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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更衣室没上锁的话,女更衣室再怎么上锁,岂非也是毫无意义?」
大谷的疑问很正常。前面说过,更衣室中央以砖墙隔开,分成男用和女用两部分,但是,墙并非由地板到天花板,而是为了通风,和天花板间有约五十公分的空隙,也就是说,只要想做的话,可能由男更衣室爬墙侵入女更衣室!
「其实,女老师们以前也要求将男更衣室门上锁,但却很难付诸实行,不过……以后一定会特别注意。」
「对了,顶住门的木棒是以前就有的吗?」
「不!」我摇头,「从未见过。
「这么说是有人带进去的喽?」
我情不自禁凝视着大谷。
「有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村桥,又会是谁?但是,大谷似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无特殊表情。然后,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脸来。
「村桥老师是单身汉?」
「是的。」
「他有意中人吗?你知不知道?」
我一面对他这种表情很不愉快,一面故意板着脸孔回答:「我没听说过。」
「平日有交往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以无法理解的眼光望着我。那种眼神并非认为我说谎,而是不相信村桥没有女朋友!
「对不起,村桥老师的死因是什么?」我问。
大谷怔了怔,立刻简短回答:「氰酸中毒!」
我听了,沉默不语。因为,这是太普遍的毒药了。
大谷继续说:「尸体附近掉落一个纸杯,是餐厅自动贩卖机盛装果汁的杯子,我们判断杯内掺入氰酸化合物。」
「会是自杀吗?」我忍不住问出从方才就一直想问的话。
大谷神情僵凝了:「这是有力的假设之一,不过,在现阶段无法肯定。当然,我也希望只是单纯的自杀。」
听他的口气,我直觉的认为这位刑事认定村桥是被杀?当然,目前这种情况下问他,他也不会回答。
大谷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最近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即使和村桥老师无关也没关系!
我踌躇不决是否该告诉对方有人企图狙击我的事。事实上,见到村桥的尸体时,我脑海中最先掠过一种可怕的想法:他是代我而死!
「也有人想杀我?」
我差点脱口说出这句话。但是,见到大谷那猎犬般的视线之瞬间,话又缩回去了。一方面也是我曾答应过校长,尽量避免让警方知道此事,另一方面则是我不希望让这个猎夫般的男人追查我的身边琐事。
因此,我只淡淡回答:「如果我有所发现,一定会通知你。」
走出会客室,不知何故,我深深叹口气。感觉上肩膀的肌肉都僵硬了,也许,我还是很紧张吧!
惠子和藤本他们在隔壁房间等着。一见到我,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似的迎上前来。
「好久喔,是问些什么呢?」惠子担心似的问。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换上制服。
「很多问题!我只是据实回答。」
三个人本来还想问什么,但是,见到刚刚坐在大谷身旁记录的年轻刑事跟在我背后,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杉田惠子小姐是吧?请进。」
惠子不安的望着我。我默默颌首,她也点点头,以镇定的声音回答刑事:「好的。」
惠子进入会客室之后,我向藤本和掘老师大略说明侦讯内容。这时,两人脸上的不安神情消失了,大概认为自己不可能牵扯到什么麻烦吧?
没多久,惠子回来了,她的表情也好像稍微缓和些。接下来是藤本,最后才是崛老师。掘老师出来时已经八点过后。由于今天已没事可干,我们四人一起回家。途中,他们三人所说的被侦讯内容如下:惠子是共同发现尸体的人物,不过,她所叙述的当时之状况,和我所说的完全一致。只是,她又扮演了和警方连络的重要角色。
藤本是最后利用更衣室的人,刑事讯问的重点在于他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室内的状况和发现尸体时的状况是否有什么不同,他的回答是「没注意到」。
刑事对崛老师的讯问百分之九十和更衣室门的锁有关,譬如什么时候开锁入内?什么时候上锁外出?钥匙放在何处等等。
掘老师的回答是:「放学后,我立刻找校工拿钥匙,三点四十五分左右开锁进更衣室,四点左右出来,又将门上锁。钥匙一直携带在身上」。
当然,这中间无人进出更衣室,也未听到男更衣室传来声响。
藤本是三点半左右离开更衣室,所以这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接着,掘老师又证言女用储藏柜有一部分湿濡,是靠门口的储藏柜。关于这点,警方似乎也注意到了。
此外,三个人都被问及两个共同的问题:一是关于村桥之死,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一是,村桥是否有女朋友?
他们三人都回答「不知道,也不知村桥有女朋友」。但,我无法了解:大谷为何如此拘泥于村桥是否「有女朋友」呢?
「或许是调查的惯用手段吧?」藤本轻松地说。
「大概吧!但是,我总觉得过度拘泥于这个问题。」我说。
没有人回答。我们四人默默并肩走向校门。不知何时,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消失了。
掘老师突然喃喃说:「那位刑事会不会认为村桥老师是他杀呢?」
我不自觉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侧脸。惠子和藤本也跟着停下来。
「为什么?」
「没……只是有那种感觉。」
藤本大声接着说:「若真是那样,就是密室杀人了,这倒有意思。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我明白他的心情:他是不想认真去思考杀人的可能性!在校门口和藤本及掘老师分手。他们都是骑脚踏车上下班。我和惠子互相对望着,彼此深深叹口气,才开始缓步往前走。
「简直像作梦呢?」边走,惠子边喃喃自语。她的声音也失去了气力。
「我也有同感,很难想像是现实发生的事。」
「会是自杀吗?」
「这……」
我摇头。但,感觉上不太有此种可能!村桥并非会自杀那一类型的人,甚至可说是宁可伤害别人,自己也执着于要活下去。那么,唯一可能就是他杀了。
我想起藤本刚刚所说的「密室」名词。确实,更衣室是密室没错,但,如小说作者所创作的各种「密室杀人」一样,这次事件中是否也隐藏有诡计呢?何况,大谷刑事岂非也指出不能构成密室之疑点?
「确实以木棒顶住门吧?」
「没错,你不是也知道吗?」
「是这样没错……」惠子似在思索什么。
不久,我们抵达车站。她搭不同方向的电车回家,所以经过剪票口后,我们就分手了。
紧抓着车顶的拉环,我边看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边思索着村桥死亡之事。
不久前才在我身旁发牢骚的男人,此刻已离开这个世间,若说人的一生就是如此,那也就算了,但是,生命的结束来免也太仓促、太缺乏余韵了?
即使这样,村桥为何会死在更衣室呢?就算他是自杀,那里也并非他会选择的死亡地点?设若是他杀呢?对凶手而言,更衣室是最佳场所吗?或者是有非更衣室不可的原因?
想着这些事情之间,电车进站了,我步履蹒跚的走下月台。透过沉重的步伐,我再次深深体会到自己非常的疲累。
从车站步行回家约十分钟。
我住的是搬来这里时所购买的公寓,虽然只有两房两厅的格局,但因没有孩子,感觉上不会很窄!
脚步沉重的爬上公寓阶梯,按门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晚回家了。
链锁和门锁的声音响起后,门开了。
「回来啦?」裕美子和往常一样的说。
室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心情些微平静下来了。我将发生的事件告诉裕美子,她惊讶得停下筷子。
「自杀吗?」
「这……详细情形还不清除。」
「明天看报纸就知道啦!」
「嗯。」
但,内心却颇怀疑,因为警方也无法当场判断是自杀抑或他杀。眼前浮现大谷刑事锐利的视线!
「他的家人……一定乱糟糟的。」
「幸好他是单身汉。」
我考虑是否该告诉裕美子也有人想狙杀我的事,但,还是说不出口。如果说出来,也只是让她担惊受怕而已,于事无补。
这一夜,我辗转无法成眠。不仅是脑海中村桥的尸体忽隐忽现,而且,在思索他死亡的意义时,神志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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