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哪儿开始呢？”周旷兴奋地搓着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哪儿都行。”兽医好奇地问。“都有什么研究？”

    “这个啊？很多。”周旷扳着手指头说，“比如研究外骨人的，现在有孵化生长、生活习性、病毒病理、基因变异、语言破译、生理弱点等等十几个侧重点不同的实验室。”

    “这么多？”在兽医的印象里，第一实验室还停留在研究外星飞船和外骨人的层次上，哪想得到现在的实验室已经有了这么多不同的分类，各种各样的研究课题令他大跌眼镜。

    “多么？”周旷耸耸肩。“研究飞船的，也有飞行动力、防御装甲、内部结构、操控操纵等等十几个学科。加在一起一共有三十几个课题组，还有属于实验室的两个课题组不在实验室里。”

    “不在实验室？研究什么的？”兽医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一个是飞行动力组，他们带着幼生飞船做观察实验去了……飞船不飞，不好研究；另一个是防御装甲组，实验各种武器对生物飞船的毁伤度……嗯，用的是俘虏的生物飞船还有击毁的生物飞船残骸，需要动用大威力武器，所以实验必须在基地外面进行。”周旷无奈地搔搔后脑勺，“前几天防御装甲组已经向基地申请动用核武器了。”

    兽医的心咯噔一声漏掉一拍，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搞研究的，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看待。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拐进一条宽敞的通道，周旷向前一指：“这儿就是孵化生长实验室，呵呵，要不是你们搞到了外骨人的幼体和卵，这个实验室还建不起来呢，为了孵化外骨人的卵，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还从地球上的养殖场里挖来了两个孵蛋专家。”

    兽医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们把外骨人的卵当鸡蛋孵？”

    周旷嘴一撇：“都是蛋，有什么不一样的？还没鸵鸟的蛋大呢。”说着悄悄凑到兽医耳边，“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外骨人的蛋有多大产量，要是有经济价值，没准将来老子开个养殖场，专门卖外骨人的蛋。”

    兽医差点没吐出来，连连摆手：“甭管你卖多少钱，反正甭想卖给我。”

    他对周旷这个想法十分地排斥，虽然是敌非友，但外骨人也是一种智慧生物，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食用智慧生物的后代……

    刹那间，兽医觉得自己内心的一角轰然崩塌，可他毕竟是个意志坚强的战士，很快就走出了迷茫。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甭说是外骨人的蛋，就算是外骨人的肉，他一样吞得下去——要不是人类倾尽全力的反击打疼了外骨人，它们会把人类当智慧生物看么？

    想想火星，兽医觉得就算面前摆一桌外骨人全席，他也全能吞下去。

    周旷毫不在意，面有得色：“你不吃，有的事人抢着吃……不过外骨人的产卵量并不高，不像昆虫那样一次性产卵成百上千，暂时，还只是个计划而已。当然了，要是你想吃的话，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一点尝尝鲜。”

    “有机会再说吧。”兽医透过意向玻璃目视实验室内上蹿下跳的外骨人幼体，没有了之前的坚决。

    玻璃另一侧的外骨人幼体和成年的外骨人没什么区别，玻璃墙的一角还钉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标准的楷书写着几行字：

    观察对象：外骨人幼体。

    发育时间：两年。

    发育形态：不变态。

    ……

    “它们只有两岁大？”兽医吃惊地瞪大眼睛。

    玻璃墙内的实验体，身高大概有一米三左右，肢体非常灵活，堪比花果山的猴子。

    “很奇怪么？”周旷微微一笑，“以目前的观察数据分析，它们从幼体到成体的发育时间，大概只有四到五年，远比人类快得多，我们猜测这是因为它们的大脑的重量相对较小，而且不需要像人类那样学习大量的知识。”

    “我不是很明白。”

    “呵呵，你知道地球上的生物中，哪一个种类的后代最需要照顾？”周旷答非所问。

    兽医有些迟疑：“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人类吧？”

    “没错，就是人类。”周旷点头道，“很多动物的后代天生就拥有跑跳的能力，比如小鹿。”

    “这个我知道，为了生存，小鹿必须尽快站起来，不然就只能沦为食肉动物的食物。”兽医总算找到一个表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机会。

    “的确是这样，但是你知道人类的孩子为什么那么脆弱吗？”周旷接着问道，但不等兽医回答，就自顾自地说出答案，“其实不是人类的婴儿脆弱，而是因为人类的大脑十分发达。还是拿鹿做例子吧，小鹿降生的时候，大脑就已经发育成熟，但是婴儿在出生的时候，大脑还处于不成熟的状态，如果等到大脑完全成熟……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孩子自然分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外骨人的发育速度快，是因为它们的脑容量比人类小得多？”兽医恍然大悟，他还年轻，连女朋友都没有，更不要说孩子了。

    “就是这样，记得你们送来的那个白色的标本吗？”

    “标本？”兽医一呆，脑子一瞬间差点没当机。

    “呃，俘虏。”周旷尴尬地解释，“和这帮心狠手辣的牲口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难免近墨者黑。”

    心狠手辣？

    兽医简直快要晕倒了，这算怎么个形容？

    “我们研究过那个白骨人的构造，发现它的脑容量比普通外骨人高一倍还多，虽然比人类差得多，但是在外骨人之中，绝对的出类拔萃。”周旷露出回忆的神色，“我们认为，这不是一个偶然现象。”

    兽医灵光一闪：“你是说，外骨人的社会像蚂蚁一样分工明确？”

    周旷微微颔首：“实验目标太少，目前还只是猜测。不过外骨人愿意用那么多人类俘虏换它回去，就算脑子长在屁股上，也猜得到白骨人的重要性。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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