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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基地的窑炉中,连续几天都在烧制一种体积不是很大的玻璃瓶子。玻璃的制造对于狩猎者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他们很早就发现,一些堆砌在火边的砂石,经过长时间焙烧后,会溶解成一种晶莹透亮的物质。久而久之,玻璃的烧制,自然也就成了公开的秘密。只是为温饱所奔波的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专门烧制这种既不能穿,也不能吃的漂亮东西。肚大口小的玻璃瓶,装满硫酸。瓶口则用软木塞住。其中插上一根细小的玻璃管子。底端用黏土塞紧。利用不甚严实的管道,向瓶中到进一些燃烧植物后溶解灰烬获得的钾碱溶液。使之相互发生作用。而后将两块独立的锌片,一片插进酸液充当阳极,一片插进钾碱充当阴极。然后,在两块钾碱中系上一条金属丝,顿时,一股化学反应后生成的电流,就能顺着金属线,从酸瓶中奔涌传出。一个酸甁发出的电能终究有限。然而,多个酸甁合并在一起,发出的化学电能,足以支撑一个小型的电报机工作。
至于收报机与发报机,结构也很简单。两个基地的站点上,将电线分别缠绕在导线的软铁块上。通电后,电流从从阳极出发,将铁块暂时磁化。再通过地面返回阴极。有了这条贯穿两地的微弱电流,利用最简单的敲击方式,就能以莫斯电码的形式往来信息。只是,在电线的制造上,天翔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因为,连通两地间所需要的铁丝,实在是太多了。天翔有铁。大量地铁。然而,要把这些坚硬的铁块拉伸成丝,却远远要比煅造金属物品艰难得多。为了达到目的,狩猎者们首先制造了一个拉丝模。那时在一块钢板上,钻出一些直径大小不一的圆锥形孔洞。可以使通过其中的铁丝。逐渐拉成需要的粗细程度。通过将铁块逐步拉伸,以这种最艰难的笨办法,获得一根合乎理想地铁丝。这项工作很困难。狩猎者们轮流上阵。硬生生地拖拽着铁丝的拉杆,在整个滑轮组的帮助下,费了整整近两周的时间,才得一了足够多的铁丝。
带领着庞大的新族群,小心地沿途铺设着连贯起来的铁丝。数天后,一支数量超过六百人的狩猎者队伍,出现在光荣基地的隐蔽入口。对于年轻族长地到来,以战风为首地留守者自然兴奋异常。在简单地安置好所有新来者之后,两名“探路者”坐在了一堆熊熊燃烧地篝火前。小声而仔细地攀谈起来。
“我觉得。那种向所有狩猎者提供食盐的海族人。他们可能会掌握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觉得呢?”天翔抓起一块烤熟的块茎,用力从中一掰两半,吸呵着烫嘴的热气,忙不迭地吃了起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就算你这次不来,我也准备过几天回希望基地那边一趟。”战风故作神秘地凑近天翔耳边,小声道:“猜猜看。这段时间,我在这里,有什么收获?”
天翔摇了摇头,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手中香气扑鼻的焖烤块茎。战风地脾气他很了解。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忍不住把发现拿出来炫耀一番。果不其然,在身边的口供中摸索了半天后,战风最终掏出了一副类似眼睛一般的古怪器物。
“瞧瞧吧!这是几天前,警戒哨兵在基地外围发现的东西。”
天翔停止了口中的咀嚼,小心地接过,认真仔细地端详起来。两块完全透明的片状晶体,在一层柔软的胶质物体的粘合下,并排结成一体。晶体交界处的中内,是一个略微倾斜的凸起。胶质环绕形成带状,中间还有一个小巧的金属扣子,用来收放胶带。
这东西天翔并不陌生。众多古代书籍中均有相关记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表示,就是三个字——“护目镜”。
据说,所有的海族人头上,都会戴着一副这个的眼镜。天翔微皱着眉头,反复地观察着手中的护目镜。他一直对那两块片状晶体很感兴趣。但是却丝毫分辨不出,那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那种材质既不是玻璃,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矿石。它很软,应该是某种动物身体上的器官。
“就发现了这个?别的呢?还有别的吗?”天翔轻轻地将手中的护目镜放在一边,从地上捡起未吃完的块茎咬了一口,这才说道:“和这东西一块儿被发现的,还有什么?”战风没有说话,只是从身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块光滑的黑色物件递了过来。
这是一块胶皮。一块与粘合眼睛胶带明显属于同种物质的胶皮。只不过,它很薄,很轻。上面还沾有不少已经变黑的斑块。
那是血迹。是鲜血空气中干涸后形成的板结块。天翔把胶皮凑到面前闻了闻。小心地用指甲抠下一声奇硬的血块,放进口中细细舔了起来。“咸的,是人血。”
“没错,的确是人血。”战风笑了笑,轻声道:“我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这上面的血块溶解后,获得了与人血完全一致的结果。呵呵!天翔,你能想象得到吗?那些古怪的海族,很有可能就是人类。”
“不属于狩猎者的人类……”天翔喃喃自语。“当然,这还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毕竟,血迹的来源,很有可能是别人所留下。更何况,从来没有任何人看见过海族的真实面孔。”
“正因为这样,他们是人类的可能性才相当大。”天翔沉声道:“你想过没有。他们之所以每次出现都那么神秘,很可能就是想要隐蔽自己。他们不希望别人发现,海族也是人,也是与普通狩猎者一样地人。”“但这仅仅是猜测。我们没有证据。单凭这么一块胶皮上的血迹,实在说明不了什么。”
“是谁发现这东西的?现场还有什么其它别的痕迹吗?”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战风摇头道:“警戒哨兵发现后。马上就通知了我。现场周围地环境我也都看过,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这两件东西,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我想,是时候与那些神秘地海族接触一下了。”“……你真是这么认为?”思虑良久,天翔语气沉重地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战风颇有些惊讶。
天翔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拾起盛水的瓦罐,仰脖灌了几口,用袖子擦了擦嘴后,这才幽幽地说道:“我……海族很可能会与其它生物也有接触。”
“你的意思是……”
“类人、尸人。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许多古人制造,或是依靠它们自己进化的怪异生物。海族,是否也会与他们有同样的接触?毕竟,我们对他们目前一无所知。”
战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你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对海族。应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我不知道。”天翔摇了摇头:“对于我们来说,海族是陌生人。尽管刘睿此前曾经与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但仅仅也只是局限于交换食盐。上次我让人带给你的消息看了吧?我万万没有想到,从海族手上居然还能换回武器。虽然只是一把手枪,可其中的意义绝对不可小窥。更何况这种神秘地种族,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其它地变异智慧生物,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照你这么说,海族是敌是友暂时还不明了。那么,我们能够做地事情就只有一件。。。。。。”
“强大!”天翔接上战风的话题道:“只有强大,我们才能不再惧怕任何威胁。类人也好,尸人也好,尽管它们再强悍,再有力量。终究都是生物,都会被毁灭。海族也是一样,虽然从未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但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力量,就根本不用顾虑其它的问题。甚至,我们还能逼迫他们,为我们提供足够的盐。”“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你居然有这么大地野心。”战风笑着,冲着天翔肩膀上给了一拳。
“不是我有野心,而是没有办法。”天翔的神色依然凝重:“说真的,我也是从血虫族长临死前的那种绝望眼神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在没有任何抗拒能力的情况下被人砍下自己的脑袋,这种事情,我实在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试想一下,如果是你处在与他相同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地去死吗?”战风没有说话,一时间,令人压抑的静默笼罩了两个人的狭小空间。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肆无忌惮地响起。“目前,整个族群有一千四百多人。加上我带来的人,光荣基地里的族人数量已经超过了一千。从刘睿最近的一些动作来看,虽然并没有完全能够使我相信他的忠诚,却也多少能够放心。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应该还算是一名人类。有你和他在希望基地主持的话,周边的狩猎部族绝对不可能对你们形成威胁。只是,在枪械的使用上,我希望你能仔细一些。子弹的数量虽然很多,但是我们目前根本无法自己制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开枪。”说到这里战风忽然皱了皱眉头:“只是,对于那种变异后的类人,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哦?怎么这么说?”天翔奇道。
“还记得那个被关起来的变异类人婴儿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一句话恐怕说不清楚,我想,你还是自己去看看比较好。”
战风的话,使得天翔颇有些疑惑。变异类人地情况他是知道的,临走时他也反复叮嘱留守者必须将其看好。难不成,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双头类人怪婴。又产生了其它新的变化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天翔在战风的引领下,来到了满是铁笼的囚室。饶是有着充分思想准备地他,也还是被眼前的怪异情景吓了一跳。一个四肢健全,体貌端正的少年,正紧攀住囚笼的栏杆,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高兴地看着走进房间的两个人。
“吧---吧吧------”
这是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朝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这......这是......”目瞪口呆的天翔。指着笼子里地少年。结结巴巴地问道。“很吃惊是吧?”战风摇着头苦笑道:“第一次看到他地时候。我你地表情也差不多。没错,它就是那个双头类人婴儿。你恐怕根本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光滑的皮肤,整齐的五官,还有一头浓密的漂亮毛发。
“这。。。。。。这怎么可能?”天翔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疑惑地问:“这根本就不像是类人啊!如果仅从外表上看。它应该。。。。。,”“应该是一个人。”战风接过话来:“没错,无论是从外表的任何一处来看,它都应该是一个人。而且,你听到它在说什么了吗?”
“吧--吧吧----”
几声仿佛婴儿学语般的依呀,从囚笼中不间断地发出,好像一柄柄重锤般,撞击着两名“探路者”地心。
“谐音。。。。。。就是。。。。。。就是。。。。。。爸爸。。。。。。”
这样的解释显然无比荒谬,但却是无人能够否认的事实。因为,发音者,就是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这不可能,不可能。”天翔瞪着双眼,喃喃自语。“的确不可能,但这是事实。”战风叹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相信。如果不是那天我无意中进来给他喂食。恐怕直到现在都。。。。。想想看,一个类人,居然冲你叫爸。。。。。。
“等等,跟我来。”沉思中的天翔突然抬手止住了他的说话,一把将他拉起,拔脚就往外走。
“去哪?”被迫小跑的战风有些诧异。“苏雅,去找苏雅。”天翔头也不回地说道:“让苏雅来试试,看它会有什么反应。我想,你应该没有让女人与这个小东西接触过吧?”
“女人?当然没有,她们根本就不愿意靠近这里。。。。。。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这。。。这这可能吗?”
战风不傻,天翔的话他多少懂得几分意思。只是,如果是真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与惊骇,顿时弥漫了战风的全身。
“我也不知道。试了才清楚。”天翔的急促的语气与平常无异。只是,如果仔细分辨的话,不难发现,其中明显多了一丝紧张的颤音。
不多时,两个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囚室中。当然,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神情万分惊恐的苏雅。“别怕!它被关着,伤害不到你。”天翔拉过身后的女人拥在怀里,凑近其耳畔柔声道:“我会保护你,别害怕。”
苏雅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惊惧之色也消退了不少。只见她一面紧紧抓住天翔粗壮有力的手臂,一面从身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块黑硬的虫肉干,小心而缓慢地走近囚笼。用颤抖的手指,拈起肉干的一角,仿佛是抛弃一件令自己无比厌恶的东西般,将肉干扔进笼边的食物槽后,立即像是被针扎似的猛缩了回来。小类人似乎很喜欢这块意外获得的食物。笑嘻嘻的它灵活地从槽中将肉干抓过,美滋滋地端坐在笼中大嚼起来。充满喜悦的眼睛还不时瞟过外面的三人。只是,在看到苏雅的时候,定了下来。在仔细打量过对方全身之后,小类人停止了咀嚼。转而冲着笼外的苏雅依呀嚷道:
“姆吗…无马…拇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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