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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现如今,这几位的根脚,肯定都远远不如薛家。
可在衙内圈子里,祖上的辉煌,便是论资排辈的根脚。
在人家心里,你薛家人现在的确风光,可那不过是小人得志,在过往,就连薛安远也不得不是自家老爷子照片里的一个边沿人物,老薛家在别人面前牛,敢在老子面前牛么?
这帮人就好似当年的曾经风光的八旗破落户,越是落败,就越要维系尊严。
用他们的话说,老子就是在街上要饭,某某混得牛翻天的见着了,也得管老子叫声主子,并叩头请安。
因为,能让他们维系尊严的,也只有当年祖上的荣光。
且,薛老三在京城的威风,这几位外来户也只是听说,根本不曾得见,没见过自然就不会畏惧。
在他们心里,薛老三偌大威名,恐怕是山中无他们这些老虎,才致使薛老三这猴子称了霸王。
这不,时剑飞三两句一挑逗,这几位便嗷嗷叫地往薛老三身上扑。
正是因为如今和过去失衡,梦想没照进现实,自然只有踩薛老三这种大衙内来平衡心理。
却说,时剑飞瞧见薛老三面色不对,心中升起快慰,嘴上笑着道,“云二哥,现在可称不得安远同志,得叫安远首长,听说这次阅兵,也是安远首长出任阅兵首长呢。对了,我还没对薛市长道声恭喜呢。”
说着,一转头冲薛向道,“恭喜恭喜啊,你薛市长现在可是旭日东升,霞光万丈了,以后可得多多提携老哥啊,哦,不对,是时某!”
薛老三没待接茬儿,场中便放出惊天大笑,好似爆发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除了在花下装叉正浓的诗歌男,皱了皱眉毛,似乎不满这边的喧闹打断了他的幽思,喇叭裤,耳钉男,西装男尽皆笑得前仰后合,不可一世。
时剑飞盯着薛老三的俊脸,心中快慰至极,待得众人笑够,他又故作不解道,“喂喂,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很可笑的事么?”
其实,他心中亦是爽翻了天。
的确,薛安远出任那啥的消息,时剑飞自也听到了。
在他想来在,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神鬼夜话。
那是个什么位子,简直就是必定成神的伟大人物,才能登临,怎么可能让薛安远这军头武夫,俗子莽汉登上去。
在他看来,这便是绝大的笑话,是薛家人的笑话。
既然是笑话,自然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就在众人乐不可支的当口,西边的梧桐路上,一道人影疾奔而来,边快速奔行,边略带喘息地喊道,“时……主任,时主……任,有重要……文件……”
时剑飞吃了一惊,慌忙迎上前去,瞪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慌成这样。”
原来,这人正是时剑飞委派在办公室那边等消息的。
今天虽是个忙碌的大日子,但时剑飞这种不上不下的非负责的中层干部,却正是忙里偷闲的大好时机。
时剑飞更是借着这个机会,来扩充红星茶馆的影响力。
这不,眼前这四位便是他使动无上法力,硬生生挪移进来的。
而今日下午,国光首长那边一直在开会,他得了空闲,干脆就吩咐了贴心下属在那边静候消息。
他自己则道颐和园这边,陪同喇叭裤几人畅游佳园,指点江山,培植感情。
不成想,那边还真来了紧急消息。
却说,不待那报信之人回话,时剑飞便扯过了文件,翻了开来,文件刚刚展开,第一页眉头的那一排硕大红色,便如利剑尖刀对着时剑飞的眉心射来。
顿时,他只觉天旋地转,有些稳控不了身子。
亏得那报信之人隔得极近,赶紧伸出手来,一把将之抓住,时剑飞才没委顿下去。
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便是青天白日见着妖魔鬼怪,也断不会让时剑飞惊诧到这般程度。
原来,那份文件正是国光同志要求下发的关于政务院各单位尽全力配合好明天的阅兵工作,并就准备工作再做最后的检阅。
当然,这些自不会是时剑飞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眉头那配合某某首长做好阅兵工作中某某的名姓!
这人正是他方才从心底认可没有资格,不可能选任的薛老三的大伯薛安远。
是的,时剑飞没有薛老三那玲珑心思,无论如何想不透这其中的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这诡异到极点的局面是怎样出现的。
在他的认知里,上面有无数的大首长,论资历,威望,人脉,都远远胜过了死对头薛老三的伯父,可为什么偏偏最后,却是这最不可能之人登上了高台。
难道连老天都要帮着这可恶的家伙,来对付自己么?
霎时,时剑飞恨不得指着天空,破口而骂。
却说,时剑飞的这番震动,旁边薛老三,喇叭裤等人看在眼里。
这会儿,见他如此模样,任谁也知道出了大情况。
是以,几人便尽数围拢过去。
“时主任,是身体不舒服么,还是听了什么大号的消息,让您兴奋成这样,莫不是正如您方才恭喜我的,我大伯真成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搓圆捏扁
薛老三满脸惊喜,倒非全是装出来。
的确,他料定自己所谋,必能助自家大伯登台。
但事关重大,就好比一人购彩,虽然确准已然中得巨奖。
然,这巨钞不到手中,心中终究是不安稳的。
薛老三便是这种心情。
此刻,但看时剑飞那震撼欲绝的表情,薛老三自然知晓大事底定。
“剑飞,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儿,说出来,大伙儿乐呵乐呵!”
西装男催促道,眼神儿却不住朝龙剑飞手中的文件剽去。
其实,此辈方才吹嘘商人如何高光,官员如何清贫,不过是种“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酸话。
彼辈极类《血色浪漫》中八九十年代的黎援朝,依靠老辈人的关系,做些舒服的生意,以此赚取可观的利润。
彼辈嘴上淡薄权力,可身在商海,如何不知道权力对商业的主宰能力。
这会儿,时剑飞震惊莫名,西装男自然猜到定是有了不得大事发生了。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政治上有了重大变动,他怎能不提高警惕呢。
因为政治上的变动,尤其是高层,任何一个文件,都有可能创造耀眼的商机。
“没什么,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哥儿几个,对不住啊,改日我定当摆酒赔罪,小周,待会儿,你送这几位朋友从北门出去,机灵点儿。”
说话儿,时剑飞便待离去。
其实文件下达,也没他时主任什么事儿,至多,派来报信的小周,将这文件下发下去就是,用不着他时主任离开。
然,此时此刻,时主任的心情真是恶劣到了极点,他真想找个地方大灌一通,然后,再买他百十个瓷杯瓷碗,狠狠摔砸一通。
太可气了,凭什么啥好事都是他薛老三的,地球都得围他转,他是太阳啊!
这一刻,时主任只想离开。
“时主任,就这么走了啊,这也太仓促了,不再留会儿?”
薛老三微笑地道。
“有任务!”
时剑飞甚至不想多说一个字。
薛老三点头道,“哦,那时主任自便,用不着小周,我会负责帮你把这几位精神不怎么健康的颓废青年弄出去的。”
时剑飞猛地顿住脚,回过头来,“薛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喇叭裤,耳钉男,西装男尽皆变色,呵斥出声。
“小兔崽子,骂谁呢,老子混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呢!”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有礼貌呢,还知不知道尊重前辈,混账!”
“安远同志倒是好家教,交出你这么个东西,回头我会亲自给安远同志打电话,看看他怎么说!”
怒不可遏,真正的怒不可遏。
这几位的确身份不凡,随便一位的祖上,在艰难岁月都远较薛安远为高。
而这也是这几位自恃甚高,俯瞰薛老三的资本。
在他们几位看来,都是同样的身份,比的自然就是老辈人的辉煌。
薛老三还敢不尊重自己不成!
可如今,薛老三非但是不尊敬,简直要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这怎能不叫人抓狂。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一语道罢,薛老三转身便走,“时主任,你看着办吧,这些人要走,我不拦着,但只能从这后湖中游过去,要不然,今儿怕是走不成了!我只能请接待办的负责人过来看看了。国庆期间,礼宾云集,颐和园既成安防重地,是怎么让这几位不男不女,精神混乱的蠢货混进来的。说好的,一分钟哦,时主任,咱们是兄弟,我才帮你担这天大干系,要是换作别人,我肯定直接通报了事儿,你快些办吧,我这儿记着时呢!”
说着话,薛老三已经行到了十数米开外。
哐!
时剑飞头上好似狠狠挨了一下在,砸得他头昏眼花,肝胆俱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薛老三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手。
的确,在时剑飞看来,薛安远既然已经以黑马飞天之姿,登上了那个高台,薛老三已然趾高气扬,成功逆袭打脸。
出了口恶气,就该让他时某人妥妥当当走人。
那曾想到哪位薛衙内竟是得理不让人,纠缠不休。
更让他惊恐的是,薛老三怎么就想到从这几人造访颐和园上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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