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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沉轩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平时没什么人会找他,他觉得奇怪,当看到发送人的姓名时,更加感到匪夷所思。
莫景辉找他,会有什么事?
他不是很想见这个人,但又觉得他会主动联系他,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过莫景辉似乎并不打算在手机里就把事情说清楚。他问他下午有没有空,是否方便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地点,到并不算危险,是个公共场合。就算他想搞什么小动作,也不太可能。
不过这样选在学校里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校外?
一方面,或许是莫景辉考虑到了他的出租屋与学校的距离。
另一方面……这个话题,不便于被第三个人知道。
“还有谁?”他问。
“就两个人。”
果然。
于是雁沉轩答应了。
放下手机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具筒。
里面是些闲置的东西。几支用了一半的不同型号的铅笔、两块橡皮头、几支美工刀。
咦?
为什么,其中一把刀,锈迹斑斑的。
雁沉轩使用东西一向很谨慎,任何工具在他的手中都有很长的寿命。不过,一旦出现了破损,为了不影响作业质量,他都会很快替换。
有种若隐若现的违和感。
这把刀,该不会……与“钥匙”有关系吧?
他犹豫地伸出手,将它从笔筒中挑出来。
并没有想起什么特别的事。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
意料之中,却有些遗憾。他叹了口气,将这把刀丢了回去。
盛夏之时,蝉鸣声令人十分烦恼。聒噪的蜜蜂们也变的更勤奋了,嗡嗡地振着翅膀,还嫌不够热闹。
随意吃了点午饭后,雁沉轩又休息了一阵。之后,他提前十分钟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工作日内,这里的人并不算很多。莫景辉已经到了,他选了一个既不算太里,也并不靠窗的位置,很普通。
他戴着耳机,看到雁沉轩来了,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摘下来。
桌上有两杯咖啡,都还冒着热气。看来自己来的刚好,也不知是不是他预料到了。
“什么事?”雁沉轩开门见山地问。
莫景辉也不多卖关子,他在手机上点了点,调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
沉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莫景辉会有他的照片。
而且,那是两人的合照。
这不合理。
“……谁发你的?”他问。
“这就是问题所在”莫景辉摘了耳机,码在桌边,指着屏幕说,“我平时最常用的设备是随身听,所以手机空间很大。直到昨天我发现内存不太够,准备删些东西的时候,我发现了它。”
“发现了……这张照片?”
“是的。”
雁沉轩低下头,重新仔细地打量起这张照片。
不是别人拍的,正是手机的主人莫景辉。这个角度看,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搭在雁沉轩的肩上,关系看上去不错。
两人身后还有几个学生,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他们每个人的脸,都看上去稚嫩些许。
“……有点眼熟,好像都是我高中同学。”
“没错,也是我的同学”景辉道,“照片的储存日期是三年前,高三。奇怪的是,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唯独不记得你。”
“……这么说我们至少五年前就认识”雁沉轩有些震惊,“我完全没印象。我以为,我们是上了大学后——甚至在世界塔里才见过面的。”
“我也一样。但我对我的记忆很自信,如果我真的有这样一个好友,绝对不会忘记。”
顾迁承声称,世界塔只是夺取了他们第二次死去时相关的记忆。
如果她没有说谎,这意味着……
他们的死因,是相互关联的。
明明已经入夏很久了,出门时没拿外套的雁沉轩,感到了一阵恶寒。
莫景辉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到哪儿去。
“那些同学,还联系得上吗”沉轩问,“我没加过他们的联系方式。”
说这话的时候,雁沉轩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聊天软件中翻找起来。
莫景辉竟然就在他的好友列表中。
“啊,我找到你了”他接着说,“但我换过手机,这上面没有聊天记录。”
“我也是……照片因为存在卡里,所以还看得到。”
“那还有别的图吗?”
莫景辉拿回手机,又一一向他指出了其他几张照片。不是很多,寥寥几张而已。但每张都是合照,虽然不再是单独的两个人,但几乎都可以从边角找到另一人的身影。
何况,大部分同学,沉轩也有印象。
“如果这还不具备说服力,那么毕业照上……”
“……不,不用,这够多了。”
雁沉轩喝了口咖啡,搓了搓脸,感觉做梦似的。
“真是严格啊,世界塔……这么久远的记忆也不放过。”
感慨之后,景辉伸了个懒腰,向后仰去。
双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谈不上敌意,但雁沉轩对面前坐着的人一直没什么好感。理由很简单,无非是与叶吟鸢有关而已。但如今,眼前的人忽然拿出证据,告诉他,他们曾经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这听上去实在是……
太荒唐了。
两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的死,是有关联的——因为世界塔如此判定,所以连同他们的关系也一并否定。
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极大的概率——他们之中,一个人是凶手,而另一人是死者。
这点,二人都心知肚明。
可这么说似乎又有些武断。毕竟,从照片上看,他们的关系是那样亲近,说不定,曾是无话不谈的程度。
那么两人又如何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莫景辉忽然向前直起身。
“等等……也许,我们在来到大学后,依然是有联系、有交流的,但这部分记忆,也一并被算作联系的一部分,给塔藏起来了。”
雁沉轩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这么吧”他想了想,“我们各自回去以后,都找找自己身边的东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证据。再者,想办法联系一下以前的……不,还是算了吧。”
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竟然要向别人打听对方的消息,这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虽然无伤大雅,但……很麻烦。这种时候,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说点别的吧”莫景辉端起杯子,“老实讲,我并不想怀疑你,但既然大家坐在这里,我就开诚布公地说了——殷邈你认识吗?”
“听过,也见过。你是说吟鸢的朋友么?”
“是她。她是世界塔的眷属。”
咖啡杯举到嘴边,莫景辉的眼睛却抬起来,越过杯沿,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雁沉轩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讶,只是一瞬。
这时间的确符合真正的诧异,不像是装的。
“你、你怎么知道?等一下,真的假的?”
莫景辉放下杯子,向前坐了些。
“下一个问题:娜珞是谁。”
雁沉轩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想怀疑我。”
他的语气有所不满,摆明看穿了对方的试探。景辉也并不焦虑,他只是尽可能平和地解释说:
“不是我想怀疑你,而是我的确在怀疑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的。”
“绝了。我搞不清你是喊我出来认亲,还是挑事来的。”
沉轩轻声笑了出来,但并不代表他心情很好。
反感与抗拒,都在合理的范围内,并不是被戳中要害的过激反应。
也许雁沉轩真的与医生没有关系。
这时候,沉轩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知道吗?我是说……叶吟鸢。是上次活动中心的事儿吗?”
莫景辉点了点头。
“……结果还是不了了之啊。也是,厌世者的事,好好活着的人,都管不着。”
这话像是一语双关,景辉不太清楚他表达的是哪层意思。
但不论是轻视,亦或是反讽,这二者间都传达出一种浓墨重彩的无可奈何。
如果有条件好好地或者,谁又愿意去想死的事呢。
“提这两件事,是因为它们有所联系——医生袭击了殷邈。”
雁沉轩先是愣住了。他沉默了几秒,好像有些失落。
接着,他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轻声说。
看来叶吟鸢没告诉他。
或许,是因为她暂时听信了自己的劝诫。
不过从目前的状态来看,他没有想象中那样危险。
“看在曾经是兄弟的份上,你现在知道了”莫景辉摊开手,“而且看样子,你现在也并不知道娜珞的动向。”
“我当然不知道。不过,你为什么怀疑我?我想听听理由。”
“我刚说,医生他们袭击了殷邈,而且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她的那双瞳孔”景辉伸出两根指头,指指自己的眼睛,“连我们都不知道她的能力,他们却知道了,所以……”
“有人出卖了……”
“没错。”
“不是我”雁沉轩又摇摇头,“我刚才知道这回事的。”
莫景辉一筹莫展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倒希望是你,这样轻松很多。”
-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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