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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廷看着常县长,沉默了下来,然后突然问道:“能不能把田艺花他们的档案给我看看?”
常县长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刘听的问题。
“你这么做,算不算是草菅人命?”
常县长犹豫了一会后,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是对你负责……”
十五分钟后,刘廷上了常县长的北京吉普,
常县长没有上车,而是站在外面和董援朝说了很久,
具体内容刘廷听不到,
但董援朝一直带着献媚的夸张笑容,
常县长脸上表情则一会轻松,一会阴郁。
刘廷心里带着怒火。
到县城后,刘廷当夜住到了招待所里,
招待所外面,有一辆警车把守。
第二天一早,常县长就来找刘廷,
却发现刘廷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常县长随从有人小声议论说刘廷是查了不该查的,
恐怕招了不干净的东西,
刘廷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急火攻心。
自己从未有这么窝囊过!
这件事情,决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常县长原来的计划,是一早就把刘廷送上火车,
但现在刘廷病了,
只好耐着性子,给刘廷送到县医院。
连续三天,刘廷都感到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
似乎一直在做梦,
先是田艺花,
然后是陈大力,
之后是白宁,
祈求刘廷把自己带走,
然后脱衣服,
一直在哭,
然后白宁不见了,
突然另一个女人出现了,
好熟悉的身影,
但看不清脸,
“你是谁?”刘廷问她,
“尹明明。”那个女人回答道。
刘廷感到自己情绪异常的激动,问道:“我们认识么?”
尹明明保持沉默,
“你为什么现在出现?”
尹明明保持沉默,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有冤屈,”
“你是这一切的源头?”
“你会不会放弃这个案子?”
“不会!”
“你会不会替我们报仇?”
“不会……不过我会查明这个案子的真相……”
“只是查明真相不够,刘廷……我只能靠你……”
“为什么只能靠我?”
“因为我唯一能相信的男人,就只有你……”
“我们认识么?你和我有什么渊源?”
“……记住!我唯一能相信的男人,就只有你!刘廷!”
梦醒后,刘廷心里有一种可怕的失落感,
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
仿佛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四处弥漫着福尔马林味道,
墙壁发黄,病床和桌椅破旧,
但是个单人病房,
病房门开着,
外面黑暗的走廊里,坐着一个穿白色制服的警察,
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刘廷看到他,
那个人也警惕的看着刘廷。
刘廷心里一阵反感,
这人,就和招待所下面哪天的警车一样,
名义上肯定是为了保护刘廷的安全的,
但实际上,
应该是常县长派来看管监视自己的,
防止自己给整个案子了结,带来什么意外。
住院第四天,
刘廷下午醒来时,发现旁边放了一张报纸,
刘廷无聊的拿起报纸,随手翻了一下,
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因为报纸上面,有人做了手脚,
留给了刘廷一段信息。
报纸是人民日报,
其中副版一个新闻的标题是:《黑龙江大屯乡白凤县爆发泥石流》,
在“大屯乡白”四个字上,有人用铅笔划了一条线。
刘廷呼吸急促起来,
一下子坐了起来,
自己精神好多了,
同时刘廷习惯的向门外那个警察看去,
仍然拿着报纸,警惕的看着刘廷,
刘廷把报纸放到了一边,
走下了床,
走到门口,
那个人四十多岁,
皮肤很黑,
脸上有很多皱纹,
面无表情。
“这几天有人来看过我么?”
对方摇了摇头。
“我床头的报纸是谁的?”
“不知道。”
“你的?”
那个人皱了皱眉头,再次摇头。
“……谢谢……”
对方保持沉默。
“你有烟么?”
“有……”
对方掏出了一个瘪瘪瞎瞎的烟盒,拿出一支烟来,递给刘廷。
刘廷点着了抽了一口,又问:“你当警察多少年了?”
“二十年。”
“我干了十三年……有时候我会思考一个问题……特别是文革开始的时候,还有最近文革刚刚结束这段时间,经常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我们算是主持正义的么?”
那个人听了后,只是默默地抽了口烟,没有说话。
三天后,刘廷回到了北京,回家简单看了一下,就立即购买了去黑龙江的车票,再次出发。
又过了两天,刘听到达了大屯乡,
然后动用自己的身份,很快查到了白宁父母的住址,
大屯乡县城胜利路42-2号,
刘廷找了辆破三轮车,载着自己向那个地址前进,
街上一片雾气蒙蒙,
还有股煤灰的呛人味道,
拉三轮的司机解释说是第三发电厂新燃煤机组开动了,
县里还要马上建一个新发电厂,
刘廷要去的那个地址也是发电厂职工家属区,
还羡慕得说发电厂效益好,
又是国营单位,
那里小伙姑娘找对象都好找。
沿路都是红色的砖墙,
上面仍然画者各式各样的毛主席语录,
围墙上面的大喇叭,先开始放进行曲,然后开始广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早间新闻联播节目。
到了地方,白宁父母住的是典型的四层单位宿舍筒子楼,
筒子楼单元门外面挂着黑纱,
看不到人,
一个外面老太太看到刘廷,过来警惕的询问刘廷是干什么的?
刘廷询问白宁父母在不在,
那个老太太立即表情释然了,
然后说:“你是来参加白宁葬礼的吧?你来晚了,人都走了,大部队都去火葬场了。”
刘廷立即感到一阵心痛。
“白宁今天出殡?”
老太太点了点头,然后满脸痛苦的表情说道:“在知青点马上就要返城了,死了,那个姑娘,水灵灵的,可惜了……白宁父母就这一个独苗,真是作孽啊……”
刘廷又是一阵心痛,
11点多的时候,
挂着黑纱和遗像的大解放回来了,拉着一些工厂工人。
驾驶室坐了三个人,
一个司机,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大约50多岁,穿着中山装,
有一股知识分子气质,和工人有些不同,
那两个人就是白宁的父母。
十五分钟后,刘廷坐到了白宁父母的对面,介绍自己说道:“我是白宁的朋友。”
白宁的父亲有些疑惑,问道:“我没见过你……你不是本地人?”
“对。”
“你和白宁怎么认识的?”
“在马头村认识的,事实上,她死前,遇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白宁的父母听到这一句,立即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双方沉默了几秒钟后,白宁父亲用沉重的声音说道:“那你到这里来,不光是为了吊唁白宁的吧?”
“……对……我想查清楚白宁死亡的真正原因?”
白宁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
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憔悴,
白宁父亲说道:“我只听说凶手是一个叫田艺花的知青,现在还在逃……”
刘廷听到田艺花的名字,脸孔微微抽搐了几下,说道:“我来这里,想了解更多的情况,更多关于白宁的情况……”
白宁父亲立即眼睛一亮,问道:“案子还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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