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心粗，看不出刘廷情绪：“……你说在那个仓库里，会是谁的？听说冷冻了一段时间，在里面溶化开了，弄得血肉裹在一起，很恶心。应该死了一段时间了？”

    刘廷没有说话。

    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死亡时间是一个月前，

    死者就是徐娇娇。

    一个月前夜晚自己和徐娇娇……

    刘廷焦躁不安，

    外面大雨倾盆，

    有警队技术人员带着警犬和仪器在操场和教学楼里来回搜寻，

    剩下的身体部分全无踪影。

    “刘廷！”

    班主任突然出现在门口，

    所有人眼睛都转向刘廷，

    刘廷看到董纹儿也在死盯着自己，

    赤裸裸的感觉。

    和昨天夜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目光交汇，立即都闪开。

    “你出来一下，警察找你做笔录。”

    三分钟后，小会议室。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瘦肖精干，

    眼睛很大，很有神，

    先是上下打量刘廷，

    然后有节制的微笑：“你好，刘廷，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重案组赵洛平。”

    刘廷和他握手，

    力量和压迫感，

    刘廷不喜欢对方。

    先是叙述昨夜的经过。

    “你为什么会有仓库的钥匙？”

    刘廷说出了准备好的答案：“前个礼拜开运动会时，我因为是男生，经常要拿各种器材，为了方便，就偷偷配了一把钥匙。”

    “为什么昨晚要进去？”

    “不是我要进去，是我走到仓库门口时，董纹儿突然出现，然后她提出要进到仓库里面。”

    “可是她要是不看到你拿出钥匙，怎么会有这个提议？”

    “我只是看到仓库门，突然想起来钥匙还带在身上，所以拿出来看了一下。”

    “你觉得董纹儿有可疑么？”

    刘廷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

    赵洛平看了刘廷一眼，在纸上做了一个标记，

    刘廷其实有另一套想法，

    董纹儿悄无声息出现在那里，

    莫名其妙提议进去，

    进到里面似乎知道有什么问题会出现一样，

    拿着手电到处搜索，

    发现那块肉后，

    叫刘廷过去才确定是人的残肢。

    如果她之前就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呢？

    是她丢弃的？

    “赵警官，请问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

    “还没有……你有什么想法么？觉得可能是什么人？”

    “……没有。”

    徐娇娇的名字，不能自己提出来。

    十五分钟后，董纹儿进入会议室。

    “你为什么会在仓库外面碰到刘廷？”

    “我们女生都住校，刘廷因为是临时借读在这里，也没有男生寝室，所以他住在校外附近的公寓……”

    “唯一的男生？”

    “他家里有钱有势……可能是贪图这里女生多？”

    “你对他有意见？”

    “有点看不惯……好像自己情圣一样。”

    “会不会是嫉妒呢？”

    “怎么可能？……警官，你问了你不该问的问题……我那天觉得有点气闷，想出去走走，走到仓库时候，看到刘廷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就问他是不是仓库的，他说是……我听说那里面看外面的星星很漂亮，就想进去看看。”

    “可你刚才说你不喜欢他，还要和他一起进去？”

    “只是利用他一下，又不能怎么样……”

    “为什么进去后你到处搜索呢？”

    “我闻到很恶心的味道，以为是死老鼠，我有强迫症，必须找到味道的来源才行……所以我就找了一圈……反倒是刘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赵洛平眉毛抬了一下：“为什么？”

    “我后来回想，觉得很不对劲，他站在门外时候，就显得心事重重，我都到了他身后，他也根本没有发现？！……到里面后，一直站在垫子前面发呆，也可能是一直在观察我的动静……我发现那是一截人腿的时候，感觉好恐怖，可是他却是另外一种情绪……”

    “什么情绪？”

    “有悲伤的表情流露……似乎知道那截人腿是谁的……现在想想，他会不会在我来前，刚把人腿扔到那里面？”

    “你是说他扔的？”

    董纹儿点头：“他在里面的沉默，悄悄地观察我，也许是再考虑……把我也给。”

    “是你有确定证据？还是猜想？”

    “合理推断……”

    “可是后来你不也没有事情么？”

    “也许他临时改主意，或者他突然出于某种目的，认为我发现那段人腿，对他有利也说不定，比如给他做一个什么证人？”

    “那段人腿你认为是谁的可能性大？”

    “徐娇娇！”

    “她是谁？”

    “一个月前转走得一个转校生。”

    “为什么是她？”

    “我们学校挖出的民国时候的一些东西你们知道么？”

    “知道……据说里面有照片，和你们一个女生长得很像，就是她？”

    “对！民国那个传说很可怕，所以徐娇娇当时似乎也很困扰，最后还被迫转学。”

    “传说我听过。”

    “那么为了复制这个传说，徐娇娇死亡也就不奇怪了。而且徐娇娇本身就是一个很邪的人。”

    “这个怎么说？”

    “我们门外有一个巧克力店，她去买巧克力，每次买白色的巧克力，她的摩托车还能正常发动，但如果买黑巧克力，她的车子就一定无法发动，任凭钥匙怎么拧，车子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就是不行。”

    “你亲眼看到？”

    “我们去做过试验，别人的车子都没事……就她的，灵验得让人害怕……所以后来照片挖掘出来后，你说大家会怎么看？”

    “那就能确定是他？”

    “当然不是只是这么一点根据……一个月前，徐娇娇离开学校那天晚上，我看到她和刘廷，一起进了那个仓库！”

    “确认？！”

    “是的……他们表面上在班级里都很正常……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异常接触，他们两个那天是要做什么？不是很奇怪么？”

    “你怎么看到的？”

    “偶然碰上。”

    “偶然？……不过昨天晚上你不也要和刘廷一起进去仓库么？是不是也可以说明你和刘廷也有问题？”

    “那不一样！不要把我和那个徐娇娇扯到一起。”

    “你很讨厌徐娇娇么？”

    “女生之间……也谈不上讨厌吧……不过也没有什么交集。”

    赵洛平点了点头，

    在刘廷的名字后面，

    画了一个问号。

    之前询问刘廷时，

    他也画了一标记，

    是在董纹儿的名字后面。

    当天晚上，

    刘廷打开班级主页的时候，

    同学们似乎已经对死者就是徐娇娇达成共识，

    热烈讨论，

    操场和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残缺部分，

    班级主页上，

    徐娇娇的帐户有一次登陆！

    上传了一张照片，

    照片日期是一个礼拜前，

    在一个吊桥上，

    下面配的文字：“你们猜猜我是在香港的哪里拍的照片？”

    徐娇娇带着熟悉的笑容，

    衣服随风飘摆。

    刘廷的手微微颤抖，

    心脏砰砰跳动，

    一个礼拜前的照片，

    那么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

    那截断腿，就不可能是徐娇娇的？

    这时候一个女生冲了进来，兴奋得喊道：“dna对比结果出来了！你们猜，那个死者是谁！？”

    所有人都立即转过来看她。

    “是徐娇娇！”

    这怎么可能！？

    刘廷脑海中一片空白几秒钟后，

    突然清醒过来，

    那会不会是，

    徐娇娇还活着，

    但是那截断腿，也是她的？

    因为……

    会议室，

    赵平洛等几个人开会。

    “刘廷的资料查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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