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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耳机递给了瞎子、秃子,他们两个仔细听了听,也是眉头紧锁,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瞎子说:“这叫魂声是哪来的?会不会是地底下?还是说这湖里?”秃子摇摇头:“矿石收音机和普通收音机相比,就差在一点上,没电池,其他的都一样。竟然是收音机接收到的声音,那肯定是电台发出来的。”
我有些吃惊:“有什么鬼电台,啥新闻都不播,就播这种鬼叫声?”
秃子没说话,他放下这个老式收音机,示意我们先别说话,先上车,有什么事情去车上再说。
到了车上,他像是很紧张,打了几次火,才打着,接着迅速将车发动起来,马上离开了这里。
开了很远后,他才平静下来,说:“小七说的那种情况,我碰见过。”
我早忘了自己说的啥了,问:“啥情况?”
瞎子给了我脑袋一下:“笨,鬼电台呗!”
我这一代人,从小是听着四大天王的磁带长大的,对收音机接触的少,印象中一些老头子才整天捧着一个收音机,在那听咿呀咿呀的京剧,年轻人哪有听这个的?
秃子说,他当年跑长途时,哪有什么磁带?再说了,再好的磁带,连续听个几百遍,也听腻歪了,大多数时候,还是听收音机。
别说以前,你现在就是在晚上打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绝大部分也都是在听收音机广播。
收音机有一个好处,省电,弄几节干电池放进去,随便搜一个电台,它就开始出声音了,有时候几节电池能用半年。
收音机之所以能收到声音,是因为有电台,电台播什么,收音机这边就收到什么。
那时候,人民的主要娱乐方式就是听收音机,所以电台成为了非常重要的消息通知地,不光有严肃的国家人民电台,每天播放正经新闻、领导讲话;一些国外电台,播放一些隐秘的国外新闻;甚至还有台湾的敌台,媚声媚气宣传一些反动思想,叫嚣着********等等。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有一些很奇怪的电台,偶尔才开启,播放一些无意义的音节,或者一些古怪的滴答滴答的电波声,他怀疑这些是间谍电台,那些滴答声就是间谍门用来传送情报。
这个不是开玩笑,在那个年代,经常就有人被揪住来,怀疑是里通外国的间谍,被民兵连抓走,在家里搜出来一整套电台设备,秘密关押了起来。
他顿了一下说:“这些都好理解,但是除了这些外,还有一些更古怪的电台,被称为鬼电波。”
“鬼电波?”我和瞎子问。
他点点头:“有的时候,尤其是在沙漠里,或者在大水边,偶尔能收到一些古怪的电波,那些电波有的是求救电波,有的是找人,开始的时候,我还很认真,把电波内容记在了纸上,甚至报过警,让警察去解救他们。结果,警察却跟我说,叫我不要管了。”
我当时有点儿生气,作为人民警察,为啥不去管人民的求救,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但是任凭我在那大吵大闹,他们也不管我,挥挥手,叫几个小警察把我给叉了出去。
我一气之下,直接闯进一间领导办公室,把事情对他们所长说了一下。
他们所长请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苦笑着,说这个事情不是他们不管,而是根本管不了。
我所收到的电波,好多人也收到过,也来他们这里报过案,光卷宗就十几张。
他们最开始也吓了一跳,结果认真核查了有关部门后发现,那个求救信号根本不存在,他们开始以为是谎报的假警,后来报警人越来越多,他们花了大力气做了仔细调查,才知道,那个求救信号是真的,但是却是好几十年前发出来的。
那个所长说:“按说几十年前发出来的电波,早就没有了,而且那艘发出电波信号的船早就沉了,但是它就是还这么不断发信号,你说我们怎么管?”
我和瞎子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瞎子才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他问:“秃子,你是说那个电台也是鬼信号?那为啥是在叫小七的名字?”
秃子考虑了一下:“也许不是叫的小七,就是类似的一个音节,只不过咱们想多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概率很小,尤其是经过了西双版纳那次,我对这个非常敏感。
我问:“除了鬼电台外,还有没有什么可能?比如,真有这么一个电台,他们电台就是闲着无聊,愿意每天播一些无聊的音节,比如‘小七’这种的?”
秃子摇了摇头:“电台也是要受国家监管的,内容什么的,都需要国家审查,跟电视台一样。除非,除非是个人办的地下电台,发射不了多远,就像电台爱好者自己弄着玩的,或者是间谍电台。”
我问:“个人电台?个人电台怎么弄?”
秃子想了想,说:“个人电台信号发射不了多远,应该就在附件,说不准咱们路上都能看见。”
他说完,开始放缓速度,在路上慢慢开着。
我下意识朝着外面看去,刚一转头,就看见一张大的惊人的脸,贴着我身旁的车窗,隔着玻璃直勾勾地看着我。
第171章 恶鬼一样的男人
事发突然,在无意识的状态下,猛然一转头,看见这样一张大得吓人的脸,把我吓得大叫一声,身体往后一跃,脑袋重重装在了车顶上。
瞎子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随手抄起车窗前的一尊铜佛,冲下车去。
秃子也从座位下拿了一根铁管,跟了下去。
我怕他们有危险,也搞不懂车外面的到底是什么怪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
下了车,发现路边站在一个老人,伛偻着腰,脸黝黑黝黑的,脸上、嘴唇上全开裂了,裂开嘴,冲着我们傻笑。
我有点搞不懂,这个人是干嘛的?
他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路上了,莫非是去布达拉宫朝拜的藏民?
看着也不像,倒像是一个要饭的,难道哪会有人在这个不毛之地要饭,那不是找死吗?
我凑过去,小声问秃子:“怎么个情况?”
秃子说:“新藏线的养路工,这地方苦,高寒、缺氧、强紫外线,没人愿意来,好多养路工就这么硬扛着,扛到哪一天不行了,倒下去,就死掉了。“我感慨着:“唉,这人都那么老了,还在这修路,确实够辛苦的。”
“老?!”秃子眼睛瞪起来了“他可不老,他今年也是三十多岁!”
“啊?!”我吓了一跳“不可能!你看他那头发,那满脸的褶子,我看着至少有六十多啦!”
“你不信是吧?好,咱们打个赌,赌一条雪域烟!”
我不服气:“赌就赌!锤子哎,老子还真就不信邪了!”
秃子掏出一盒烟,拿了一根递给他“小兄弟,来,歇一下,抽根烟!”
我低声提醒他:“不是说在高原不能抽烟吗?”
秃子不以为然:“在新藏线开长途车的,哪个不抽烟?对我们这些老西藏,一天不抽烟,就像掉了半斤肉!”
瞎子在旁边接话:“对,咱们在拉萨时,俺看见好多喇嘛还抽旱烟呢!秃子,你抽的啥烟?给咱们也来一根!”
秃子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抽烟,不要命了?我们这些老西藏,在西藏呆久了,心脏比你们的要大三分之一,一点氧气就够了,喝酒、抽烟都没啥事!你们这些刚来的可不行,高原氧气含量低,再抽烟,直接就是肺气肿,人先休克,没等抬下去就死啦!”
瞎子吓了一条,赶紧把手缩回去,不敢再要烟了。
那养路工声音很大地撸了一把鼻涕,伸出结过烟,在秃子那引着了,贪婪地抽着。
秃子问他:“小兄弟,来西藏这边多久了?”
那人是个大舌头,说话含混不清,嘟囔着“快十年噜……”
秃子又问他:“多大时来的?”
那人说:“当兵复员后就来咧,快十年咧!”
秃子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耸耸肩,表示愿赌服输。
秃子却还不走,蹲在地下和那养路工天南海北聊着天:“这边日子不好过啊!咋不下山,还没娶媳妇啊?”
那人嘟囔着:“……娶媳妇,谁能看上咱这养路工?”
秃子笑了,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慢慢来,慢慢就好了!对,你们养路站在这边吗?我们这边水不多了,想补点水,可以用吃的换!”
那大舌头狠狠吸了几口烟,站起身来,说:“走!”
那人在前面带路,我们开车跟在他后面走。
本来,我邀请他上车,他却摆摆手,说自己身子太脏,就不上去了,省的弄脏我们的车!
我越发不好意思,递给他一个板鸭,一瓶拉萨啤酒,他也不客气,直接撕开包装袋,用牙咬开瓶盖,一手握着板鸭,一手拿着酒瓶子,边吃边喝,逆着风走着,在这苦风烈日的青藏高原上形成了一幅强烈的油画。
我感慨着:“这些人真是太苦了!”
秃子接过话:“养路工就够苦的,尤其是在西藏,尤其是在新藏线,那简直没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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