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阳给秦大志的，是放手给予自由，是宽容无边的大爱，亦是不可限量的将来。
    “现在你满意了？”秦默冷冷看着琳洁。
    琳洁捂住嘴，眉头郁结在一起，嘟囔，“鬼知道会这样。”
    冷然比出个‘请’的手势，秦默下了逐客令，“慢走。”
    “秦默，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想得那么糟？”琳洁站在原地不动，坚定注视他，“难道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他们感情稳固，我想是谁都插不进去的，但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
    秦默把眉一抬，“你该走了。”
    “我知道你不认可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为爱不择手段的女人。但我也有心，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争取我想要的。”琳洁逼近他，“至少我懂得为了爱拼搏。”
    “你只是打着爱的旗号伤害别人。”
    “和你说这些真是废话，你又不懂爱。”
    琳洁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袍披在肩上，挑衅般扬起笑容，“等你爱上谁在来对我说教吧。”
    秦默不为她的言语动摇，冷静望着她，“这不由你定论，以后离我家人远点，我不会再和你客气。”
    琳洁冷哼一声，说了句“感谢招待。”随即转身离开。
    第二天，李青阳一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提着行李箱走到楼下，就见黑尾缠了上来，两只前爪环上他的小腿，恋恋不舍地喵喵直叫。
    他蹲下，轻轻抓了抓黑尾的后颈，“小家伙，我要走了，祝你好运咯。”
    黑尾不平地蹿起来，前爪搭上李青阳的肩，伸出舌头舔他的脸。
    李青阳忽然泛起心酸，即使是动物，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
    他使劲揉了揉黑尾的小脑袋，安抚它，“嘿，别撒娇了。”
    秦大志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夜没睡，眼圈很重，脸色也有些憔悴。
    见李青阳拿着行李走到门边，秦大志站起来，“要走了？”
    “嗯，走了。”李青阳朝他扬起一个沉稳的笑容，“照顾好自己。”
    秦大志沉默半响，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也是。”
    李青阳点点头，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前还笑着冲秦大志挥了挥手。
    门轻轻关闭。
    秦大志忽然脱力地倒在沙发上——他们，真的结束了......
    一瞬间，许多过往的画面闪过脑海。
    李青阳躺在沙发上，他蹭上去，感受那温柔的手指抚摸他的头。
    在床上打闹嬉笑，不慎压到黑尾，黑尾嗷嗷直叫。
    深夜赶稿，有人细心地为他递上一杯味道独特的咖啡......
    在成功的路途上前进总要付出代价，有些人牺牲掉一部分人格，有些人牺牲家庭生活，有些人则牺牲掉感情。
    秦大志拆开桌上那盒巧克力，撕开包装纸，胡乱塞了两颗巧克力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不禁流下眼泪。
    妈的他真不想哭，也没资格哭，可眼泪就是怎么都止不住地往下掉。
    李青阳什么都想到了，他知道他们不现实，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并肩走下去，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索性不让自己成为绊脚石。
    秦大志又往嘴里塞了几块巧克力。
    想来李青阳还是比他聪明多了......
    他迷茫过，犹豫过，但始终没有料到，梦醒这刻会这么痛彻心扉。
    秦默从楼上走下来，踱步到秦大志身边，“他走了？”
    “嗯。”秦大志抬起手捂住脸，泪水还是渗出指缝，“哥，为什么我还是这么难受......”
    秦默将秦大志揽入怀中，让他可以将脸埋在自己胸口，“坚强点——他割舍感情只为成就你的将来，你不该让他失望。”
    秦大志痛苦，发出悲鸣，“太疼了，哥，太疼了......”
    “疼过就会好起来。”秦默轻揉着他的头发，“迈过这道坎，你就能一往无前。”
    秦大志抓紧秦默的衣袖，抽噎了一会儿，哑声道，“我一定会坚强，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秦默没再说话，只是用手轻抚秦大志的背。
    成长都是这么痛，没谁真能替谁承受。
    蓝从回到A市就收拾行李搬了出去，现在李青阳也走了，少了他们，偌大的别墅变得格外冷清。
    接下来三天，秦大志都喝得酩酊大醉，喝了吐，吐完继续喝。
    秦默甚至有些看不下去。
    但到了第四天，一切戛然而止。
    秦大志扔掉了杂乱的空酒瓶，眼神重回清明，坐到电脑前敲起键盘来。
    “好点了？”秦默走过去问他。
    秦大志笑了笑，“算是吧。”
    他也学会了将所有情绪埋在心底。
    李青阳用离开成就他的未来，固然带来切肤之痛，亦磨练了他的心。
    代价越是惨痛，越要大刀阔斧地向前。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暴风渐起
    招标已经结束，再过两天就会公布招标结果，发布中标通知书。
    这阵子吴夜都没来寻衅挑事，可能也是不能节外生枝。
    但越是这样风平浪静，秦默越感觉平静的表象下有暗潮汹涌。
    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一般......
    “秦默。”刑毅唤了他一声，“再发呆，饭菜就要凉了。”
    “我不饿，你多吃点啊。”说着，秦默给刑毅夹了口菜。
    刑毅一手支着下巴，研究般望向他，深情透出几分慵懒的性感，“你有心事？”
    秦默抬了抬眉，“最近事情比较多。”
    秦大志和李青阳恋情宣告破裂，股市低迷、间接影响到电子商务网站的经营，罗砚出国谈判遇到重重阻碍，招标结果即将公开，非凡随时可能被麻烦缠身...... 
    秦默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心情，太多事都在他掌控之外。
    不到公开那一刻，他也无法确定招标结果会不会是他想要的。
    “嘿。”刑毅向秦默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我们都尽力了。既然人事已尽，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坐听天命。”
    “可能我有点杞人忧天吧。”秦默仰起头，枕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你总是容易对不可控的事感到不安。”刑毅的手指在秦默手臂上轻轻摩挲，“但你该清楚，这世界并不属于某一个人，不论我们站得多高，都不可能掌控所有。”
    “我只是想，如果有些麻烦我们能提前预见，就能防微杜渐。”
    秦默也不愿想那么多，让自己那么累。
    可要因为他一个不慎，导致什么闪失，导致身边这些人受损，他会很后悔。
    后悔绝对是人生中最具威力的一种折磨。
    年华逝去，黑发变白，思及当年后悔的事，仍会记忆犹新。
    这段晚饭吃的无比沉闷压抑。
    刑毅大概其也知道，不到招标结果这块石头落地，秦默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当然，对此他也有担忧和紧张。
    毕竟铺垫准备了这么久，这个结果于他而言，同样重要。
    秦默把空碗空盘拿到厨房去洗。
    刑毅望了眼秦默的背影，踱步过去，可还未走进厨房，就听‘哗啦’一声。
    秦默同样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才发现失手把盘子弄掉了。
    刑毅快步走上来，捡拾碎片。
    “喂，别碰！”秦默忙蹲下去阻止刑毅，从他手中抢夺餐盘碎片。
    “你才是别碰——”
    本来后期没事，结果被秦默这么一抢，两人的手双双被划伤。
    秦默抹了把脸，干笑，“这算什么？”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刑毅说着拉过秦默的手，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吸止血。
    “喂，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秦默也拉起刑毅的手，含住他的手指。
    两人互相帮对方止血，对视间。眼底同时燃起火苗。
    刑毅忽然觉得有点热，扯松一点领带问，“你家有没有创口贴？”
    “嗯，有，在我卧室。”秦默压下冲动，站起身，去拿创口贴。
    刑毅直接跟着秦默进了房间，在他床上坐下。
    秦默拿出两个创口贴，用牙齿撕开包装纸，用创口贴包好刑毅的伤口。
    几乎是同时，刑毅也帮他处理好了伤口。
    两人看着彼此笑了笑，一时间都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尴尬地沉默持续了数秒，刑毅忽然张开双臂，将秦默揽进怀中，“我想要你......”
    灼热的呼吸挥洒在耳边，秦默皱了皱眉，“但你的伤......”
    “我想问题应该不大。”刑毅吻住秦默的下巴，徐徐向上啃咬，最终将他吻倒在床上。
    “你可别太逞强。”秦默眯着眼，忽地坐起来，双手扯开刑毅的衬衣，猛然拉下。
    刑毅把衣物甩到一边，强势地压住秦默的身躯，狠吻上来，“你这是在挑逗我？”
    秦默将眉一扬，“为什么不是挑衅？”
    “说你爱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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