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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称老牌的欧洲强国英国“英国会发展得好”,拥有雄厚能源储备的俄罗斯“应该彻底恢复法制以进一步发展”,在重工业及IT服务业表现抢眼的印度有“巨大潜力”,自1991年之后宏观持续低迷的日本则仍然保持着“强大的力量”,此外,他一改说话模棱两可的习惯,对美国和中国经济进行了一次清晰地对比,他对前者的未来表示了担忧,同时则预言后者将在2030年成为美国最主要的竞争者。他说,“中国如何进一步拥抱全球市场将决定全球经济的命运。”
斯潘的观点代表了西方的主流声音。的确在很多方面,与崛起的中国相比,美国的前途更为莫测。在国际事务上,它不但在伊拉克战争的泥潭中难以拔足,还与另一个中东大国伊朗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在国内,即将到来的2008年总统选举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切政策都成为选举的工具。这年春天,一场金额危机突然降临。3月,全美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新世纪金融公司宣布濒临破产,从而引爆了空前的次级债危机,次级贷危机,指银行针对信用记录较差、正常情况下很难得到贷款的客户发放的、利率较高的房贷。前几年,美国楼市火热,很多按揭公司或银行为扩张业务,纷纷介入次级房贷业务。2006年之后,美国楼市低迷、利率不断升高,次级房贷借款人不能按时还款,次级房贷大比例地转化为坏账,因此诱发美国次级房贷危机。众多金融机构损失惨重。受其拖累,全球重要股市纷纷狂跌,在8月份的两周里,市值蒸发超过2万亿美元。汇市亦波动剧烈,欧盟、日本政府相继出手救援,华尔街的五大投资银行全数损失惨重,其中,美林证券董事长、花旗银行董事长、贝尔斯登银行总裁相继引咎辞职。到年底,全美有三成贷款户因无法还贷而陷入了家庭危机。在新技术的创新上,以硅谷为代表的创新理论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有专家预言,几乎所有重要的互联网技术都已经发明殆尽,随着应用时代的到来,美国经济的火车头效应将持续下降。
是在财富的累积效应上,美国人似乎也遭到了挑战。自1995年以129亿美元登顶《福布斯》富豪榜之后,比尔·盖茨一直没有跌落过。在过去的12年里,只有软银孙正义的资产在1999年的网络泡沫期短暂地超过了他,不过只有十来天的时间。可是在2007年,比尔·盖茨连续两次被人超越,8月期的美国《财富》杂志报道,墨西哥电信巨头卡洛斯·斯利姆的个人财富已达到590亿美元,这个数字超过了比尔·盖茨的580亿美元。斯利姆是墨西哥的电信垄断者,他的公司价值占到墨西哥股市市值的1/3,其家族财产等于墨西哥国民生产总值的5%左右。斯利姆当上世界首富后,墨西哥人视之为“国耻”,因为他的暴富靠的正是对电信业的垄断。该国舆论认为,“斯利姆是墨西哥贫富悬殊、缺乏竞争机制的社会矛盾地典型体现,他是一个将帝国建立在与墨西哥政客牢靠关系之上的贪婪的垄断者。”为了平抑舆论,斯利姆宣布把财富的20%用于慈善,墨西哥舆论仍然不依不饶地认为,“斯利姆做的一点点善事只是摆摆样子而已,他把电信资费价格降一些,比做什么善事都管用。”到了11月份,据英国《独立报》报道,由于近来印度股票市场火暴,该国工业大亨穆克什·安巴尼的财富涨至632亿美元,已超过比尔·盖茨和斯利姆,成为新的世界首富。穆克什的信实工业公司涉足石油、纺织和生化等诸多行业,掌管着全球第三大炼油厂。
随着这些新首富的出现,人们开始猜测,他们都出现在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从事的均为政府管理行业或能源产业,这是一种时代的倒退还是商业衍变的必然?而这种特点,又会不会在具备了同样财富特质的中国重现?在拥有全球最高市值公司之后,中国有可能诞生下一任“全球首富”吗?
股市之狂热、楼市之飙升、人民币之升值、通货膨胀之隐患、贸易摩擦之激烈以及大国情结之高昂,每每让人想起那句名言,“历史往往是重复的,只是经常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罢了。”人们不由自主地将今日之中国与上世纪中后期的日本相提并论。
从时间表上看,日本复兴的象征性事件发生于1970年3月。当时,世界博览会在大阪举办,全球77个国家蜂拥而至。西方世界承认,“日本已经进入世界经济强国的行列,21世纪将是美国的世纪。”在其后的15年里,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增长了455,日元持续升值,日本楼市与股市空前狂热,1989年,索尼公司买下哥伦比亚影业公司,《新闻周刊》设计了一个著名的封面——“穿上了日本和服的自由女神”,也是在这一年的秋天,日本政治家和企业家合著出版了《日本可以说不》。1990年5月灾难突然降临,东京股市崩盘,楼市泡沫破裂,日本经济从此陷入了长达17年的漫长低迷。
在那段令人炫目的“日本时代”发生的一切可以让今日的中国人看清楚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美国人老是逼着人民币升值,比如,中国公司开展跨国并购将发生怎样的状况,再比如,中国的股市与楼市到底会呈现怎样的动荡曲线。5月,英国的《经济学人》杂志刊出一个很醒目的封面,它用的是好莱坞电影《金刚》爬上帝国大厦的场景,不过把那只大猩猩换成了大熊猫。这样的创意很自然地让人联想起18年前《新闻周刊》那个著名的封面。这样的对比,充满了太明显的轮回气息,历史也许不会一板一眼地重复,但是其戏剧性的相似还是令人心惊。今日中国与当年日本,当然不会走一条完全重合的道路,不过正如保罗·肯尼迪在《大国的兴衰》中所论证的,自1500年以来,任何一个大国的崛起,在根本的规律上都是如此的相似。
《激荡三十年》:2008 正在展开的未来
这是一部没有主角的“草民史”。
这或许是混沌的所在,或许,也是历史的真相所在。
—— 本书作者
2008年,是一个需要想象力的年份。一出长达百年的复兴大戏将在这一年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历史如同罗马神话里的那个“双面神”雅努斯(Janus),它有两幅面孔,一幅回望过去,一幅注视未来。回望过去的起点,那是一个月光黯淡的午夜。1869年的7月7日,同治八年农历五月二十八日,深夜,在保定府直隶总督衙门的后花园,清帝国声望最隆、权势熏天的汉人大臣曾国藩困坐愁城。他对幕僚赵裂文说,当今之世已是“民穷财尽、恐有异变”、“吾日夜望死,忧见宗祏之陨”。3年后,曾国藩“如愿以偿”地去世了。不过,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这位才智超群的湖南人极力推动洋务运动,这成为中国近代企业的启灶,他和李鸿章、张之洞等人创办的轮船招商局、江南造船厂、开滦矿务局至今余脉尚存。
100多年后的1974年10月,中国正陷入文化大革命的浩劫。当时中国最总要的思想家顾准正处于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是,深爱他的妻子已在绝望中自杀了,亲密的朋友们相继背叛消沉,连他最心疼的子女们也同他划清了阶级界限,而“文革浩劫”似乎还没有任何终结的迹象。就在这样的秋风萧瑟中,医生在顾准的痰液培养结果中发现了癌细胞。顾准把44岁的“干校棚友”吴敬琏叫到病房,冷静地说,“我将不久于人世,而且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气管堵塞说不出话来,所有要趁说得出话的时候跟你做一次长谈,以后你就不用来了。”在这次长谈中,顾准认为中国的“神武景气”【“神武景气”:神武天皇是日本传说中的第一代天皇。传说他在2600多年前由神变为人,受上天的旨意来统治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增长,人们将1955—1957年的经济增长称为“神武景气”。】一定会到来,但是什么时候到来就不知道了,所以,他送吴敬琏四个字,“待机守时”。两个月后,顾准去世,吴敬琏亲手把他推进了阴冷的太平间。这位日后中国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回忆说,“我在回家的路上就是觉得特别特别冷,觉得那是一个冰冷地世界,顾准就像是一点点温暖的光亮,但是他走了,然而我想,他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光亮……”过了4年,顾准预言成真,中国告别意识形态的禁锢,开始了改革开放的伟大试验。
那是一个已经虚弱至极的国家,从领导者到匹夫百姓,一开始都显得茫然无助,外援无助,内资困乏,僵硬的体制捆住了所有人的手脚。那些在日后改变时代和自己命运的人们出身卑微,几乎没有受过任何商业教育。星火从穷乡僻壤燃起,自东南沿海而兴,跌跌撞撞,时隐时现,倔犟寸进,终成燎原大势。30年后,他们创造了一个商业无比活跃、经济持续增长时间最久的国家,他们自己也成为了全世界最不容易被打败的商人。
从保定府直隶总督后花园的那个黯淡夜晚,到即将来临的2008年8月8日烟花满天的北京之夜,历史完成了一段曲折跌宕的、神话般的宏大叙述。便是在这样一个长达130年的时空纵深中,我们一起来体验刚刚经历的“激荡30年”,自当有一份别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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