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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先将刘小姐安抚下来。”狗官用词依然装模作样,左右各出列一名差役上前将刘小姐拉开,硬是箍住她的胳膊令其动弹不得。刘小姐已经豁了出去,冲着狗官尖声叫道:“你这狗官!你敢扣着本小姐?我爹官位在你之上,你这顶上乌纱是不想要了么?!”
果然这家伙就是个狗官胚子,连人家刘小姐都这么认为。我眨巴着眼儿从身前两名衙役的肩缝间瞅出去瞟向狗官,见狗官伸手敲敲自己的乌纱帽帽壳,眯眼笑道:“丢帽子事小,丢脑袋事大,本府若要草草结案,只怕吏部侍郎孟大人也不会答应。”
好个狡猾的狗官,刘若诗用她爹压他,他就用孟大人压刘若诗她爹,刘若诗她爹是下府都尉,官位正五品下,孟大人是吏部侍郎,官位正四品上,于公于私都是站在孟大人这一边吃香。
刘若诗一时傻了眼,倘若当真是她杀了孟如意,只怕孟大人连她爹也不会放过——莫忘了,吏部正是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的机构!狗官又哪里会怕她的威胁?!
但见孟大人此时脸上既是惊愕又是疑惑,还兼着隐隐愤怒地瞪着她,刘若诗一个激凌过后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蔫儿了下来。
见刘若诗一时没了言语,狗官便令秋月继续往下说,秋月哆嗦着道:“刘小姐趁岳小姐不备将她打晕……而后令奴婢去厨房寻一碗鸡血来喷在岳小姐襟前,刘小姐则将孟小姐尸身背至案发处,布置成被岳小姐杀害的样子……刘小姐令奴婢在假山后等岳小姐醒来,一旦岳小姐醒来便立刻大叫着跑去叫人,好让大家都看到岳小姐就在当场……”
唔……这刘小姐也忒狠了些,为求自保竟然嫁祸于我,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何不直接栽赃在秋月的头上?反正以你的身份指证她,出于对各种因素的考虑,百分之九十你是可以逃脱追究的,且还正可以将秋月灭了口,岂不是一举两得?何苦把我也拽进来呢!(……你更狠!)
听得狗官问向那刘若诗道:“刘小姐,你可还有话说?”
刘若诗忽然尖笑几声,道:“一名贱婢的话如何当信?说我杀了孟如意,拿证据来!”
狗官摸着下巴又问向秋月道:“刘小姐失手误杀了孟小姐时,身上想必也溅了血迹,那件沾了血的衣服是如何处理的?”
秋月答道:“恰巧我家小姐有件同刘小姐相似的衣服,刘小姐记得的,便令奴婢取来与她换上,那沾了血的衣服……刘小姐让奴婢扔到厨房的灶里烧了……”
“哈哈哈……”刘若诗狂笑不已,“所谓‘口说无凭’当如是!没有证据,看你狗官如何给本小姐定罪!”
“但是……”秋月方才的话还没说完,怯怯地等着刘若诗狂笑完后才敢接着往下说道:“奴婢到得厨房后发现一直有伙夫在,等了半晌总寻不得机会,又恐耽误了时间……便、便将那件血衣先藏到柴垛里了……”
哈哈哈哈!换我狂笑了。一切事件都是客观存在并发生着的,有规律的,无规律的,既定的,突发的,当几件事同时发生并相互作用,谁也无法预料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和结果。
刘若诗一时间僵住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毁在了这一步上。
后来由刘若诗的供词得知,昨晚孟如意陪我去田心颜的卧房换衣服时,趁我不注意将田心颜的剪子藏在了袖中,意图待我回至花厅时悄悄将我的裙带剪断,再令我在众人面前丢个大丑——据说这一招她在三年前便对岳灵歌用过一次,那次丢丑恰巧被田幽宇给看见了,弄得岳灵歌羞愤难当哭得是死去活来——无怪乎田幽宇说什么要娶我的话,想来是为了全岳灵歌的“贞洁”。
然而孟如意没想到我并不急着回去花厅,反而要在外面歇上一歇,得不到机会的她只好自己回去,恰碰见躲在背人处偷偷哭泣的刘若诗。原来刘若诗也是和孟如意、岳灵歌等人一样常常被邀到田府做客玩耍的,因她父亲是武将,便不禁对同是武将的田幽宇暗生情愫,时常跟孟如意合起伙来欺负蔫茄子岳灵歌。昨晚她是才刚得知孟如意与田幽宇定了亲的,席上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终究没能忍住便悄悄跑出花厅,躲在背人处伤心。
孟如意自是知道刘若诗对田幽宇的心意,因才刚在我那儿受了气,见刘若诗这番样子不禁又是恼火又是得意,恼火的是田幽宇明明已是她的未婚夫,这些个女人为何还在此自怜自艾,早该断了念想才是;得意的自然是这样一位优秀的夫君注定是她一人所有,别的女人越伤心才能越证明她的幸福——唉,女人们的心思本就复杂,何况孟如意这样一个善妒之人呢。
当下孟如意怀着复杂的心思上前冲着刘若诗冷言冷语了一番,刘若诗正在伤心之处,难免怨念难抑,两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孟如意思想本就偏激,一气之下抽出剪刀便要剪刘若诗的头发,还说什么“这辈子你就别想田公子了,与其生受着,不如做姑子去!”之类的话,更激得刘若诗心头火起,刘若诗的父亲是武将,她自小也曾好玩地跟着练过几招,孟如意岂是她的对手,扭打间被刘若诗反擎了手腕,一个错乱便被剪刀扎了心窝。
无怪乎刘若诗将我打晕时用的力道恰到好处,重一分就丧命,轻一分又晕不了,火候正掌握在晕个五六分钟的程度,从而策划出这一桩栽赃命案,在她看来,反正孟如意已是死了,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连带着将我这个与田幽宇关系暧昧的家伙一并除去,以泄她多年来的心头之恨。
案子了结,姑娘我无罪释放。喧一声“谢过青天大老爷”,我袅袅娜娜地出了公堂。岳清音正等在堂外,面色淡然,这判决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因此波澜不惊地像是等在幼儿园门口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一般,带了我出得太平府衙。
“笨丫头,我来给你送衣服了。”田幽宇靠在衙门口外的大树旁冲着我招手。
我慢慢蹭过去,低头接过他递来的小包袱,轻声道:“多谢宇哥哥……”
“这衣服你怎么还穿?”田幽宇用手兜了我下巴一下,“那次不是被孟如意剪断了裙带了么?”
——啊?不会吧?这裙子难道就是那时候岳灵歌被整时穿的那条?难怪会令孟如意又升起再用同样的招术整我一次的念头了。
等等等等……我疑惑地望向田幽宇:“那次……你知道是孟小姐干的?”
“知道。”田幽宇薄唇勾起一抹坏笑,“而且她策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那为什么……你不制止她?”我僵硬地问道。
“因为……”田幽宇忽然低下头来凑到我的耳边,“我也很想看看你裙子掉下来的样子啊。”
……来……来人……将这厮……扒光了喂鸟!
【事件六 血屠户】
哥哥·哥哥
经由这次被栽赃陷害事件,岳老爹和岳老哥方才知晓他们的岳家大小姐平时是怎样的受人欺负而不敢言语。看得出两位男士因对岳灵歌的疏于关爱而感到十分的内疚,岳老爹每日较之以往回来得早了许多,终于可以一家三口凑在一处吃上几顿晚饭了,岳老爹还时常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里去聊上几句,幸好老先生本来对自己女儿的心理状态就不甚了解,因此几天相处下来并未发现我的破绽,反而对现在的我接受得十分自然。
岳清音相对冷淡一些,似乎只要是我的身体无恙他就不甚担心,害我才刚对他产生了那么一点的亲情好感随即化为乌有。
说实话,就算我再淡定这一次的事件也让我受惊不小,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杀个人轻易是不判死刑的,除非情节极度恶劣,影响极度深广,但在古代这都是杀头的罪名——杀头哇!那可是身体分离哇!听说脑袋落下来的一刹那人还是有知觉的……嘶!不能想不能想,后怕得紧!
窝在房里缓了两天,总算把心绪调整了过来。这天早上我晃啊晃的打算到后花园里透透气,却见有两个人正在凉亭的石桌上对弈,定睛看去竟是岳明皎和那季狗官,心下狐疑,这两个人今天都不上班的吗?才要回避,却被岳明皎一抬头发现了我,向我招手道:“灵歌,来得正好。”
好啥好,大清早的把狗官弄来触我霉头。我磨磨叽叽地蹭过去,行礼道:“爹,季大人。”
“怎么还‘季大人’?”岳明皎笑道,“这一次多亏了你燕然哥哥秉公决断,还不好好谢谢他?”
我心中翻个白眼儿,秉公执法是他当官的本份,我为毛要谢他?再说那天公堂上我已经谢过了,怎么着,难道今儿还得再跪下来磕头啊?
“多谢燕然哥哥……”我轻声说着便往下蹲身。
狗官连忙站起来想要伸手扶我,大概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害我不得不继续往下蹲,他只好用指尖轻轻托了我的手肘一下,笑道:“灵歌妹妹切莫多礼。”我立刻就势站了起来,垂着头立到岳明皎的身旁。
“灵歌,今日为父与燕然公休,为父特意请他至府上做客,你要好好招待才是啊!”岳明皎含笑道。
公休?古代也有双休日吗?哦……想起来了,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吏员五日一休沐”,古时候的官员也是有休息日的,每工作五天可以放一次假,逢清明、端午、冬至和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还可以放一次大假,称为“至日”。根据朝代不同官员的休假时间也有不同,只不知这天龙朝的官儿们是怎么休的,岳明皎是个工作狂,只怕有休息日也不常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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