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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怔愣一下,冉颜已经将一块干净的布丢给他,端着盆子出去重新换水。
待到冉颜把水送进来,他依旧是一副怔怔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冰山男的脸上,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冉颜淡淡一笑,把水放下,转身去了外间,从几上随手抽一本本医书来看。
顿了片刻,冉颜听见里面响起水声。
翻看了十余页之后,冉颜听见里面安静下来,便咳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后,见没有反应,便撩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抬眼竟瞧见苏伏浑身光裸,确切的说,只有上半身裹着布条,他微微偏着头,橘黄的光线投射在面上,眼下映出一大片淡淡的影子,两鬓的发不知是被雨水打湿还是被汗水浸湿,几缕墨发贴在苍白的面颊上,下颚受了点小伤,两寸长的伤口冒出红艳艳的血,将那张脸装点的妖娆魅惑。
苏伏正曲起腿往大腿根部裹布条,将重点部位挡了一挡。不过,他结实的腰臀和肌肉匀称的腿,也着实没有令人失望,从侧脸到结实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再到健硕的胸腹,细而不弱的蜂腰,以及修长的腿,从上到下的线条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
冉颜目光落在他屈起的腿上,由于光线的原因,一片暗影落在他两腿之间,冉颜脸上忽然有些僵硬,面色更是不由一红。
她见过不少男体,但大多数见到时都是一具直挺挺的尸体,即使是活体取证,那些人也无不端端正正的坐着任由她查看,哪里看过这样魅惑的姿态!
苏伏彼时身上伤口各处正疼得厉害,他虽然听见了外面冉颜的脚步声,可没想到她竟会连问都不问一句便挑开帷幔进来。他本想装作不知,等冉颜自己退出去,但她居然不仅没有退出,还看的津津有味,实在容不得他忽略。
苏伏缓缓偏过脸来,表情明灭不定的盯着冉颜。
屋内一片寂静,两厢久久对望。
苏伏发现冉颜看的位置时,苍白的面颊上竟瞬间布满红晕,故作镇定的拉过旁边的血衣将自己该遮住的地方给遮住,尽量使自己声音平稳且冰冷,“你怎么能不询问一声便进来!”
“我询问了啊?”冉颜方才咳嗽一声,便是想告诉他,她要进来了。
然而苏伏并没有听懂,只当成了普通咳嗽,遂也并未出声阻止,导致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
两人互相瞪着眼,冉颜心里有点没底,苏伏曾经说过,看了他的身体要么做他夫人,要么死,可冉颜两样都不想选,便试探性的道,“你……我好心收留你,只是不慎看了一下,况且没有看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当是你报答我了,如何?”
苏伏久久不语,周身杀气迸发,冉颜浑身戒备着,甚至掏出藏在袖袋里的迷药紧紧攥在手心。然而苏伏的杀气却渐渐缓了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开始包扎。
原本,苏伏想说娶她为妻,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她是冉氏嫡女,他们药王苏家虽然也不差,可究竟比不上冉氏,更何况,他只是苏家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想娶冉氏嫡女,无异于白日做梦。
如果去冉氏求亲,他恐怕立时便会成为全苏州的笑柄。
他是一个男人,总不能因为人家娘子不慎看见了他的身体,明知身份悬殊,却还强求她做自己的夫人。总归今晚也是他自己躲难躲到这里来的,这个亏,也只能白吃。
苏伏的这些心思,冉颜自然不知,只见他同意了,便放心不少,默默的退出外间。
苏伏幽深的目光望向晃动的帷幔,垂眸继续包扎。
冉颜尴尬的站在外间,她看过的男人身体不知凡几,虽然都是死尸,但构造不都是一样的么,怎么这回像是占了人家便宜似的!
“好了。”室内,苏伏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倍。
冉颜干咳一声,顿了顿才进去,也不看苏伏,只将塌收拾好,“你睡榻上吧,我睡地上。”
“我靠在这里即可,你……可有男子衣物?”苏伏知道许多娘子都喜欢穿男装胡服,所以这么问也不算太唐突。
冉颜瞥了苏伏一眼,见他那些衣物着实破得不能再破,且染满鲜血,便去箱子里扒了一会儿,拎出一套浅褐色的圆领胡服,“这件我从未穿过,你将就一下吧。”
苏伏飞快的套上,果然只能将就,这衣服是按照冉颜的身量来做的,强穿在身材高大的苏伏身上,紧紧绷着,能清楚的看见他身体的曲线,仿佛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都有可能被他挣裂开。
两人默默的对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始收拾屋内残局。
夜漏更深,冉颜再次催促苏伏去榻上躺着,对于冉颜来说,那个榻也就是比地面略高点的台子而已,根本算不上床,睡地板上还是睡榻上都没有什么区别,可苏伏却坚持要睡地上。
铺盖平时都是邢娘收放,冉颜也不知放在哪里,翻找了一会儿,只寻出一条被子。冉颜便从榻上抽出一条席子给苏伏铺垫,她睡榻上,她睡地上。
折腾了一通,两人这才各自躺安稳
●● 第96章 玉簪花
江南雨,风送满长川。碧瓦烟昏沈柳岸,红绡香润入梅天。飘洒正潇然。
山间秋雨扫去白日留下的温度,亦冲掉了苏伏逃离埋伏时沿途留下的血迹,搜寻的人追到云从寺附近便断了线索。
苏伏侧身躺在地上,一直仔细分辨着那些人的动向,直到脚步声渐渐远离消失,才稍微放松一些。
冉颜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半点睡意也无,她翻了个身,透过竹帘缝隙看苏伏,他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有没有睡着,手边还放着那个装着尸骨的布包。
苏伏为了这具尸骨竟然宁愿为人卖命五年,当真不可思议,这包袱中装的是谁?
屋内静静的,两人从防备渐渐放松下来,意识被瞌睡占据。
许是睡前想了太多关于前世的事情,冉颜一进入梦乡,便浮现那个缠绕她不休的噩梦。
破旧的厂房里,十几个带着狞笑的猥琐男人逼近一名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冉颜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她渴望这一次能有什么不同,可惜依旧一个伸手好的青年在前面吸引女子的注意力,另外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在旁边时不时的出手偷袭。
冉颜高喊:云林,那个瘦子手中有石灰粉,快躲开!
秦云林根本不见她的呼喊,旋身一个飞脚踢将直冲青年脖颈。那个干瘦的中年人一看时机到了,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用手抓开,猛的朝秦云林秀美的面上撒去。
围拢的十几个男人一见得手,立刻蜂拥是的冲了上去,将秦云林捆了起来,嘴巴用胶带封了起来。
有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菜油给她擦拭面上的石灰粉,一脸yin笑道,“这么漂亮的脸蛋,待会儿若是看不见,得多可惜啊!”
冉颜急的浑身冒汗,冲上前去踢打那些禽兽,可惜她身体虚幻,根本不能对他们产生一丝影响。
“快,把警服给她穿上。”另外一个男人捏起秦云林的下巴,冷哼道,“你们这些警察,不是成天就会穿着警服耍威风吗,这回让你威风个够,怎么样,待会儿一个人伺候我们十三个,你可要拿出警察的骨气来,挺住了!”
两人粗鲁的撕开秦云林的衣物,露出贴身的白色内衣,以及高耸的胸部,硬是给她穿上一套仿制的警服。其中一个人看的口干舌燥,实在忍不住了,便将手探进她的底裤内,狠狠揉了一通之后,用手指探了探,不由惊奇道,“哈!老大,这妞还是个雏儿!”
“嗤!这年头,这么大年纪的雏儿可不多见了,正可口!”为首的男人飞快的脱去衣物,转头冲旁边的人说,“把摄像机拿出来!她们那个血气方刚的队长肯定会很喜欢这段精彩录像!”
冉颜看着秦云林满眼绝望的挣扎,脊背上汗如雨下。
“不!”冉颜看见那个男人带上头套掩住面部之后,粗鲁的掰开秦云林的腿,尖叫着扑了过去。
紧接着便听见窗外细雨沙沙的声音,一阵凉风灌进被子里,冉颜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丝丝冷意沁入皮肤。
“你也做梦了。”帘外那个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道。
冉颜脱力的嗯了一声,外面的苏伏给她倒了一杯水,从帘子底下推进来,“喝点水吧。”
冉颜坐起来,抿了一口水,想起他方才说的是“也”,便问道,“你也会做噩梦?”
“是常常会做梦。”苏伏顿了顿道,“却不是噩梦。”
对于苏伏来说,没有比现实更残忍的梦了,他所有的美好,都是封存在记忆里的过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独自品味。
“你虽然显得很谨慎,可是对陌生人的戒心还不够。”苏伏看见帘子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倒下,水杯就要落地之时,他倏地闯入帘内,一个漂亮的抄手,接住杯子,里面的半杯水,还稳稳的在其中。
他在她榻边坐下,瞬也不瞬的盯着冉颜的昏睡过去的面容,喃喃道,“我从不相信任何人……”
可这次他穷途末路,却第一个想到了冉颜,这些年来,他怀疑每一个或无意或刻意接近他的人,只有冉颜的直接和大胆,让他能够稍稍松下戒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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