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碌纠结的时候，司辰走了进来，对卡拉笑道：“国师，该准备仪式了。”

    “不是凌晨么？”卡拉奇怪，才说会话的时间，不可能过去这么久。

    “凌晨是仪式正式开始，这会是准备。”司辰解释。

    “哦！”卡拉点头，问，“都要准备些什么？”

    “沐浴，更衣。”

    “净身仪式不也是洗澡，为什么之前还要洗？”卡拉疑问。

    谢碌看不下去了：【笨，净身的地方是圣水池，总得洗干净了下去，不然多脏！顺便吐槽，“净身仪式”！这是谁取的名字，那是当太监之前要做的事！】

    【……】你才太监！卡拉暗骂。

    司辰的解释比谢碌的官方多了，但总体意思还是一样的。卡拉回答：“那就洗吧！”

    司辰推开休息区的一个小隔间，里面甚为宽敞，一个能同时容纳五人沐浴的浴池占据着隔间的南面，池中的水是热水且流动，一端注入，一端流出。浴池的另一面放有石制的桌子，上面整齐放置两套白色衣衫，除此之外里面空无一人。

    卡拉的神情颇为复杂，看了眼身上繁杂的服饰，问了句：“这得自己洗？”

    玄晖和司辰奇怪，祭坛不允许其他人进入，沐浴这类事都只能亲自上阵，这个规矩没人跟国师说明？

    卡拉忙解释：“我不是说洗澡要人帮我洗，我想说的是这衣服太复杂，我都不知道怎么脱！”说着还特意摸了摸腰带，“你看，我连这腰带的结扣都找不到。”

    玄晖和司辰面面相觑，北周贵族间的奢靡风并不盛行，每个人身边的侍女侍从并不多，绝大部分的贵族都会自己除衣沐浴，因此完全没有遇到过类似问题。

    最终玄晖说道：“这样吧，我和国师一起沐浴，衣衫上不懂的地方，我帮你解决。”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谢碌瞬间激动了。

    卡拉已经不想跟谢碌理论了，只对玄晖道：“这样不好吧，你是国君，怎么能劳烦你。”

    玄晖笑道：“无妨，反正你我都得在这里沐浴，分开洗和一起洗没什么差别。”

    司辰也开口了：“国师就不要拒绝了，这事不是国君帮忙就是我，我眼睛看不到，不一定找得到结扣。”

    “好吧！”卡拉答应。

    谢碌着急了：【说谎！绝对是说谎！天眼怎么可能看不到！我说，别信他，别跟玄晖去洗澡，不然会出大事的！】

    【出你个头！】卡拉挑眉，【小国君要是敢做什么，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

    谢碌吓着了：【金主！你想做什么！！！！！！千万别！！！喂喂喂！别关BCIC啊！！！！】

    不关难道还让你偷窥？卡拉理都不理谢碌，果断关了。对玄晖道：“那就麻烦你了！”

    隔间的门一关，水汽一薰，玄晖的脸有点微红，干活的手有点微抖。

    卡拉瞅见了，知道国君不习惯服侍人，便宽慰：“不急！慢慢来！”

    玄晖一听，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抖得更厉害了。

    卡拉果断的决定还是不宽慰了，自觉的抬起手臂卷住宽大的袖子露出腰带配合玄晖干活。

    玄晖单膝跪地要去解，卡拉忙阻止：“别别别！让你帮忙已经逾越了，再让你跪那就说不过去了，站着好了。”

    玄晖站到国师跟前，低头摆弄腰带，祭天盛装的服饰并不是单纯的曲裾深衣，在此基础上还添加了不少配饰的。一根简单的腰带，解起来也是挺复杂的。

    卡拉站着没事开始端详起玄晖来，老实说这么多回了，他还真没仔细看过玄晖的长相，以前要么是远远的看，要么就是光听人家说话了。老实说，这小子长得还挺不错的，到底是王室这么多年来的基因沉淀，就是不一样。

    玄晖察觉到国师的目光，心一动，虽然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上，但脸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红。

    卡拉奇怪了，凑近去疑问：“这空气也不是很闷，你怎么薰成这样？”

    玄晖的鼻尖感受到卡拉的说话的气息，猛得一抬头，吃惊的看着对方。

    卡拉被吓了一跳，猛得想起对方是个雏，不能随便调戏的，忙找了个的借口扯开话题：“看不出你还跟我一样高啊？”

    玄晖愣了愣，看看卡拉的身高，又看看自己的，好像确实差不多高，玄晖似乎有点不太满意。

    卡拉没理解那个满意的真实意思，就又说道：“以前每回看到你，你要么坐上头，要么低着头，真可惜了你的身高。”卡拉用手背拍拍玄晖的胸笑，“看，现在站直了的样子多好。”

    这一拍让玄晖心情怪异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用干活来转移注意力，但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不小心，他袖子上的刺绣被对方腰带上的饰品给勾住了，两人的衣物紧紧勾在了一起一时解不开。

    “质量这么差？”卡拉嘟囔着低头去了解情况，看完台词改成了，“质量好过头了！”

    玄晖维持着勾住的动作没变，也没回答国师，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算不算是拥抱？玄晖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想什么呢？”正好卡拉又问了句。

    玄晖的顿时心里发虚，努力想着如何回答。

    卡拉叹了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你都是国君了，临危不乱，脸不红，心不跳，扯个慌这种事怎么就学不会呢？”

    玄晖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卡拉摇头了，索性不要他回答了，指指腰带问：“勾住的地方是不是结扣，不是结扣就让它这么勾着吧，你找到结扣把腰带解下来也是一样的。”

    玄晖顿来了灵感，伸手要解，又愣住了，结扣好像在后腰上，以现在这个姿势要解开的话得环抱国师。

    “有什么问题快说，别这副样子！”卡拉已经自觉的不问玄晖为什么发愣了。

    玄晖把问题说明了一遍，当然添进去了不少词汇。

    卡拉头痛了：“不就是抱一下的事情嘛，来来来！快！”说着整个人往玄晖怀里靠了过去。

    玄晖的脑中轰得一下瞬间空白，不同于之前的气息接触，那只是一小点地方有感觉，这是大面积的接触，并不宽阔但异常温暖的胸膛。

    卡拉不爽玄晖的迟疑了，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催促：“速度！”

    玄晖猛地清醒，立刻干活，顺便也注意到因为拍了背，对方的动作也变成了拥抱，玄晖不由一笑，将头搁在对方的肩上，好像赚到了！

    腰带解开之后，整个脱衣的过程就顺畅多了，很多地方，甚至卡拉自己都能解决，只有少数够不着的地方，玄晖出手帮了忙。不一会，卡拉就裹着浴巾跳进了浴池。

    玄晖站在原地脱自己的衣服，卡拉闲着无聊问了句：“我说当初设计者考虑得真不周到，难道所有来这里的人都会自己脱衣服，穿衣服的？据说王后也会来这里，女装肯定比男装复杂，你让一小姑娘自己脱啊？”

    玄晖边脱衣服边回答：“国君和钦天长卿常来，自然知道这个问题！至于王后，一般都会事先告知，而且她只来一次，真遇到不会脱，让国君帮忙就是了。”

    “男女随便接触没关系？”卡拉奇怪。

    玄晖停手回头对卡拉一笑：“有什么关系？过了仪式就是夫妻了。”

    “也是啊！”卡拉点头。在他点头的时候，玄晖也脱完了衣服，走进浴池之后又说道：“至于穿衣服这回事，国君其实不用担心，因为净身仪式要求身无外物，所以那件衣服穿起来很简单，基本只是遮掩的作用。”

    “啊？”卡拉表情僵硬的看着玄晖。

    玄晖不明就里的眨眨眼。

    卡拉回神，靠到了浴池边，双手撑在浴池边上，摇头：“这实话听得挺不爽的。”

    玄晖忙道歉：“是我没有事先说清楚。”

    “不不不！不怪你不怪你，放轻松哈！”卡拉的笑声有点干。

    随后的册封仪式对卡拉来说并没有什么新奇的，他的兴趣本就只在朝政，仪式这种繁文缛节的东西他向来是不屑的。倒是谢碌，通过BCIC兴奋的说了半天，听得卡拉忍不住又想关信号。

    唯一特别点的是净身仪式的场所——圣水池。

    说是圣水池，其实池中并没有水，确切的说不是水，是冷气。卡拉在现场做了一个简单的探测，并非发现冷气是怎么形成的。作为疑点，他丢给了谢碌去查，只在现场留下了一个小型探测设备，米粒大小。

    玄晖和卡拉是携手走入圣水池的，这又惹得谢碌一顿吐槽，根据以往的记载，只有国君和王后是可以携手走入的。国君和国师是否一起走入并没有记载，但一个是君，一个是臣，要平起平坐总是不可能的。

    这点倒是引起了卡拉的注意，虽说现场只有他跟国君在场看到的人不多。但这事是坎莫负责的，他肯定知道，其他的人若是来询问，坎莫也不会拒绝。这算是在为他树敌？还有玄晖为什么会同意？这个时候他树敌过多对玄晖而言可不是好事。

    圣水池里的仪式要念一段繁杂的话，大意是：万物始于虚无，归于虚无，此地便是虚无之所，沐浴其中能感知万物之轮回。

    谢碌听完，默默吐槽了一番，轮回这个说法源于印度，后随着佛教传入中国。如果按时间大致估算，这个时间段的古中国文明还没有轮回这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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