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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儿,卫美人缓缓起身,绿意白裤,窈窕动人,优雅地一旋身,扭着纤腰,款动翘臀,袅娜地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薛老三,痴痴发愣,良久,呓语道:“有这样为我出气的?什么呀,整个儿一裹乱!”
……
“哼哧,哼哧……”
蔡京扶着黑褐的木墙,弯了腰,胸腔不住高低起伏,宛若破风箱,通红的小脸儿汗液密布,啪嗒啪嗒,转瞬就在木板上滴出一滩溪流。
“蔡主任!”
“蔡处,您这是!”
“首长,您这是干什么呀!”
严宽,苏全,赵明亮抢进门来,瞅见室内的摆设,齐齐惊叫出声。
原本颇为奢华的办公室,此刻简直好似遭了洗劫一般,满室狼藉,珍贵的真皮沙发翻倒,水晶茶几破碎,华丽的红木办公桌从中断成两截,屋内几乎没一件儿囫囵的物件儿。
“都怪姓薛的,欺人太甚,仗着是一把手,罔顾组织原则,什么东西……”
赵明亮跳脚大骂,双手扶着蔡京,满脸痛惜,“首长,您千万别动怒,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有什么呀,就一张嘴。”
赵明亮副处,蔡京副科,副处管副科叫首长,其中之恶心,便是昔日的马屁之王严宽都听得眉头大皱,暗呼吃不消。
强忍着不适,苏全亦规劝道:“蔡处,别跟那家伙一般见识,他这七十万喊得容易,我倒要看看他从那儿弄回来这些钱,除这个外,待会儿那些刁民要工钱,我看这家伙如何应对,嘿嘿,会上说得多好听,由他一律承担,没钱拿什么承担,您就静等着吧,待其自败。”
“老苏,你说的我不同意,这姓薛的,你打交道不深,不知道这家伙的邪性,我可是深受其害,对其手段极是了解。这个人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他说了有法子应对,那就一定有法子,七十万对别人来说,算个事儿,对他来说,绝对不难,别忘了,咱们德江最大一笔投资,可就是他拉来的。不信,你走着瞧,傍晚解决农民工钱的事儿,对他来说,也绝对小菜一碟。”
和这几位不同,严宽吃薛老三的亏,吃得最是惨烈,对其狠辣,了解得比谁都清楚,这会儿,倒是持此吃亏之经验,攻击起苏全来。
苏全焉能不知薛向不好对付,他那番话不过是安慰蔡京,却被严宽拿住,挨了一通冷嘲热讽。
刷的一下,苏全黑了脸,“照严主席的意思,姓薛的就是三头六臂,无人可敌,咱们就什么也不做,抱头认输就是!”
严宽道:“姓薛的当然不是三头六臂,这家伙快倒霉了,实事求是地说,此人不好对付,咱们要跟他斗,需得记住两点,一者,齐心合力;二者,阴谋胜似阳谋。”
“练嘴谁不会,你严主席有能耐,方才的会上,就别让大伙儿吃那么大亏呀!”
苏全反唇相讥,短短几天,为争夺小圈子的话语权,他和严宽的关系迅速恶化,凡是严宽赞同的,他必反对,凡是严宽吹捧的,他必泼黑。
严宽呵呵冷笑,因着身子太过肥胖,只轻轻震颤,满身的肥肉就好似注水的气球,游走不停,“苏书记说的是,我是没那么大能耐,可并不代表别人没这么大能耐?”
“老严说的是谁?”
蔡京猛地扬起头,狭长的眼角,猩红毕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繁至简
“张彻!”
严宽猛地吐出个两个字。
“他?哈哈,你老严开得什么玩笑,要是那位张大主任灵,咱们在先前的会上,能吃那么大的亏?”
苏全冷笑道,“若不是张彻弄这出釜底抽薪,咱们根本不会被姓薛的装进去。”
严宽摆摆手,道:“咱们吃亏,也非是张彻无能,只能说姓薛的太狡猾,不说别的,就拿张彻那釜底抽薪之计来说,绝对是妙招,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况,就是个哑巴吃黄莲的下场,非脸面丢尽不可,可偏生姓薛的不是一般人,诡计多端。”
“姓薛的怎么不是一般人呢,一个肩膀抗俩脑袋,也不见他比别人多长个零件儿!”
“一般人?嘿嘿,想出那摊派的计策不难,可寻常人能有动辄拉来七十万巨款的本事?若非姓薛的砸出七十万,那摊派的法子首先就别想通过,正因他能砸出七十万,你我想反对也是不能,苏书记,现在你还能说姓薛的是寻常人物!”
苏全哑口无言,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没法子反驳,说服他的不仅是严宽这番话,而是回想薛向昔日所作所为,他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姓薛的是普通人,不说别的,普通人值得地委书记,行署专员联手收拾?
“老苏别较劲儿,老严你接着说!”
眼见严宽真的有料,蔡京无暇听二人斗嘴。
严宽道:“我先前说张彻有办法,绝非诳言,今次的釜底抽薪失败了,可我坚信那位张大主任还留有后手,不知道同志们有没有注意到,姓薛的离开的这两日,工地上的人头起了变化。”
“什么变化?”蔡京厌烦地摆摆手,“老严你卖得哪门子的关子?”
蔡京作色,严宽不敢卖弄,当即便将所察道将出来,再辅之自己的分析。
众人听罢,脸上颓唐一扫耳光,只差眉飞色舞。
蔡京笑道:“好你个老严,有两把刷子,这下我看姓薛的怎么逃!”
严宽连连摆手,谦虚道:“不是我有两把刷子,而是张彻厉害,论手段,到底是掌印过行署办公厅的,且也就他和姓薛的交道最多,最是熟悉,老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所以,我先前说的计之一,齐心合力,主要就是针对张彻的,张主任现在的确和咱们不远不近,不冷不热,可真到关键时刻,还是肯出手相助的,就拿今次之事来说,若非张主任及时插话,真让姓薛的把今天的事儿报上地委,咱们的仕途之路可就断送了。”
“再者,常委会总共九位委员,少了张主任,咱们才四票,达不到绝对多数。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团结张主任,都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事到此处,严宽也想通了,斗不倒薛老三,再是拍蔡京的马屁也没用,而要斗倒薛老三,少了张彻还真不行,不单是此人手段过人,而且,班子里张彻是二号,唯一一位能勉强和薛向分庭抗礼之人,份量极重。
“团结张主任我不反对,只是凭什么是咱们团结他,他不来团结咱们,据我所知,他和姓薛的梁子也极深,地委的心思,他张主任也门清儿,凭什么他自高自傲,稳坐钓台,而要咱们靠过去,哪边多哪边少,他不知道啊,更何况,咱这儿还有蔡首长呢。”
赵明亮一番言语,奴才味儿十足,听得苏全,严宽直欲作呕。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多少,大伙儿抱团儿就够了,别忘了,上头还有人正瞧着咱们呢,这两次出师不利,想必上头也瞧在眼里,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埋怨咱们呢,这当口,哪里还有闲工夫置气。”
吃一堑长一智,似乎真切地发生在了蔡京身上,经过几次打击,这家伙成熟了不少。
闻听蔡京点出“上面可能不满意了”,赵明亮,苏全暗自凛然,心里的小九九才暂时按捺了下来。
“严主席,您接着说,方才不是说了计之一么,这计之二,多用阴谋少有阳谋,又是怎么回事儿?”蔡京接着问道,“众所周知,阳谋胜似阴谋,乃是让敌人明知是计,仍旧得踏进圈套来,打个比方,当年领袖和老蒋争夺江山,领袖的‘打土豪,分田地’,便是阳谋中的典型,老蒋明知其威胁,却是无解,终于让领袖坐了江山!老严,你的计之二到底怎么讲?”
严宽不急不徐道“蔡主任说得在理,阳谋胜似阴谋,可这有个条件,那就是这阳谋让对方无解可解,可这种阳谋往往难寻难布。”
“照严主席的意思,咱们手里压根儿就没阳谋,那您照直说直接上阴谋诡计不就结了。”赵明亮快被严宽绕晕了,不满道。
“这个我来解释。”苏全插话道:“阳谋还是阴谋,其实都是相对的,对咱们来说,自以为是阳谋,没准儿用的姓薛的身上,只是笑话,这是认识的偏差,究其根源,只因为姓薛的此人能力太强,机变百出,就拿前次德江招商引资来说,梅山,银山开出近乎‘卖国条约’,可以算是阳谋了吧,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翻盘,德江毫无机会,可偏生在姓薛的手上,这不可能就化作了可能。”
严宽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咱们用诡计阴谋就成,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只要团结一心,小锯伐大木,火候到了,终能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说得好,他娘的,老子就跟姓薛的卯上了。”
说着,砰的一下,蔡京重重一拳擂在木墙上。
“严主席说得好是好,只是姓薛的有这么神么?”
赵明亮难得没附和蔡京的意见。
“有这么神?赵主任,差不多这个时候,工地那边该散工了,可你听见有人闹腾么,若是没领到所得,以云锦这帮刁民的尿性,能不闹腾?”
说着,严宽接过苏全散来的小熊猫,“就是到这会儿,咱们四个可有谁想出姓薛的是怎么化解这危局的么?”
赵明亮摇摇头,示意不能,又瞧瞧蔡京,瞄瞄苏全,这二位皆沉默不语。
“小冯,进来一下。”
忽地,严宽冲门外喊了一声。
未几,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悍寸头快步行了进来,先小心地冲屋内四人问好,才恭谨地问严宽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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