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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檀云心想柳素晨这行事倒磊落,因素来不爱多管闲事,因此只撵了柳素晨的丫头,就并未再过问这事。(.la 无弹窗广告)
没过两日,许是觉得家里不及庙里清净,戚氏便重又去了庙里,因人老了寂寞的很,便将柳茜晨领着去了。
待戚氏走后,小顾氏便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柳叔秋成亲的事宜,虽有沈氏闲在家里,小顾氏却不敢请沈氏帮忙,只叫了柳绯月帮衬着。
待过了几日,柳檀云听说柳素晨也去帮小顾氏了,便想柳素晨还是有些法子的,小顾氏自然是乐意将庶女嫁给侄子,也叫侄子能有个依靠。
却说进了九月下旬,何老尚书因何循明年要参加春闱,也不提去乡下的事了,便跟柳老太爷将这柳府花园当做乡下一般,闲来挥毫泼墨作诗,又或者两人穿了蓑衣雨中垂钓。
一日柳檀云因挺说柳老太爷新近睡梦中总是咳嗽,于是便做了冰糖雪梨端去给柳老太爷,过去了,恰见何役红着眼睛坐在柳老太爷、何老尚书面前。
柳檀云将碗摆在柳老太爷、何老尚书手边小几上,就去打量何役,只见何役一张脸疲惫非常,许是无心收拾,下巴上就长着几根直挺挺的胡须,眉头紧蹙,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情。
“柳丫头,你新近可跟红叶去信了?”
柳檀云笑道:“骆家人不喜欢我,便是我去信了,也没人回信。倒是绯月去了一回信,回来的信是旁人写的,只说红叶如今身有微恙,不能出门。”
何役愣住,似是极为惭愧一般,半日咬牙道:“祖父,我就娶了她吧,大不了领着她出了京城。”
何老尚书笑道:“你这果然是英雄行事。”说着,接着吃雪梨,也不理会何役。
柳檀云犹豫一番,问道:“五哥,你为什么把玉钩给了红叶?”
何役一愣,说道:“红叶说她喜欢。”
柳檀云心里叹息一声,心想果然如此,瞧见何循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她身边,便跟何循一点头,然后向外头去了,心想骆红叶要自己想明白这事才好。
柳老太爷说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倘若是因你大哥说红叶嫁不出去,就要这么着,那大可不必,他们家的女儿如论如何都是嫁的出去的。”
何役嘴唇蠕动两下,须臾,松了口气,说道:“那我就不娶了,都怪大哥说的那样吓人。”
何老尚书嗤笑道:“红叶便是嫁,也难嫁个好人家。”说完,瞧见何役又面带豫色,暗道这么些年了,何役旁的事还好,遇到这种人□务,就有些拎不清,依稀就如早年柳檀云领着苗儿戏弄他时的情景,便气道:“你怎这般耳根子软,听旁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何役说道:“是祖父说的。”
何老尚书将碗重重地放到小几上,咬牙道:“便是我说的又如何?虽说旁听则明,兼听则暗,便是循小郎因檀云喜欢红叶,任我、你大哥说红叶不好,还要帮着想一想有什么法子叫红叶进门,怎到你身上,你就似一点主意也没有的?你总该在心里有了主意,若要娶,便想了法子去娶。”
何循忙接着道:“若不娶,就去跟红叶说清楚,红叶指不定以为是咱们家拦着你,叫你不能娶她呢。”
何役说道:“但是方才柳丫头的话里是说红叶如今出不得门了。”
何循想起骆丹枫使坏一事,便对何役笑道:“你就上门去,跟骆丹枫说你有话要跟红叶说清楚,叫他帮着你。为了红叶的名声,怎么着,骆丹枫那人都会帮着你。”
何役犹豫道:“但倘若骆丹枫逼着我娶了红叶呢?”
何循笑道:“这倒不怕,骆家如今还不甘心弃了敏郡王那头的好亲事,听檀云说早先骆家跟睿郡王府的亲事就是一波三折,最后到底因骆家神通广大,那亲事才成了。(.la 棉花糖)如今细说起来,不过是红叶任性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何役听了何循的话,松了口气,说道:“我这就是去找了骆丹枫,跟红叶说清楚。”
何循道:“那你去了就将你跟红叶的事说给他听,然后不听他说话,只说要见红叶。不然你被他说服又回来了,看我们怎么瞧不起你。”
何役点了头,就向外头去了。
何老尚书叹息道:“什么时候役儿才能有了自己的主意?”说着,叹了口气,对何循道:“去跟云丫头说,就说我晚上想吃一道酸醋鱼,要做得甜一些。”
何循笑道:“烟熏火燎的,祖父叫厨房里的嫂子们做就是。”说着话,身子就一动也不动。
柳老太爷满意地点头,对何老尚书笑道:“循小郎倒是个好女婿。”
何老尚书摇头道:“可惜不是个好孙子。”说着,又白了何循一眼,却又将早先要为何役奔走为他求了差事的心思息了,暗道该叫何役再历练两年,由着他自己胡闹去。
被何老尚书嫌弃的何役当真去衙门找了骆丹枫,又闪闪烁烁地将他跟骆红叶的事说一回。
上回子骆红叶红着眼睛从柳家出来,骆丹枫就有所怀疑,此时听了何役的话,不亚于五雷轰顶,暗道骆红叶看着没心没肺,怎就这样糊涂地看上了何役了?想着,待要劝何役几句,又见何役急躁地催促他领着去见骆红叶,于是怕何役在衙门里声张出来,忙告了假,领着何役向骆家去。
路上骆丹枫打听了两句,听说是骆红叶单相思,于是越发羞恼惭愧,待进了骆家,领着何役进了他书房,便叫小厮们回避,请了骆红叶过来说话。
因是骆丹枫开口,旁人也不疑有他,便去请了骆红叶过来。
何役瞅了眼骆丹枫的小厮,说道:“那小厮倒是清秀。”说着,身子便向一旁让了让,似是要跟骆丹枫远一些。
骆丹枫面上笑容一滞,心想他喜欢清秀小厮的话,定是叫骆红叶宣扬到何役耳朵里去了。
没一会子,骆红叶便由着人领进来,骆红叶身边的婆子瞧见何役在,便愣了一愣,骆丹枫忙对那婆子道:“妈妈放心,若是祖母问起来,自有我回了祖母。”
何役闻言,心想这婆子是骆夫人派来看着骆红叶的,待那婆子走后,便去打量骆红叶,瞧见骆红叶面庞苍白,一双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竟是比西施还要病弱几分,比飞燕还要窈窕许多。
骆红叶见何役来,一时也忘了埋怨何役来得迟,便笑道:“五哥。”只喊了一声,见何役也瘦了许多,便觉何役跟自己一般也想着自己的,于是又笑了。
何役不曾见过骆红叶这样柔弱的笑,咬了咬牙,暗道何征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是开口道:“红叶,我心里只将你当妹妹,大哥说你为了我胡闹一番,坏了名声,你大可不必如此。”说着话,见骆红叶一双狭长凤眼里氤氲出雾气,再说不下旁的,也不跟骆丹枫告辞,转身向外头去了,出了门,听到骆红叶的哭声,就赶紧向外头去了。
何役出了骆家,在街上游荡一回,总是不由地想起骆红叶梨花带雨憔悴模样,于是也不乐意回何家,叫小厮回家收拾了他的衣裳兵书,便策马出了城,向乡下去了。
却说何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骆红叶哭了半日,由着骆丹枫安慰她,先还疑心是骆丹枫逼着何役来说那绝情的话,后头想想何役的性子不是旁人逼得了的,便是旁人哄骗了他,那也说明是他没心。
骆丹枫见骆红叶哭了一会子就安静下来,对她说道:“如今敏太妃又病了一回,虽与你不相干,但好事之人都说你将敏太妃吓着了,这么些日子,你也不曾当面去赔不是,且听了哥哥的话,就过去一回吧。不为了你自己,也该为了祖父、祖母,如此也不枉他们疼你一场。”
骆红叶一片芳心成了死灰,暗道何役又不喜欢她,她这么着又算什么?又想起柳檀云的话,便想自己先去跟敏太妃赔不是,骆夫人见她和软了,定然会许了她去柳家,见了柳檀云,得了她的安慰,自己心里也舒坦一些。于是就点了头。
骆丹枫难得见骆红叶服软了,暗道由着何役来说两句话也不是没有好处,便忙叫人领着骆红叶去洗脸收拾一番,然后领着骆红叶去见了骆夫人。
骆红叶服软,骆家人自然是欢喜的,便是跟敏郡王的亲事不成,也不能平白得罪了人。
于是没两日,骆家给敏郡王府上递了帖子,等了两日,敏郡王府上才捎了消息过来。
待到那一日,骆红叶打扮的很是斯文,便随着骆夫人进了敏郡王府里头,先去见了敏太妃。
敏太妃此时躺在床上,见着骆红叶,待要嫌弃她任性,又见她此时竟似个舶来的玻璃人,一碰就碎一般,暗道这骆红叶难不成是自己个惶恐成这样?不好跟骆红叶计较,就不冷不热地敷衍着,只舀了话敲打骆夫人。
骆红叶早先闭门不出,没瞧见骆家夫人们对着敏太妃是什么样子,此时见到了,又忍不住愧疚起来,心想骆夫人素来疼她,便是她常去何家,骆夫人也由着她,此时自己又连累骆夫人在敏太妃面前低三下四——且何役终究不喜欢她。
忽地,人说敏郡王捧了汤药进来了,骆红叶忙要回避,骆夫人有心拉骆红叶见见敏郡王,一时又没拉住她。
骆红叶匆忙地进了暖阁里,进去了,就愣住,瞧见七皇子坐在这隔间炕上下棋,便窘迫地站着,听着外头人说敏郡王进了屋子,因早先人提过敏郡王跟她的亲事,又不乐意出去见敏郡王,于是手足无措地站着。
七皇子唯恐骆红叶看出敏太妃这是有意要寻骆家不是才装病的,就将对面敏太妃原先下的白棋向自己这边拉了拉,做出自己跟自己对弈的模样,没承想骆红叶背过身去,压根没留心他这边。
七皇子咳嗽一声,见自己一咳嗽骆红叶颤了颤回过头来,便指了指棋盘。
骆红叶哪有心思下棋,只当七皇子叫她坐,于是就坐过去了,虽过了几日,但一腔柔情付诸东流,哪里是几日就能好的,于是又掏了帕子坐在炕上抹眼泪。
七皇子咳嗽一声,只当能将骆红叶吓住,谁知骆红叶这会子正伤心便瞪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心里想着这骆家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便笑道:“骆姑娘,九叔在外头,你不去见一见?”
骆红叶一怔,说道:“敏郡王是你叔?”虽不曾见过敏郡王,但想来敏郡王跟七皇子是一辈人。
七皇子愣住,说道:“敏郡王是我叔。”
骆红叶只问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也不哭了,侧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听见骆夫人又跟敏郡王赔不是,心里又难过起来。
七皇子见骆红叶愣愣的,便说道:“可是担心叔祖母怪罪你?”
骆红叶不言语,七皇子又问:“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如今叔祖母心里的气消下去了,你年纪又小,性子还是能扭回来的……”
骆红叶素来最恼这话,骆夫人等人每常说如今纵着她,日后掰正她的性子就好,于是不由地冷笑道:“扭回来?做什么我要扭回来?难不成我的性子里只有肆意妄为,就没有旁的了?”
七皇子方才那几句话,不过是要显示自己平易近人,不料惹到了骆红叶,又跟骆红叶不熟,于是就住了嘴。
外头人听到了骆红叶的话,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只得将七皇子、骆红叶请了出来。
骆夫人瞅见敏太妃房里藏着一人,便知敏太妃今日的言语并不诚心,暗道这么瞧着,就似敏太妃有意敲打骆家,还未放弃跟骆家联姻的事,心中一喜随即又有些怒气,心想敏太妃也有意联姻,却不住地敲打她,未免显得他们骆家太叫人看轻了,于是不顺着敏太妃方才的话提起骆红叶跟敏郡王一事,见过了七皇子,便假托敏太妃还有贵客,也不停留,就领着骆红叶告辞。
待骆夫人、骆红叶去了,敏太妃蹙眉道:“那丫头果然太过任性,便是要回避,也没见过自己横冲直撞进了旁人家屋子的。”
贺九笙笑道:“听说骆家姑娘跋扈的很,方才瞧见这么个楚楚可怜的人,我还当不是骆家姑娘呢。”
七皇子笑道:“这骆姑娘性子着实是急躁了些。”又想竟然连他跟敏郡王的辈分也不知道,可见这姑娘素日过得太逍遥,压根不问俗事。
贺九笙笑了笑,说道:“母亲,我见那姑娘并非恶人,想来日后母亲细细教导,也未必不能收了她的性子。”
敏太妃冷笑道:“既然他们都撺掇你娶,我便蘀你跟太后求就是了,随是怎样的丫头,我就不信降服不了她。”嘴上这般说着,到底不喜骆红叶的性子,心觉骆红叶配不上贺九笙。
这他们自然指的就是那群皇亲国戚。
贺九笙只是笑,虽也不缀被那群兄弟子侄摆布,但一时半会,也不能跟他们撕破了脸。
七皇子在这边瞧着,将手搭在贺九笙肩膀上安慰他,随即心想骆红叶听到一句要将她的性子扭过来,就不顾身在敏郡王府发作起来,这样的性子,只怕改不过来——若当真要改,这骆红叶又未免太可怜了一些。
“太后过两日要再召见骆家姑娘,九叔心里若有了决断,我便蘀九叔说就是了。莫管伯父们的话,咱们并不缺骆家这一门亲事。”七皇子说道,对着贺九笙一笑,心想那些王爷们逼着贺九笙娶骆红叶这么个跋扈的女儿,也是为了给他增添助力。
贺九笙闻言,忙道:“廷清,也不全为了你的事,一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倘若叫人知道他看上柳檀云,柳檀云急着嫁了,看上骆红叶,骆红叶闹着不肯,岂不是叫有心人有意传出些难听的话来,“二是那骆姑娘虽胡闹,却心思单纯,竟只会使出一些胡闹的法子来叫我们退而却步。总归我们家里人口简单,若是叫她进来,也不怕家里生出什么事来。”
七皇子贺廷清听贺九笙这般说,摇头笑道:“九叔莫要太为难自己。”说着话,因时辰不早了,便赶紧回了宫。
过了两日,太后果然又召见了骆红叶,此时骆红叶因对骆夫人等人的惭愧,又收了柳檀云、柳绯月逼着骆丹枫给她的信,看了信,又痛哭了一日,随即也不哭了,心里想着柳檀云说的对,没得为了谁糟践自己一辈子的——况且何役又不喜欢她,想着,便将玉钩托着骆丹枫还给了何家,然后振作起来,也不提去柳家了,虽依旧没有多大精神,却不似早先那般要死不活的。这会子收拾一番来到太后面前,就叫人觉得她有两分沉静了。
太后上回子叫骆红叶陪着她吃饭,瞧见骆红叶憋不住时还活泛地说两句玩笑,这会子见她不敢说了,只当是骆红叶伤了敏太妃之后怕了,便拉着骆红叶问:“这么些日子都在家里做什么?”
骆红叶笑道:“回太后,陪着祖母做针线呢。”说着,就微微缩了手。
太后舀了骆红叶的手看,见上面有两个针眼,便忍不住笑了,又问:“往日里都做什么去了?竟是这会子才学的。”
骆红叶笑道:“往日里每常随着柳家姐姐们玩。”
太后问一旁的老宫女,“早先循小郎穿的衣裳就是柳家做的吧?”
那老宫女笑道:“可不是么,奴婢记得是一身的白毛小狗,看着很是喜庆呢。”
骆红叶笑道:“姐做什么都好。”
太后笑道:“你这姐说的是柳家檀云丫头吧,上回子她闹到何家,你也跟着去了?她是如何闹的?”
骆红叶早被柳檀云教导过,此时笑道:“姐领着我进了门,我还当她要如何,没承想,她进去了就问厨房在哪里,然后进了厨房,叫人准备了菜蔬,就洗了手做起饭来。”
因太后也是健谈之人,没一会子,这骆红叶就也活泛起来,陪着太后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
中午太后照旧赐宴,留了骆红叶吃饭,又跟上回子一样喊了七皇子贺廷清过来。
贺廷清见着骆红叶也不讶异,陪着太后吃了饭,便要走,不想又被太后留下说话。
没一会子,贺廷清看见骆红叶又忍不住露出本性,不时跟太后顶上一句,先觉好笑,后头心里又泛起嘀咕,暗道太后若不是当真喜欢骆红叶,那这般忍着骆红叶,便是另有所图的了。
待骆红叶走后,太后问贺廷清:“小七,敏太妃可还好?”
贺廷清忙道:“叔祖母并无大碍,且上回子骆姑娘亲自去赔了不是,叔祖母见骆姑娘也是性善之人,也就不跟骆姑娘计较了。”
太后笑道:“如此也好。你看骆姑娘如何?”
贺廷清说道:“孙儿看着皇祖母喜欢她,可见她的性子是好的。”
太后笑了笑,说道:“你说好就好。”
贺廷清听到太后这意味不明的话,一时愣住,再看太后,又见太后还是一副疼爱他的模样,便没有多想。
过了两日,贺廷清正在敏郡王府与贺九笙说话,忽地小太监跑来道:“皇子,陛下召皇子见驾。”
贺廷清忙问:“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满脸喜气地说道:“定是好事,奴才一早就听到喜鹊叫呢。”
贺九笙说道:“莫叫陛下久等,你快些去吧。”
贺廷清答应着,便进了宫。贺九笙在家中等着消息,闲来无事,又琢磨起炒莲子来,因此时嫩莲子没了,待要试验一番也没有莲子,只能作罢。
过了半日,宫里就传出消息,却是说贺廷清被封为逸王,骆红叶为逸王妃。
贺九笙听到这消息便愣了半日,将那逸字想了半日,不禁心里一凉,心想有了这么个闲逸的封号,陛下是要七皇子安心做个闲王了,想着,又疑心是何家与柳家联姻,叫王爷们慌了手脚,动静大了,惊动了陛下。
又过了足足七八日,贺九笙才又见到贺廷清,先是道声恭喜,随即却没了二话。
贺廷清对着贺九笙笑道:“早先我还觉叫叔祖母将骆家姑娘的性子掰直,骆姑娘就未免太可怜了一些,如今看来,却也不用那么着了,总归母妃前两年去了,父皇皇祖母也是乐意看着我有个肆意妄为的王妃,倘若她改了……”说着,不由地哽咽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出身皇家,又得陛下太后宠爱,自己又有两分能耐,不免就生了妄想,没承想这妄想还只是个苗头,便被陛下太后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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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贺九笙待要对贺廷清说一句从长计议,又不知在贺廷清息了那念头后又怂恿他是对是错,便苦笑道:“原本是留给我的媳妇让给了你,你可是强了你婶子呢。”
贺廷清闻言,不由地笑了,心想是自己一时忘了自知之明,只当有了太后、陛下的宠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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