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知道那个塑料袋里装的东西的是什么么？”

    “……”韩佩一听到刘廷的问题，沉默了很长时间，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在考虑到底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然后韩佩一痛苦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知道。”

    “是什么？”

    “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一个警用电棍，两个装水的塑料密封杯子。”

    “杯子里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韩佩一咽了一口吐沫，说道：“是融化了的，两个冰做的杀人凶器。”

    刘廷听到这里，突然一拍桌子，吼道：“你就是杀死谭兆辉和滕俊的凶手对不对？”

    “不……不……不是我。”

    “可监控录像清楚的显示，塑料袋里的杀人凶器只有你一个人接触过，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楚，那个塑料袋确实是我拿出更衣室的……但不是我拿进去的，我进到更衣室的时候，那个袋子就已经在里面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

    “既然那个东西是凶器，那就一定要在杀人后才能出现，谭兆辉和滕俊死亡的时间都是在昨晚９点左右，也就是说凶器最早也不可能在九点前进入更衣室，我这么说逻辑没有问题吧？”

    “……没……没有……”

    “可从昨晚９点之后，你是唯一一个进入过那个更衣室的人，那个凶器如果不是你带进去的，那它怎么进去的？难道是自己飞进去的么？”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袋子，也许真的是鬼魂带进去的……那个鬼魂，还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是隐身的……摄像头看不到它……摄像头看不到它…………”韩佩一说到这里时，开始痛哭起来。

    “有人给你打电话？什么人？”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声音是变形的……我今早刚刚进入更衣室，里面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我接了后，那个人就对我说，他是幽灵，是死神，是没有任何人能看到自己的隐身死神……然后对我说现在要我替他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他让我看更衣柜后面的夹空，那里面一直堆了一些杂物，我发现那边多了一个塑料袋子，他让我去看看那个袋子，但让我小心，用手帕或者什么东西隔开再接触那个袋子，好防止把自己的指纹留在袋子上。”

    “他警告你不要留下指纹？”

    “对……他说那里面是杀人的凶器，我看了一眼那个东西，里面是红色的混合液体，那个人问我看到红色了么？我说看到了。他就告诉我说，那个东西，就是冰做的匕首融化后，和上面沾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的残余物。然后对我说，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之后呢？”

    “之后我问他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东西？……他说他白天不能行动，只能在夜间行动，因此想要我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

    “让我帮他，把塑料袋从更衣室里面拿出去，拿到后面的垃圾站那里。”

    “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听了后很慌张，当时我已经听说校长和滕俊被杀的事情了，没想到凶手找到了我，我吓坏了，就想立即报警，但那个人就好像知道我心思一样，突然对我说，必须照他的意思去做，不能报警，否则唯一的结果，就是我成为犯罪嫌疑人。”

    “他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

    “他说他在摄像头前是隐身的，摄像头拍不到他，所以从昨晚开始，唯一一个进入这个更衣室的人，只有我一个……如果我报警了，警方在更衣室里找到凶器后，就只能怀疑我……我说我在那个塑料袋子上没有指纹，警方凭什么就说那个塑料袋子是我的……他就对我说你说真正的凶手可能在自己的凶器上留下指纹么？你没有指纹根本没有任何的说服力。而且他又说再告诉我一个他知道的秘密，就是昨天晚上谭兆辉和滕俊死之前，都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的犯罪嫌疑最大，再加上凶器，我一定不能脱罪。”

    刘廷听到这里，说道：“昨晚上那两个电话，他们打给你说的是什么？”

    “我昨晚上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谭兆辉打给我的，让我到河边案发现场找他……”

    “找他做什么？”

    “做……做那个事，他说不只我们两个，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什么人？”

    “他没有说，只说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是一个在床上我没见到过的人。”

    “那你去了么？”

    “去了，我大概８点４５到了河边，却什么都没看到……我当时很紧张，那里毕竟是他女儿被杀的地方，我心想他不会真的这么变态吧？要在那个地方做那个事？……”

    “那你看到他了么？或者看到别的什么人？”

    “没有……那里路灯特别暗，鬼气森森的，当时块下雨了，还刮着风……很吓人……我到那个河边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那里根本没有人……”

    “你没看到谭兆辉？”

    “没有……”

    “你停车的地方，离河边多远？”

    “大概要走５分钟……”

    “然后呢？”

    “我也搞不清楚是自己弄错方向了，还是他们已经走了，然后我给谭兆辉的手机打电话，但电话已经关机了……然后我又等了一会，就离开了，”

    刘廷记得之前在河边案发现场看到谭兆辉的尸体被拴在河边，在岸边很难看到，

    还有手机被关机后扔到现场，

    这两点都符合韩佩一的描述。

    刘廷问道：“然后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河边？”

    “我回到停车场，在那又等了一会……然后大概9点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是滕俊打来的，”

    “滕俊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在夜总会那面，校长一会也到，让我现在就过去。”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车赶过去了，但到了后，给藤俊和谭兆辉打电话，他们两个都关机了，我在夜总会外面等了一阵，就回家了。”

    “几点到的夜总会哪里？”

    “大概9点二十。”

    从河边到夜总会开车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时间上韩佩一也没有什么问题。

    “8点45到9点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没有……我都是一个人……除了那两个电话。”

    刘廷听到这里，想起来一种可能性，

    就是韩佩一在八点40之前就杀掉了谭兆辉，然后用谭兆辉的电话在八点时四十五打给自己，然后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打给在垃圾袋里的手机，然后把手机关机，离开案发现场，然后赶到夜总会杀掉滕俊。

    这样在时间上，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凶手在15分钟内，杀掉了必须用二十分钟才能走到的两个地点的人。

    “你回到家后，又做什么了？”

    “我用洗衣机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就睡觉了。”

    “今天早上呢？”

    “今早一到学校，我就听说谭兆辉和滕俊被杀掉的消息……我当时很慌张，因为昨天晚上我既去过河边，也去过夜总会，还和他们通过电话，我很怕你们发现后抓捕我……我想请假回家，又怕这样更让你们发现后疑心，我考虑后，决定还是照常上课，就去更衣室换衣服，然后就接到了那个电话……”

    “你害怕我们怀疑，所以最后决定按照那个电话的指示去做是么？”

    “……对……我想只要把那个塑料袋子拿出去……也许还有机会，要不然，你们一定会怀疑我就是杀人凶手……”

    刘廷听到这里，沉默了下来，

    韩佩一给自己提供了一个解释，

    但这个解释靠得住么？

    韩佩一是唯一一个进出过更衣室的人，

    唯一接触过装凶器塑料袋的人，

    还在昨夜在两个案发现场都出现过，

    除非真的有鬼魂一样的凶手，

    来无影去无踪，

    不但能毫无踪迹的杀掉张婷，

    现在还能毫无踪迹的在两个案发现场超高速的移动，

    然后又能躲过学校的摄像头，自由进出更衣室，栽赃给韩佩一，

    但如果真有这样鬼魂一样厉害的凶手，

    还有必要栽赃给韩佩一么？

    离开审讯室后，

    刘廷决定到更衣室那里去看一看，

    刘廷命令赵允生把那个塑料袋子也带上，

    方便进行现场比对。

    到了二楼的女更衣室后，

    刘廷先站在走廊里，仔细观察走廊里安装的摄像头，

    左边有两个摄像头，各相隔15米，

    右边有一个摄像头，

    三个摄像头形成交叉角度，不可能存在任何摄像死角，

    楼道两边也都有摄像头照射楼梯拐角，

    一个人要想不被拍下来就能沿着楼梯和走廊走到更衣室，除非真的会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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