的人，就是我们将来理想社会里最危险的那类人，他作为我们的试验品，吃了那么长时间的药物，居然还不受我们的控制，还要怀疑和调查，这样的人，必须加以物理清除相反像刘廷这样的熊包，就算发现真相又能怎样？给他吃点药，吓唬吓唬他，不就疯了？刘廷这样的笨蛋，就算发现我们要给他洗脑，也根本毫无用处。”

    “那那些集装箱里，给北边运去大脑进行研究我还能理解，运去那些眼球又有什么用呢？”

    “要找到像高志明那样的危险分子，我们总不能把所有人脑袋都打开，看他们的病变程度来判断吧？”

    “所以要从眼球的变异程度来看么？”

    “对，那些眼球，是来做设备对比测试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后一个人是不是危险分子，只要给他拍一个眼底显影照片就能搞定了如果我们把像高志明那样的人都统统杀掉，那我们的理想社会，将永垂不朽。”

    “高志明和刘廷我们怎么处理？”

    “继续给他们用药，继续观察他们的思想情绪变化，做好记录，让他们当好试验品如果他们死掉了，他们的大脑和眼球，将极有参考价值还有寻找替代他们的新的心理医生，新的试验品，记住了么？”

    “是，院长。”林佩乔说完话后，犹豫了一下，想要转身离去。

    院长突然又把她叫住了，说道：“林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算是好奇吧，想问问你。”

    “您说，院长。”

    “就你对刘廷的观察，他是不是真的在我们对付她以前，他就已经精神崩溃了？”

    “是的，院长，他对他妻子尹妍希的负罪感，确实让他产生了多个人格，其中一个，就是复活了的尹妍希”

    “没想到他还真的很爱他的老婆，不过你能想到骗他说高志明也是他自己分裂出来的分身，还有及时掐断他的催眠录音，还有最核心的，就是隐瞒了周斌也是我们的早期失败的试验品，一个发疯了的护工，真算是神来之笔，有你这样的同事，刘庭想要不发疯，我看都很困难。”

    林佩乔摇了摇头，说道：“刘廷为了尝罪，自己创造了一个属于他的世界，我只是把一些真实的东西，也放进了他的世界，让他以为也是他的幻觉。”

    “不管怎么样，做得好，以后如果还有类似刘廷高志明这样的麻烦事情，还是由你去料理。”

    “是院长谢谢您的信任”林佩乔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院长看到了，立即警惕的问道：“怎么了？林医生？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院长，我们虽然是药物的研制者，但你说他们将来，会不会也把这些药物，用到我们身上？”

    院长听到后，脸色立即变了，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说道：“不用担心，毕竟我们是香港人，现在归英国统治，他们现在还不敢。”

    林佩乔听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走出去了。

    十五分钟后，林佩乔回到了诊疗中心六楼，刘廷的病房外面，透过观察孔去看刘廷。

    刘廷没有发现林佩乔到了外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对面坐着的尹妍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尹妍希羞涩的笑了，说道：“尹妍希，你呢？”

    “我叫刘廷，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医生。”

    “好了不起噢。”

    刘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说道：“我看到你感觉好亲切。”

    “我也是，我们以前就认识吧？”

    “也许以后我们还会结婚呢。”

    “是么？”尹妍希撅了一下嘴，说道，“那我要是嫁给你，你会对我好么？”

    “当然了。”

    “永远爱我一个，不会背叛我么？”

    “永远爱你一个，不会背叛你。”

    刘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真诚。

    （全文完）

    《人性之暗面第七部精神病院杀人事件》

    1989年6月5日，香港中环天庭街后巷，凌晨3点

    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刘廷，和下属周斌，向楼后的排水口走去。

    排水沟及上面的广场都已经被拉出的警戒线封锁了，上面警车的车灯来回闪烁，四面杯罩的明暗不定，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四周空气十分闷热，还有下水道特有的臭气味道，

    刘廷用手捂住鼻子，向前面看去，

    上面有很多四周的居民在向下看热闹，出水口那里支起了两个大探照灯，好多军装警员正在现场进行搜索，

    透过人群的缝隙，刘廷隐隐约约看到被探照灯光照得发白的一块物体，

    离得更近些了，刘廷辨认出来了，是人的大腿，被齐根切断了，像是一根白萝卜一样，

    带着光泽，显得特别的白。

    刘廷看了看残肢，上下两端都有骨头露出来，已经发紫收缩，带着大片尸斑的皮肉包裹在上面，切口上被砍得层层叠叠的，确实极为粗糙。

    刘廷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尸体的其它部分找到了么？”

    “还没有……我们已经派蛙人进到排水通道里面去寻找了，看看能不能有收获。”

    正在做记录的法医赵允生看到刘廷他们过来了，走了过来，一边说道：“这个残肢是大腿的上半部分……今早有行人路过这里，看到一条流浪狗把这截大腿从下水道里叼了出来，然后在原地撕咬……”

    “那个行人作口供了么？”

    周斌在一旁说道：“已经询问过了，没有什么可疑。”

    刘廷点了点头，刚想再说话，这时候排水口内蛙人爬了出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费力地把呼吸帽摘下来了，

    蛙人的脸色极为灰暗，眼睛圆睁着，显然有些惊魂未定，

    刘廷走了上去，问道：“情况怎么样？有发现么？”

    死者的尸体是在半个小时后取出来的，赵允生他们先到下水道里面进行现场拍照取证，然后再将尸体使用特制的担架，尽量维持原状抬了出来，放在了外面地面上。

    刘廷在担架旁边蹲下了身子，看着白布显露出来的尸体轮廓，慢慢将白布揭开了一角。

    一股腐臭的味道，混合着下水道特有的恶臭味，一下子涌了上来。

    刘廷感到一阵眩晕。

    尸体在下水道内，被凶手用斧子砍成了大概三十段，然后重新拼接到了一起，就像藕节拼装出来的人体模型。

    死者的头部没有保持原状，而是已经被凶手用钝器敲成了一团碎肉，乱呼呼红色的一团，摆在脖子上面的位子上，脑浆、头骨、头皮、毛发混合在一起，果酱一样，根本无法分辨原来的样子。

    刘廷心脏狂跳不止。

    这时候，赵允生在旁边和蛙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蛙人带好了装备，重新进入了下水道里面。

    刘廷看到了，把白布放下，站起身子问赵允生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赵允生脸色极为难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一张下水道里找的现场照片，递给刘廷说道：“头，这张照片显示下水道里，可能还有第二具尸体。”

    “什么？”刘廷听到这里，连忙拿起照片去看。

    照片是对着尸体左侧拍下来的，能够清楚地看到尸体胸腔腹腔被砍开后拼接在一起的样子，就好像用几块碎肉拼接在一起一样。

    刘廷问道：“第二具尸体在哪？”

    “头，你仔细看这张照片右边的角落，看到一个轮廓了么？”

    刘廷按照赵允生的话仔细看去，看到黑暗的下水道拐角处，模模糊糊似乎真的有一个黑色的人形轮廓躺在那里。

    刘廷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三分钟后，蛙人从排水口走了出来，脱下帽子后说道：“长官，那个阴影，确实是第二具尸体。”

    刘廷和赵允生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刘廷问蛙人道：“这具尸体也被碎尸了么？”

    “没有……他的尸体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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