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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看了看叶禹凡购买速写本的时间,惊讶道:“你半个月前才开始学画?”
叶禹凡:“嗯。”
李乐:“……以前从来都没学过吗?”
叶禹凡:“小学美术课算么?”
李乐:“不算!我是说正规的美术教育,从画几何体开始!”
叶禹凡摇头:“没有。”
就在这时,李乐已经翻到了叶禹凡画的一系列摩托车素描,他几乎把车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画出来了,就像一套解剖分析图!
不同角度,不同大小,不同阴影透视……别说几何体了,这套图几乎秒杀他们半年的静物素描课啊!尤其是对比了第一页和最后一页的实力差距后,李乐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叶禹凡的厉害。
“冯老师说得对,我们跟你们不能比……”李乐沮丧地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别多想,那天我喝多了,是偏激了一点,但我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我是针对……”
到底是针对谁,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目光涣散,似乎想到了什么,慢声道:“我们=小学的时候有个美术兴趣班,那时有个和我一起的朋友,他画画很好。小升初的时候,我跟他一起考上了一所初中的美术班特色班,他的成绩一直遥遥领先,我的成绩却越来越差,我一直以他为榜样,后来升高中,他如愿上了重点,再也不画画了,我问他放弃画画甘不甘心,他却说,他学美术就是为了中考加分,呵呵。”干涩的笑,透出无尽的苦闷和怨念。
叶禹凡沉默了,他能明白,在李乐眼里,自己也许就和他那个朋友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做到他做不到的,轻而易举就能放弃他所追求的,难怪他讨厌他们。
李乐自嘲:“我能要求他什么呢,他成绩好,能上重点为什么不上?我要是能上重点,我爸妈估计会把我当菩萨供着!如果有名牌大学给画画好的人高考加分,他说不定还会继续画下去吧……没有真正想画画的人,只有被淘汰下来走这条路的人。”
叶禹凡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噤声了,因为在此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确实,如果一个人读书成绩好,附加地会点琴棋书画,这是锦上添花,但若琴棋书画样样沾,正经事一样不会,那就是贾政骂宝玉,歪才!抚琴弄画从古至今都是文人政客眼里的消遣东西,做得再好也摆不上台面。
但是现在,叶禹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叶禹凡了,他生了病,被一个他极其讨厌并自称画家的“自己”所影响,也走上了这条道路,还在这条路上撒丫子欢奔起来,是的,此刻的他喜欢画画,享受学习画画的过程,至于这种喜欢与渴望是被附加的还是自发的,从那天和江冰在野外打了一架以后,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叶禹凡就不去纠结了,因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于是,在李乐那番倾诉后,叶禹凡可有可无地安慰了一句:“加油。”
“……”李乐快吐血了,他刚一脸悲痛的说完“只有被淘汰下走这条路的人”,叶禹凡后面就跟了一句“加油”,尼玛这两个字是雪上加霜、重伤补刀好吗!
叶禹凡粗神经地问:“冯老师是谁?”
李乐怒道:“我的家教老师!”
叶禹凡:“学画画还要请家教?”
李乐气哼哼的:“废话!我可不想被被学校的流水线教育教出大众风格!”
叶禹凡淡淡地“哦”了一声。
李乐骄傲道:“冯老师是宁城画协的会员,画肖像画特别厉害,只要看一眼就能画下来!”
叶禹凡:“看一眼?”
李乐:“是啊,冯老师说他十年前见过一面的人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叶禹凡一愣:“见一次都不会忘记?学画画的人都这样?”
李乐仿佛看白痴一样看了叶禹凡一眼:“当然不是!这种能力是要十年如一日地练出来的,勤于观察,勤于下笔,多练速写!我现在画一幅画看得就比别人少多了,冯老师说,画画的时候要少看多想!”
“有没有那种天生过目不忘的?”叶禹凡问。
李乐:“有啊,有一种照相式记忆,看过的东西就像照片一样存在脑子里,绝对不会忘记!”
叶禹凡若有所思,他回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时,老师让他们背拼音表,别人背了好久都不背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就都能默全,因为脑海里有一张拼音表,闭上眼睛都能看到,照着抄就好了。唐诗也是,就算里面有从未见过的生字,都能画鬼符似的描出来,老师只当是他记忆力好,他还觉得别人背不出来很奇怪……不过后来这种记忆能力渐渐消失了,很多东西都是靠理解后再背诵,虽然比不了过目不忘,但后者记住的东西条理更清晰,更有逻辑,还能在脑子里形成一个网络,让他心里更踏实。
直到现在,叶禹凡才发现,自己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又回来了!
见过的人都能记住,譬如第一次来江雪的学校时,他轻易想起来那天画具店的事,在修车店画摩托车的时候,当场没画完也没关系,随便到哪里他都能凭着记忆补完,不像江雪,他发现江雪写生时总是看一眼,描一笔,特别慢。
李乐还在那儿继续说:“如果真有人天生有照相式记忆,那肯定是天才!”
叶禹凡:“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他对李乐笑了笑,仿佛在感谢对方的夸奖。
李乐:“……”
————
抱歉更完了>。<
过年总是很颓废……
谢谢n0n0AA扔的手榴弹,谢谢一直很苦逼,从未被超,绵绵,臼开水,时光静好,Butter,红烧肉肉,久久扔的地雷!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猜错了吗
芮北年在S市开完会,辗转坐火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宁城,这一次他来这里连钟岳仁也不知道。
前几天钟岳仁告诉他,叶家拒绝芮北年见叶禹凡的要求,把他郁闷得几天睡不着觉。
为什么拒绝呢?他的推测有理有据,只要病人配合,很快就能揭开真相了!一旦查明病因,后续的治疗才能对症下药!
他思来想去,还是放不下这个困扰他小半年的难题,一意孤行地赶了过来。
这日,叶禹凡和往常一样,与江冰一起吃了午饭。
午后阳光大好,暖洋洋地洒满了整个城市,春日下苍水街一片柳絮纷飞,青石板路小巷口的民居外,叶禹凡随意选了个小角落,坐在老宅台阶上,翻开速写本写生。
江冰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居高临下地看垂头画画的叶禹凡,他弯起的脖颈洁白修长,让人联想到一种优雅的水禽。
一只黄白色的野猫在太阳下眯着眼睛打盹,被江冰随手丢出的小石子惊醒,吓得夹着尾巴四处逃窜。
叶禹凡正画那只猫,见“模特儿”跑了,郁闷地踢了江冰一下:“你干什么!”
江冰:“嘿嘿”
叶禹凡只能凭记忆画,简简单单两笔勾勒出猫儿的团身的姿态来,江冰叼着烟评价道:“不错嘛!”
叶禹凡不答,翻到速写本最后一张空页上,看了江冰一眼,笑道:“你别动啊。”说着飞快地在纸上勾了个人形轮廓,随着线条的增加,人物形象渐渐丰满起来,江冰一看,那人不正是倚在抱鼓石上抽烟的自己嘛!
“……喂,画我要收钱的哦!……我有那么凶吗?……为什么嘴巴是那个样子!”眼睁睁地看叶禹凡给自己描了个猫嘴,江冰急得跳了起来。
就在这样一个静谧安详的午后,芮北年出现了。
“叶禹凡,”芮北年站在巷口,笑得人畜无害,可在叶禹凡看来,那张笑脸简直比黑白无常还要恐怖,“还记得我吗?”
叶禹凡脸上轻松自在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他是谁?”江冰看了看叶禹凡的表情,悄声问,“是你班主任?”
叶禹凡摇摇头:“是医生。”
“……”那个诊断叶禹凡有精神病的医生?江冰有点好奇,他来这里干什么!
芮北年对江冰笑了笑,礼貌道:“你是小禹的朋友?我想和小禹单独说几句话,可以么?”
叶禹凡一把抓住江冰的手,无声地拒绝着不速之客的要求。
江冰心中一热,被人依靠的感觉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尽管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让他一点也不反感,但只要叶禹凡需要,自己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他瞬间化身霸王,竖眉道:“你想说什么,这里说不行吗?”
芮北年咳嗽了一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好吗?”显然他要说的事不是一两句就可以结束的。
叶禹凡正想拒绝,却听芮北年又道:“小禹,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吗?”
叶禹凡手一颤,紧张地盯着芮北年:“你知道?”
芮北年说:“我找人鉴定了一下你魔怔时画的画。”
叶禹凡:“……”
十分钟后,三个人在附近的茶吧坐下,江冰双手抱胸,神情戒备,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芮北年也有些尴尬,他来宁城好几天了,想见叶禹凡并非难事,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每天的活动范围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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