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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得任由他轻轻吻住我的唇,难得温柔地没有再咬我。一时察觉他搂在我身前腰间的手有些按捺不住地慢慢向上滑,连忙一把捉住他,挣扎着偏开脸,强压慌意地道:“田公子,我的丫头和小厮还在雨地里淋着……”
田幽宇重重地呼出了口气,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咬着牙冲我发狠地笑道:“臭丫头!越来越让我易失控了!我看我迟早得毁在你手里!”说罢放开我,又哧笑一声道:“我倒是忘了,应该将那姓段的小子揪到雨里淋上一淋,好让他清醒清醒——敢同我田幽宇抢女人,他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边说边起身准备开门出去,又转头向我道:“把衣服裹好!不许再给我乱跑!”
……除非我吃了疯子胆才会真空上阵在雨地里裸奔。我想制止他要对段慈可能做的不利之事,然而又忌于自身尚且难保,只好未敢多言。田幽宇下了车关好门,用不多时又回来了,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冲我笑道:“那一对儿丫头小子我已经替他们解了穴道,吩咐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去,至于姓段的,就让他好好留在那儿反思反思罢!”
我迟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思。
田幽宇一瞪我,道:“你若是想给那丫环看到自己这副样子,我也不勉强你。”
……说得是,我这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样子的确不好让绿水看见,否则她定会以为我已失身于田幽宇。——未想到他有时倒也心细,只不过……心细的疯子岂非更为可怕难缠?!
于是田幽宇令我在车内老实待着,他亲自到厢外驾车送我回府。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我也顾不得段慈了,相信欢喜儿和绿水会想法子将他送回家去的,只怕这么一来田段两家的仇便就此结下,搞不好连岳家也要牵扯进去。
回府的路上,我迅速地将马车内的狼藉收拾了一下,以免被下人们看到又要乱传闲话。车厢壁和地上都溅了田幽宇的血,我便用他那件水湿的外衫当抹布擦干净,而后将我那被他扯烂了的衣裙收集在一起团成一团,待田幽宇一路驾车径直来至我的小院前,由他进屋先趁唯一留守的青烟不注意时点了她的昏穴,而后瞅着四下无人看见,将我飞快地抱进屋去,换上套干衣服,将脱下来的他的中衣和他的那件湿衣一并扔回给他,免得留下来被人看到,布团悄悄藏起,待有机会时再伺机扔了或烧掉。
对镜整理好湿乱的头发,让田幽宇解了青烟的昏穴,待青烟慢慢醒转时,他已经带了满身满脸的伤痕抱着自己湿成一坨的衣服架了轻功离去了。
青烟懵懵懂懂地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我乍出现在屋内直吓了一跳,慌道:“小姐……奴婢做错事了……那会子田公子来找小姐,见小姐不在便问奴婢小姐去了何处,奴婢本不欲告诉,谁想田公子却说……若不告诉,他便等在此处直至小姐回来,待小姐回来后便要狠狠……狠狠打小姐屁股,以怪罪小姐教导下人不利之过……奴婢怕田公子当真会这么做,只得、只得告诉了他小姐的去处……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我这才知道了为何田幽宇会准准地找到虞渊河边去——他还真是个疯子,连吓唬小丫环的事都干得出来!青烟也是怕我受欺负,这又岂能怪她?是以勉强笑着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去烧洗澡水。沐浴过后重新更衣梳头,正见绿水和欢喜儿慌慌张张地回来,我便先让他俩各自也去洗个热水澡以防感冒,而后悄悄将二人叫至屋中低声问道:“你们可将段公子送回去没有?”
欢喜儿点头道:“回小姐,送回去了。”
我又问道:“他们家人没问你们为何段公子动弹不得了么?”
欢喜儿答道:“问了,小的不知该不该将田公子说出去,是以只对他们家下人说是只奉命将段公子送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请他们等段公子能言能动时自行问过,他们便未再追问什么。”
情形还不算太糟,亏了欢喜儿机灵,没有将田幽宇招出去,否则段家追究来追究去只怕还要牵扯出我险些失身于他之事。至于段慈……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说对我不利的话,这样还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岳家掺和进田段两家的纠纷中去。
想至此,我便向欢喜儿和绿水道:“今日之事你们也亲眼看到了,田公子对我和段公子有些误会,他的性子你们也了解,在马车里同我大吵大闹了一通,好在我与他已是认识了几年,情同兄妹,吵过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适才他消了气,亲自用马车将我送回来了。这件事从此后谁也莫要再提了,免得传出去被人误会,再闹出个风言风雨的,对咱们、对他田家段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事。可记下了?”
绿水欢喜儿连忙齐声道:“记下了!”
我点点头,这件事便先这么摁了下来,后事如何多虑无用,眼下除了岳家父子的安危,任何事之于我,都已不足挂齿了。
说到岳家父子便不免会想起他们两人的那块宝贝疙瘩季大官人,见已是午饭时候,便强自调整过情绪,叫欢喜儿去把门口马车赶回原处,让绿水撑了伞随我一同前往岳清音的小楼,去履行自己曾答应过那父子二人的要好好照顾季燕然的承诺。
轻轻推门进房,季燕然睡得正香,一只手搭在被子外面,掌心里攥了个东西,近前细看时却是昨天我递给他用来擦嘴的帕子,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去轻轻捏住露在他指缝外面的帕子一角,略略用力想要从他手中抽将出来,无奈他竟攥得死紧,令我半晌未能得逞,心道罢了,这家伙用我这帕子不定擦了多少口水多少鼻涕在上面,拿回来也不能再用,索性给他了。
眼见他微翘着唇角睡得放浪形骸,我只好自己先去吃午饭,待这家伙活活饿醒时再来依礼坐陪。于是在外间简单吃了些东西,不多时便听得他在里面咳嗽了两声,推门进去,果见他已醒来,正一手撑了床费力地想要坐起,连忙快走了两步上前去想扶他一把,他却笑着冲我摇手,哑着嗓子道:“无妨无妨,为兄自己可以,若不活动活动,待这伤好后只怕连路都要不会走了。”
我便立住,看着他继续费力地自己坐起身,靠在床栏上微微喘息,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我的那块帕子。我便望向他道:“季大人伤了骨头,还是莫要轻易乱动的好,有事便吩咐灵歌或是小子丫头们去做罢。”
季燕然抬脸向我笑道:“灵歌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不是晚饭前才回来么?”
我只嗯了一声,没有答他。回身从桌上倒了杯热水递给他,让他润润微哑的嗓子,顺便吩咐丫头把给他做的午饭端上来,仍旧是营养粥和清口小菜的组合,放在炕桌上一一摆好,我便偏身坐在床边,端了粥碗拿了勺子预备喂他进食。
季燕然既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地望着我,道:“灵歌妹妹……今日似乎不同往常,可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我低头轻轻吹着勺子里的热粥,而后小心地送至他的唇边,“季大人是灵歌的救命恩人,灵歌伺候季大人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家父和家兄都将季大人当做是自家人一般,灵歌自也须将大人当自家人看待,自家人照顾自家人,还需要理由么?”
季燕然用黑黑的眸子望住我,目光由我的脸顺着我抬着的胳膊滑到了我的手上,而后轻轻垂下睫毛,启唇将勺内的粥含入口中。
接下来我便一勺一勺地将粥吹温了喂他,或者用筷子夹菜给他吃,他不挑也不说话,我喂他什么他便乖乖地吃什么,甚至我偶尔恶意地在菜上带了两粒花椒喂他,他都照嚼不误。
这样的气氛实在有些古怪,他沉默得令我开始感到不安,我喂给他的每一勺饭菜他都极认真极仔细地小心咀嚼小心咽下,像是在用全身心去感受着什么、铭记着什么。这使得我渐渐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猜不透想不通的预感,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排斥这感觉,想要回避想要逃跑,一时间连捏了勺子的手都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
也许季燕然已发觉到我此刻的感受了,也许他比我更清楚我尚未弄明白的那古怪的预感是什么。他垂着眸子望住我拿了勺子的那只颤抖的手,慢慢抬起眼睫。我害怕了,怕被他那对漩涡般的黑色瞳孔望住,怕他说出什么令我与他目前这种看似平和友好的关系不复存在、却被其它的某种会令人纠结得生不如此的关系所替代的话来。
于是在他的眸子眼看便要对上我的眸子的一刹那,我噌地起身,将碗筷放在桌上,低着头道:“大人冷么?灵歌先把窗子关上去……”
季燕然半晌未说话,片刻方道:“窗子并没有开着,灵歌若是冷,便且回房好生歇歇罢,为兄已经吃饱了,没什么事,灵歌不必再陪着为兄了。”
我有些尴尬地重新坐回床边,仍旧不敢看他,道:“无妨……灵歌不冷。大人再多吃些罢,吃饱了才有体力养伤……”
“灵歌不必担心,皇上赐的药都是疗伤圣品,普通人要三个月方能恢复的伤,为兄只需一个月便可痊愈。”季燕然声音又有些哑起来,我便就势又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并叫丫头将碗筷、食物及炕桌收了。
借机稳了稳心神,我坐回床边椅上低头陪他。他斜靠着床栏,亦是一声不吭,整个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听得他哑声开口,道:“灵歌,我……”
我立刻抢过话去道:“大人是不是觉得有些闷?要看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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